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电梯后白玫告诉罗灿，他的导师叫张文光，现在是燕京大学的教授，曾经做过东方银行的高级顾问，后来成为央行的货币政策委员会的成员以后，才辞掉了在东行的兼职，一心一意为国家服务。
上了十六楼，白玫敲开了一间客房的门。
这是一个套间，开门的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年龄大约六十多岁，留着八字胡，让罗灿感到惊讶的是他竟然一件老式的便装，脚上那双黑色的布鞋特别引人注目。
走在人群中，人们绝对想不到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而更像一名老农。
“你就是小枚说的罗灿啊？来，来，坐，坐。”张文光很热情的招呼着，等罗灿坐好。张文光就让白玫去沏茶，自己在衣服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了一包皱巴巴的烟问罗灿抽不。
罗灿还没回答，旁边的白玫却走了过来：“老师，您身体不好，师母说了不让您抽烟。”说完竟然把那包烟抢了过去。
“哎呀，小枚，那可是我最喜欢抽的烟，市面上买不到的，好不容易偷偷藏了一包，你可千万别拿走了啊。”张文光大惊失色。
“那……我给你，你每天只准抽一支。”白玫妥协。
“行，行，就这么半包，我还舍不得多抽呢。”张文光赶紧说道。
白玫把烟还给了张文光，又瞅了罗灿一眼：“他不会抽烟，你不用给他。”
这尼玛的……罗灿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他对刚才张文光和白玫的之间的举动暗暗吃惊，看来白玫和他老师的关系非常亲密。
两人寒暄了几句，就立刻进入了正题。
“小罗，我听小枚说你曾经预测过咱们国家货币政策要发生改变，能不能具体说说？”张文光问道。
罗灿已经从白玫哪里得到了这个消息，倒也不吃惊，略整理了一下思路，就说道：“张老，我是基于咱们国家宏观经济面的变化考虑的，你看，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我国的GDP增长率逐年开始下滑，现在经济不景气。到底将来是V形反转，还是U型运行，经济界说法不一……
白玫坐在罗灿的旁边，顺手拿起了茶几上的苹果削起皮来，听着罗灿侃侃而谈，心里感到很是惊讶。这家伙面对国内经济界的泰山北斗，竟然一点也不怯场，丝毫不怕班门弄斧。
她记得给张文光当学生的时候，曾经看过多少平日里很傲气的官员在老师面前很谦逊，还有许多张狂的年轻学者和老师讨论了几句立刻变得规规矩矩，听老师教诲，哪像罗灿，竟然毫不畏惧，你以为是给学生讲课啊？
不过白玫内心中也感到喜悦和骄傲，我喜欢的男人果然不凡，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小人物！
“你说的不乏没有道理。”张文光点点头，又问道：“”那你说说，这次国家会采取什么措施？”
罗灿知道张文光这是在考自己，倒也不畏惧，他看了看白玫，然后说道：“我曾经给白行长聊过这事，我想央行会在在公开市场上购买债券，降低准备金率和贷款利率”。
“这倒也是放松货币常用的手段，那你估计这次国家会降低多少？”
“一年期贷款利率下调0.27个百分点存款利率保持不变，同时部分下调准备金率1个百分点。”
“你就这么确定？”张文光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张老，这不是乱蒙的，我为此建立了一组数模算出来的。”罗灿笑着回答。
“能不能让我看看？”张文光的声音有些急切。
“我是存在网盘里，可是这房间没有电脑。”罗灿有些为难。
“你们先聊，我去问商务中心借笔记本电脑。”白玫马上站了起来。
咱智商没他们高，跑跑腿该可以吧？白玫想着。
没过多长时间，白玫就提着一部笔记本电脑进来，罗灿打开电脑后，连上网很熟练的从网盘上下载了那组数模，张文光就趴在在旁边仔细看了起来。
“噫，你为啥设这个变量？”张文光问道。
“这主要是考虑到咱们国家发展不平衡，东西部差别很大，所以我引进了这个变量……。”
“这一组数模……。应该是离散型的比较符合实际吧？你为什么要弄成连续的？”
“张老，我主要是考虑要简化数学计算，虽然计算出来没有离散型的准确，但是已经最大程度拟合……。”
“有道理……。”张文光说完，推了推老花镜又仔细看了起来。
