游柏言带南瑾去了一家私人造型室。
他们还不到门口,造型师就远远的迎过来:“游总!好久不见!”
“哟,这回不是自己来的啊!”造型师瞥见南瑾,神思一转:“游总是让我给这位小姐做造型?”
“时间紧,快点。”游柏言语气淡漠。
“没问题,交给我,游总放心。”
造型师比出OK的手势,转声引导南瑾去镜前皮椅上坐下:“小姐,你想要怎样的妆?”
“我去赴晚宴,私人的。”南瑾简明扼要。
“哦?晚宴也分不同的妆容。”
“主人是法国公爵。”南瑾再补充。
造型师眉眼翻动:“法国贵族有法国贵族的喜好,但是,咱们国内的贵族也有自己的喜好,你选哪种?”
后面沙发上游柏言似乎动了动,头没抬,只是耳朵侧了侧。
南瑾听出这个造型师话里有话。
但她装作听不懂,一脸淡定的做出选择:“按法国人的喜好。”
造型师眉眼一翻,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游柏言:“你确定?”
“确定。”南瑾答的干脆利落。
她才不觊觎游氏豪门,她只想帮他搞定大客户。
“好嘞!”
造型师哈哈哈的笑着。
身后的空间,温度骤然冷下来。
*
不愧是游柏言请来的专业造型师,二十分钟搞定。
“游总,好了!”
造型师在南瑾身后blingbling的晃晃手,像在展示一件竞拍品。
游柏言放下手中的平板,抬头,看见面前不远处焕然一新的人儿,喉结一动。
有别于平时她那种天生明媚的美,这样一上妆,眼角眉梢多了一些风情和魅惑,是另一种别样的美。
“游总?满意吗?”造型师低笑着问。
想起女人刚才毫不犹豫的选择,游柏言瞥开眸光,冷道:“魏阅会给你结算。”
说完迈起他两米长的腿,大步流星的走。
南瑾碎步跟上。
*
车子驶入瑞金酒店。
围着硕大的喷水池绕了半圈,缓缓停在门厅。
游柏言先下车,等南瑾过来挽起他的胳膊。
他们出现在晚宴现场,帅哥美女一对璧人,耀眼的光辉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路易斯公爵的私人晚宴,选地也定在游柏言的名下酒店,游氏的号召力和影响力可见一斑。
游柏言身边多了个举止亲密的女伴,不少第一次见的人暗中感慨。
还有不少女宾盯着南瑾这一身高定礼服,她们想买很久都没能约到,现在被南瑾穿在身上,可见游柏言对她的重视。
很快,路易斯公爵夫妇迎过来:“游总,好久不见。”
公爵和游柏言用法语交流了几句后看向南瑾:“游总,这位美丽的小姐就是……?”
“我女朋友。”
游柏言矜贵一笑,笑时特意转头看向南瑾。
她早有准备,跟着莞尔。
游柏言稍顿想介绍一下南瑾,见南瑾已经礼貌开口:“很高兴认识您,我是南瑾。”她用的是法语。
游柏言眉梢微挑,狭长眸底泛起一丝诧异。
路易斯公爵欣然一笑,托起南瑾的手做吻手礼:“南小姐的法语很标准。”
见她会说法语,公爵夫人情绪也提起来:“南小姐美丽可人,怪不得游总要藏起来,‘金屋藏娇’!”
