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琳琅干净利落的向盛君楼开了一枪,盛君楼不可置信地倒下了,王氏被这变故吓住了,跑到儿子身边用手捂住儿子的伤口,哭喊道:“来人啊,去请大夫啊,去请大夫啊。”
苏琳琅居高临下地看着盛君楼,说道:“那日宴会,是我设计你上我的床,娶我,也是设计的,只不过,盛君楼,我厌恶你,每一份,每一秒,你的每一次触碰我都觉得入附骨之蛆,令我恶心至极,你想让我死,你想娶明浅予的时候,我又何尝,不是心心念念地想着你去死呢?”
苏琳琅说完闭上眼睛,朝着自己的胸口开了一枪。
她报仇了吧,她活的好累,这一生,她都在汲汲营营地算计,可到头来,不过就是笑话一场。
她好冷啊,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瑜城多大雪,她与母亲、嫂子在家准备了火锅等父亲和哥哥回家,她扑进父亲怀里,她是老来子,父亲抱不动她,哥哥很自然的将她举过头顶,其乐融融,真好。
可是后来,夜晚的火把,冒着寒光的刀剑,血流成河的家……
盛元帅看着眉姨娘,眉姨娘轻轻笑了一声,说道:“元帅,为什么您的眼睛里,只有她呢?”
眉姨娘缓缓地说着,就像是在讲一个故事。
“我是小姐身边的丫鬟,可是见到您的第一面,我就知道,我爱上了您,小姐自然是爱您的,我不着急,每个小姐的贴身丫鬟,其实都是姑爷的陪床丫鬟,只是我等啊等,等啊等,她都不愿意让我侍候,我等不及了,您喝醉了,夫人那夜有些咳,早早的就睡了,我借口夫人找您,进去了您的书房,你喝的看人都看不清了,把我当成了小姐,小姐耳根子软,我哭着求她,我说是您强迫我,小姐怜我,自然就答应了,可是小姐向往的是大人和夫人那样,您纳了我,不知为何还夜夜笙歌,小姐痛苦极了,身为她在北地唯一的亲人,我自然陪在小姐身边,开导小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不到的东西,她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呢?我诱导她,我说您不爱她了,小姐不信的,可是最有力的证据就是您与那些女子的往来。”
眉姨娘想了想,歪头笑道:“小姐可真是单纯呢,后来王氏出现了,小姐怕极了,在她眼睛里,王氏与您侃侃而谈,她有了危机,一个女子,千里迢迢为爱远嫁,除了自己的夫君,她还拥有什么呢?最崩溃的不就是她所钟爱的父亲,她背弃父母换回的爱情同样背弃了她。再后来我怀孕了,小姐眼睛里的渴望我看见了,我按捺不住自己,在小姐面前炫耀,小姐越来越沉默寡言,夫君的背叛,自己丫鬟的背叛,还有孩子……小姐身子不好,医女为小姐开的药我都换掉了,我期盼着我的孩子是个男孩,这样小姐身体虚弱生不了孩子,我的孩子就可以抱养到小姐名下,可是王氏怀孕了,王氏不像小姐好控制,我与王氏的联盟就此破裂,我诱导着小姐,让小姐说出来让我杀了王氏的孩子,小姐崩溃了,小姐不会说谎,所以我的一切行为就是小姐指使。再后来您折磨小姐,小姐在我与王氏的刺激下,真真正正的疯了,可是谁想到小姐居然怀孕了,我生了招弟,身子坏了,觉得是自己作孽,所以就此收手了,可王氏没有啊,一直到小姐死,王氏才放心。”
盛元帅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空空的,那时,医女对他说什么?“其实,夫人就是想要您坚定的说一句,我不纳。”
当时刘臻对他说什么?“夫君,怎么办,这是跟着我远嫁来的,夫君,你要了她,毁了她的清白,我该怎么办啊!”
原来都是他造成的,他一直觉得自己没心没肺,却原来只是懒得将刘臻的心思放到心上罢了。
他一直觉得给她高贵的地位就够了,可是他忘了,刘臻要的不是这些,她要的是一心一意,要的是至死不渝。
刘臻很胆小,胆小到看到叶姑娘爬树怕她摔下来都要哭一下,可是她又很大胆,大胆到将自己的所有压上赌桌千里迢迢来到瑜城。
可是自己让她满盘皆输。
那么多年,从他纳了眉姨娘开始,刘臻的世界就是黑暗的,可是她那般的胆小,那么多年的慢慢长夜,她是怎么熬下来的啊,要有多绝望,才会拖着病体,带着儿子,死也不要死在他身边?
他忘了,刘臻不坚强,她一点都不坚强,她所有的坚强都是在孤单无望的黑夜里,由绝望为她搭建的堡垒。
她是个娇气的姑娘,是温婉的,胆小的,说话柔声细语的姑娘啊!
说王氏与眉姨娘逼疯刘臻,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推手?所有人的贪欲,妄念,都是由他一手造成的不是吗?
他其实才是胆小的人,他不敢面对是自己逼疯刘臻,所以选择不闻不问,所以对他们的儿子也不闻不问,他的一生啊,稀里糊涂的活着,到头来,什么都抓不住……
盛君言伤势过重被送到医院抢救,盛君楼在去医院的途中伤势过重死了,盛子蓉因为吸食大烟导致身体太弱,一辈子都得在床上躺着,而且,并不知道活几年。
苏琳琅带着惨烈的一生去见了她的父母,盛君楼死了,她也算是报仇了。
盛招弟牵了眉姨娘回去,眉姨娘守在佛堂,怎么都不乐意出去,柳姨娘照顾盛子蓉。
赵宛然回了赵家,赵家家主叹了一口气,有谁不是心疼自家孩子的呢?王氏守着盛知忆过日子。
盛元帅像是一下子苍老下来,盛家彻底落到盛君安手里,只不过明浅予不知被谁救走了,沐云舒想起来就是一顿火大。
日子还是照样过的,盛君言救过来了,只不过是像傻了一样,不言不语,盛君温带着盛君言表示要走。
盛家的事情尘埃落定,盛君温与盛君安之间也再没有什么利益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