罗灿下意识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又递给了张文光一支。张文光也没客气顺手接过，两人点燃后边抽又边热烈讨论起来。
高兴之处张文光手舞足蹈，一点也没有老学者的风范，而罗灿也不客气，是不是还拍拍张文光的肩膀，两人好像是多年的好兄弟。
白玫在边上听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和图表，让她有些头晕，建立数模一直是她的弱项，用他导师的话说就是脑袋不够聪明，数学基础太差。
算了，不看了，一大一小两个变态的家伙，白玫有些泄气，看着两人吞云吐雾准备想劝劝张老，又想想算了，难得老师高兴一会就随他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两人依旧沉浸在讨论中没有休息的意思。而白玫感到好无聊，而且还有些担心，老师的心脏有毛病这样太兴奋容易出事。
“老师，罗灿，不要再讨论了，该吃饭了。”白玫插话道。
“不急，不急，等我们把这最后一组数模讨论完了再说。”张文光头也不抬的说道。
罗灿也说的兴起，在现实中他很少和人这么畅快的讨论这样高深的数学知识，今天算遇到了知己也准备说再过了一会吃饭，突然看到白玫正生气的看着自己，又指了指张文光心脏的位置。
罗灿顿时明白过来，于是笑着对张文光说道：“张老，我早上没吃饭，肚子早饿了，脑袋转速跟不上您了。”
“哈哈，你小子，真会说话。”张文光人老成精，笑着说道：“你不就是怕我这个老头子身体不好，不能过于劳累吗？行，咱们下去吃饭，边吃边聊。”
于是三人到了二楼的自助餐厅，各自取食。张文光自然是吃一些清淡蔬菜和一碗小米粥就了事，白玫则喜欢吃一些甜点和瓜果，而罗灿毫不客气专门挑那些大鱼大肉，没过几分钟就呈了满满一盘。
他琢磨着这自助餐档次挺高，估计价格也不菲，自己当然要吃回来。
三人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在一张桌子边坐了下来。张文光看着罗灿满满的一盘肉食，不由得笑道：“果然是年轻人，胃口这么好，我真是老喽。”
“张老，您是老当益壮，说实在刚才你看数模时候计算速度，我有时候就跟不上。”罗灿真心称赞，的确这么大的年龄还保持者如此清醒的头脑的确不容易。
有人说搞金融的首先要数学功底好，这一句话一点也不假。
三人吃着饭，张老突然压低了声音：“小罗啊，你建立的这些数模，特别是预测的数据不要轻易公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明白。”罗灿赶紧答应，这可是国家机密啊，说出去是要犯法的！
“对了，我小枚说你被开除了？”张文光话题一转，聊起了罗灿的事情。
罗灿点点头脸上有些尴尬，虽然自己被开除事出有因，但是说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嘛，这个白玫干嘛要告诉老师这个？
“开除就开除嘛，做小枚的秘书有啥前途？”没想到张文光竟然来了这么一句，搞得罗灿和白玫都有点不好意思。
什么小枚的秘书？这听起来有些暧昧啊
不过张文光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继续说道：“我听小枚说你暂时也没什么打算，，我本来不打算带研究生了，但是遇到你就破一次例，你考我的研究生如何？”
啊？罗灿呆住了，他可从未往这方面想。
而旁边的白玫则是又惊又喜，她让罗灿见自己的老师，本想让老师看到罗灿的才华，看有没有更合适的工作，让老师给介绍个。没想到老师竟然要要收罗灿当他的关门弟子！
“好啊，好啊，老师，你真是太好了。”罗灿没回答，白玫先高兴的答应了。
“嘿，小枚，你别高兴太早，小罗也没开口呢。”张文光说完，笑眯眯的看着罗灿。
罗灿自从出了宋城财经学院后，就再没想到踏进学校一步，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张老，考研是十二月底，距离现在不到三个月，我什么书都没看呢。”
“你的数学功底这么好，根本就不用看。我听小枚说你的英语也很好，你只需要把那个什么思想政治理论背背就行。至于专业课？我出题你怕什么？再说了，如果你今年时间仓促考不上，那明年再考我等着你！”
张文光话都说道这个份上，罗灿还有什么犹豫的，就点头答应了，说一定尽力。
于是众人皆大欢喜，白玫更是喜上眉梢，这家伙竟然成了自己的师弟了，哼哼，我一定要好好摆一摆师姐的威风！我当领导的话你不好好听，师姐的话你要好好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