公爵夫人一看就是中国通,穿的礼服是中式改良旗袍,成语也信手拈来。
南瑾唇角微扬:“夫人您穿这身旗袍真漂亮,看起来真赏心悦目,我也很喜欢旗袍,私下收藏了一些。”
公爵夫人眼中惊喜,觉得跟她很投缘,离开时还不住回头向她示意。
“你会说法语?”游柏言眸底泛起一丝欣赏的意味。
南瑾仰头,挺直了细长的脖子:“我会的还多着呢,游总,签我们工作室你不亏,您不妨考虑长期合作。”
游柏言嗤一声,南瑾笑起来。
不仅是因为游柏言的欣赏,路易斯公爵夫妇的夸赞,而是因为一种久违的自信的体验。
摆脱了梦魇生活的羁绊,简直是脱胎换骨的自由。
游柏言留意着她,感觉到身边女人情绪的变化,眸光不自觉被她吸引。
她的礼服颜色并不抢眼,也没戴他为她准备的高档珠宝,但眸光清澈自信,睫毛纤长浓密,天鹅颈修长,亭亭独立。
她的笑容像一朵初绽的花,无比绚烂,来往经过的人们也被她自信优雅的笑容感染,纷纷朝她看过来。
远处角落,一束幽黯的目光停留在南瑾的脸上。
她的笑容越灿烂,男人眸子里的血色越骇人。
**
很多人过来寒暄,游柏言从容的一一应对,不时看一眼一路跟在他身边的南瑾:“你可以去随意转转。”
南瑾停顿了一秒,点头离开。
游柏言跟那些人的虚与委蛇、逢场作戏她的确没兴趣。
随意转了会,南瑾不经意看到不远处一对小情侣,胳膊挽的很紧连体婴似的,她本想撇开目光,不料正笑着的女孩看到了她,脸上的笑瞬间冷淡下去。
女孩对男伴说了两句,便朝南瑾走过来:“哟,我没看错吧,这不是南大小姐吗?”
“你不上学吗?”
看着比自己小两岁,个头比自己还高的南优优,南瑾澈眸里的光不辨明暗。
“呀!你是在管我吗?”南优优讥笑。
南瑾不理会她的嘲讽,朝那边不时看向这里的男人瞥了眼,南优优是什么时候跟严偌谦在一起的?
严氏日后唯一的继承人。
“我还真没见过,有家从来不回,有老公闹着离婚,刚离婚毫不避讳就跟别的男人出双入对的女人!我们南家还真出了个金凤凰!”南优优继续嘲讽。
话不投机半句多,南瑾端起酒杯就走。
走出一段,突然被一丝冰凉的声音截住脚步。
“有没有想我啊小瑾!”
南瑾脊背一僵。
不抬头也知道是谁。
“董事会动荡安抚好了吗秦总?”
南瑾转头对上秦焕羽邪魅的笑,他眸子里的阴险,只有熟悉接触过的人才能察觉。
没想到秦氏董事会最近乱成一团,秦焕羽还有时间来参加晚宴,看来她对秦焕羽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为了南家那么点家业,南有方这些年倒是培养了个优秀的女儿,刚在离婚协议上签过字,转身就能跪舔游柏言,脸都不要。”秦焕羽狠狠讽刺。
南瑾不愿跟这种人多哪怕一丁点纠缠:“脸是我的,要不要是我的事,秦总现在都要沦落到用讽刺人来发泄心中愤懑了吗?”
说完,南瑾扬头一笑转身就走。
秦焕羽在她身后愤然出声:“虽然你有本事仗着游柏言拿回南家产业,但你有本事给它们善终吗?!”
“那就不劳秦总费心了!”南瑾没打算停步。
可秦焕羽不死心:“你以为你找几个懂经营的人就万无一失了?当年木家为什么直线衰败?木连华又为什么暴毙而死,你不是很想知道吗?!”
南瑾倏然转身,长睫颤动:“你说什么?”
当年外公家的势力的确衰败的太快,那么大的跨国集团说破产就破产,外公也在不久以后突然发病过世,只有过给妈妈名下的那些产业还留着,南瑾一直觉得蹊跷,但无从查证。
“当年木家的事,你知道什么?”
见她在意,秦焕羽满眼得意阴险:“想查啊?求我啊!”
“你休想!”
突然身边拦过来一条胳膊,一个细高的人儿蹿到南瑾面前,死死瞪着这头披着羊皮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