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停止时,王尚卿已经缩卷在了角落,那人轻声笑了一声,说道:“呵,爷以为王家的大少多有种呢,没想到也是软蛋废物一个。”
王尚卿心中虽然害怕,却也十分气愤,抬起头,凑着牢房微弱的光,看向站在他牢门口的人。
那人穿着中山装样式的上衣,裁剪的整整齐齐,肩上扣着盘花肩章,更显得肩宽厚重,皮带扣环梅花装饰更勒显出男人的窄腰,下身穿着马裤,裤脚扎进长到膝盖的黑色靴子里,若是一般人肯定显得腿短,可是这男人穿上,更显得身体欣长。
斗篷固定的链子精美无比,斗篷缝边以红色布匹包裹,手上戴着黑色皮质手套,手里还拿着一顶军帽,头发小小的绾进发簪里剩下的如瀑布一样洒在肩头。
王尚卿看不清这是谁,可是从身上散发出惊人可怖的气息,王尚卿知道这人身份不低。
可是王尚卿转动脑子,京城里除了王家,还有谁权利如此之大,竟然敢将王家的大少爷扔进牢房,王尚卿安下心来,突然瞳孔放大,如此惊才绝艳的人,京城里没有见过,若是从外面来的人,最近只有盛家的人,盛家来京城提亲!
来的人是谁?是利益至上笑面虎一样的盛少帅,还是重情重义的盛二少?或者是盛家的的双胞胎之一?掌管盛家商会,杀伐果断的三少,还是博学多识,温文儒雅的四少?
符合年纪,又有如此气质的,盛家除了这些人,余下的公子也没有多少了。
谁都行,只要不是盛家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盛家大少就行。
可是男人轻轻说出的话,让王尚卿瞬间感觉坠入了寒冰地狱,那人说:“你胆子不小,竟然对我未过门的夫人动手!”
王尚卿惊恐的张大嘴,颤抖地说道:“夫人,未过门的夫人,你是,你是,你是盛君安!”
盛君安看着王尚卿如同在看一个什么脏东西似的,王尚卿觉得这个眼神很熟悉,他想起来了,是那个柔柔弱弱,仪态万千,一副端庄的女人,总是会用这种眼神看他,简直如出一辙。
王尚卿有些崩溃,明明他们家势力很大,甚至是可以随意欺辱皇族,可是,可是,为什么那个女孩总是用一副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他?
他要疯了,他要疯了!他要那个女孩看他的眼睛里充满敬佩,充满爱慕,而不是像看臭虫一样看着他。
盛君安看着疯狂的王尚卿,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淡淡地说道:“他不是两次对大少夫人欲行不轨吗,孙楚,张扬,你们知道该怎么办吧?手里功夫利落点,还要赶去赴王家当家人的宴席。”
孙楚,张扬胯下一凉,他们自然是知道盛君安是什么意思,毕竟这事他俩可没少干。
两人打开牢门走了进去,王尚卿惊恐地看向他们,尖叫道:“你们干什么,你们快滚!滚啊!我是王家的大少爷,我爹不会放过你的!不会的!”
孙楚,张扬互相对视一眼,孙楚笑嘻嘻地说道:“对不住了您呐,谁让您摸了老虎胡子呢?您放心,我们会很快的,其实不会疼的,咱们兄弟手上功夫好。”
张扬笑着,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说道:“您真应该庆幸今儿咱们少帅心情不错,上次北方有一个不开眼的爷儿们,非要抢了咱们少帅包养的窑姐儿,被少帅鞭打数百,断了一双腿不说,还被挖了双眼光着身子挂在城门口三天才罢休呢。”
王尚卿看着越走越近的两人,终于承受不住恐惧,跪地求饶,良久,从牢房里传来一身惨叫,盛君安淡定地翘着二郎腿,喝着茶,两旁站着的狱卒背生寒意。
不多时两人出来了,盛君安抬了一下眼皮,又把目光垂下,看着漂浮的茶叶,说道:“你们速度可不如从前了。”
狱卒惊讶,心中想到:“不如从前?不如从前?丫这位大少爷究竟阉过多少人啊!可见这位爷喜怒无常,日后看见这位爷时,可得提着脑袋夹着尾巴,别犯到他手里了。”
盛君安丝毫不在乎他给狱卒带来多大的心理阴影,拍拍屁股屁颠屁颠地走了。
许久之后,王家来人了,看到自家大少爷昏倒在地,一片血污,看上去受伤不轻,但却仅仅只做了应急处理,王家人也来不及发怒狱卒没有照看好人,急急忙忙抬了王尚卿走了。
狱卒大大地喘了口气,这王家的不好惹,盛家的更是不好惹,他们这些小人物夹在中间,左右难为啊,怪不得老话都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呢。
王尚卿被一路抬进了自己的屋子,听说是被人抬进来的,还受了不轻的伤,各房就像闻到了肉味的狼一样,就连老太太也给惊动了。
王夫人在门口正哭的不能自己,王之恒被王夫人哭的心里烦躁不已,大声呵斥道:“哭什么哭!尚卿还没死呢!”
王夫人一听这话,哭的更厉害了,边哭边说道:“我知你儿子多,不在乎我的尚卿,可是我只有这一个儿子,要是尚卿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你逼死我们娘俩算了!”
王之恒心烦不已,正要再呵斥,却突然听到老态龙钟的声音,骂道:“我知你官大,权力大,竟然要逼死自己的结发妻子和儿子,你是不是连我这个老娘也不要了!”
王之恒急忙扶住老太太,说道:“娘啊,您说说,您来添什么乱啊。”
老太太敲了敲拐杖,怒道:“我这是添乱!我这是添乱!我还没死呢你就开始嫌弃我这个老婆子了!”
王之恒一气之下打自己脸颊,说道:“娘啊,我的亲娘埃,您说说,您说说,你这是干什么呀!”
老太太说道:“原委我都听说了,即使是对霁华公主商谈,又没有做什么,皇家竟然这么对我王家的嫡孙,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我王家的颜面!”
王之恒差点没气昏过去,沉下心怒斥众人骂道:“谁!是谁在老太太面前嚼舌根子!”
一旁打扮富贵艳丽的女子为王之恒顺气,娇声道:“老爷别气,别气,大少爷这么狼狈被人抬进来,都已经传遍了府里,保不齐是哪个昏了眼界的蹄子乱说话才传到老太太耳朵里。”
那女子说罢狠狠瞪了一旁穿着月牙色长袍的男子,说道:“尚宁,你说是不是。”
那男子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副着急的模样,点点头,说道:“父亲大人,姨太太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