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府。
“明家遭敌寇攻击,满门性命除了明浅予躲过一劫,都没了。”盛君安把沐云舒喊道书房说道。
沐云舒低头不语,盛君安说道:“我知道你不忍心,你也心疼阿朗,可这件事瞒不过去的。”
沐云舒抬头,眼中已是噙满了泪水,说道:“我只是太过于心疼阿朗了,母亲没了,就连父亲也……”
盛君安抱住沐云舒说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他是明珠的儿子,他注定要经历这些事情。”
沐云舒将脸埋在盛君安怀中,哽咽道:“阿朗小小年纪,为何要经历这种事情,这本不该是他应该承受的。”
屋内盛君安柔声安慰沐云舒,屋外明朗手里拿着作业本不言不语的站着。
沐云舒心情缓和过来,盛君安说道:“走吧,我们去给阿朗说吧。”
沐云舒点点头,盛君安正要揽着沐云舒出门,门却打开了:“小姨夫,小姨母,我阿爹是不是死了?”
沐云舒看着眼睛通红的明朗,又要哭出声来,盛君安拍拍沐云舒的背,说道:“宝儿,你调整调整心情,我先带明朗出去说。”
沐云舒点点头,说道:“那你们多穿点,外面冷。”
盛君安抱着明朗出了门,把明朗放在花园的秋千上,说道:“阿朗在想什么,可以告诉小姨夫吗?”
明朗闷闷地说道:“阿朗难受。”
盛君安揉了揉明朗的头发说道:“阿朗那么聪明,在你阿爹把你交到我们手上的时候,阿朗是不是就猜到了?”
明朗抬起头,脸上早已泪流满面,说道:“小姨夫,我在西南读书的时候,我同学说我是灾星,说是我克死了我娘,小姨夫,阿朗是不是灾星?如果不是,为什么母亲不要阿朗,父亲也不要阿朗?”
盛君安柔声劝慰道:“阿朗怎么会是灾星呢?这是大人的事情,三言两语很难说清楚的,但是阿朗你得记着,你是你阿娘用生命保护的孩子,你是你阿爹最爱的孩子,你带着父母的期盼而生,你身上承载着你阿娘的命,你阿爹的命,他们最爱你,所以把你安排好了之后,他们才敢做别的事情。”
明朗哭道:“他们都死了,他们带着阿朗一起死不好吗?为什么留阿朗一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受人欺负。”
盛君安说道:“你阿爹这一辈子,对于他来说,死才是最好的解脱,可是对于你来说,这个世界你没有走过,你没有看过,他们无法替你做决定,你阿爹告诉我,你阿娘死之前说过这么一段话,她说阿朗是我拼死生下来的孩子,他还小,什么都没见识过,我就不一样了,我见识过名山大川,见识过日升日落,见识过爱人眼中最炙热的火光,明珠,这就够了。”
明朗说道:“可是小姨夫,我想阿娘,我想阿爹,我来到瑜城后,小姨母对我很照顾,可我有时候也在想,阿娘如果还在,会不会也像小姨母一样,喊我起床,为我穿衣,给我准备吃食,辅导我作业,阿爹在忙碌一天回来,会不会像小姨夫你一样把我举过头顶,问我一天学习了什么。”
明朗的声音越来越小:“饭桌上阿爹阿娘为我夹菜,一家人说些好听的话,吃完饭后再带我去散步,晚上哄我入睡,我有想过,我会不会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明朗抬起头看着盛君安,眼睛里面亮晶晶的,是含着的眼泪:“可是现实呢?小姨夫,现实是,我一人在房中起床穿衣吃饭作业,阿爹不愿回府,怕看到阿娘呆的地方难受,我明白的,我都知道,可是我真的怕,我怕晚上一个人睡觉,我怕学堂里同学的欺负,我怕自己一个人吃饭冷冰冰的,我想要我的爹娘陪我啊。”
盛君安说道:“哪有人一生下来就顺遂的?小姨夫的母亲在怀小姨夫的时候,被小姨夫的父亲逼疯了,后来生下小姨夫后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小姨夫有很多的姨娘,那些姨娘整日里想办法害小姨夫,终于有一次,小姨夫差点被她们毒死。”
明朗用手拽紧盛君安的衣袖,盛君安拍了拍明朗的手,继续说道:“小姨夫的母亲带着小姨夫回到娘家,可是没多久,小姨夫的母亲就死了,舅舅又不乐意管我,而我的父亲,就权当我不存在,是小姨母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外祖母照顾我,送我出国留学,我这才活下来。”
盛君安揉了揉明朗的发,说道:“你小姨母从小受尽宠爱,可是一夕之间父亲被臣子毒死,自己又被人虎视眈眈的算计着,只能出国避祸,最后逼的不得不嫁给我,才算苦尽甘来,阿朗,你若想听,我还可以给你说很多。”
明朗说道:“小姨夫,你不用告诉阿朗了,阿朗都明白,其实阿爹也胆小,胆小到没有阿娘他就活不下去,阿朗胆子很大,胆子大到没有阿爹阿娘,阿朗也能活下去。”
盛君安满意的摸摸明朗的头发,说道:“你小姨母本就心疼你,小姨夫知道你也懂事,答应小姨夫,如果伤心难过就来找小姨夫,不要让小姨母担心你。”
明朗点点头说道:“小姨夫我知道的,小姨母肚子里还有阿郎的弟弟妹妹,小姨夫不在家的时候,阿朗就是男子汉,阿朗会替小姨夫保护弟弟妹妹还有小姨母。”
盛君安抱起明朗,说道:“阿朗最乖了,小姨母还在家里等着咱们回去呢,不要让小姨母担心太久,好吗。”
明朗抱住盛君安的脖子,点点头,说道:“恩恩,小姨夫我们去找小姨母吧,我作业还不会呢。”
“好。”盛君安说道:“明日,小姨夫带你去逛逛瑜城好吗?”
明朗笑道:“好啊,好啊,夫子说北地的建筑与西南的不同,在夜幕下万家霓虹好看极了,阿朗想去看。”
盛君安说道:“那你今日可得好好表现,让你小姨母松口才可以。”
明朗说到:“小姨夫你放心,在小姨母心中,阿朗比你可靠多了。”
两人笑闹着回了家,沐云舒正坐在沙发上忐忑不安的等着,见明朗笑笑闹闹的进来,沐云舒才放下心来,柔声询问明朗的课程,见明朗确实没有不开心,沐云舒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