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灿也只好下车。
“怎么，没看出什么问题吧？”洪小娥走了过来。
一听这话，罗灿就明白洪小娥知道了自己的目的，于是实话实话：“还不错，基本上和你说的一致。”
洪小娥笑了。
“要不，走走？”洪小娥发出了邀请。
罗灿顿了顿点头答应了，两人于是沿着公路边慢慢向前走去。
现在已经是夜晚，公路两边昏黄的路灯拉长了两人的身影，不远处就是星洲公司的生产基地，依然灯火通明。
寒风吹过，罗灿把羽绒服上的拉链向上拉了拉了那，他又看看身边的洪小娥，只见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短妮子大衣，黑色的紧身裤配高腰皮靴，一头长发在风中微微飞扬。
“不冷？”罗灿忍不住问了一句。
“怎么不冷？”洪小娥白了罗灿一眼，难道你没听说“美丽冻人？”
罗灿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他突然发现现在的洪小娥没有中午时候那份干练，女人味浓了好多。
走了几步，洪小娥开口：“罗组长。”
“叫我罗灿就行。”
“罗灿，你好像不相信我说的话，晚上还专门一个人偷偷跑过来私下调查。”洪小娥笑着说，但罗灿听得出来口气里带着一丝质问。
“怎么，专门来找我的？”罗灿反问。
“那倒不至于，这是偶遇，我每天晚上都要回工厂过夜，无论多晚。”
罗灿哦了一声，看来和白玫一样都是个工作狂。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洪小娥又问道。
“马克思曾经在《资本论》里说过一句话：如果有10％的利润，资本就会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资本就能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资本就会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有300％以上的利润，资本敢犯任何罪行。”罗灿悠悠说道。
洪小娥沉默。过了下才说道：“罗灿，你好像对企业家，对商人有偏见。”
“没有。”罗灿摇摇头：“我还记得张爱玲曾经说过一句话：我相信人，但不相信人性。”
“罗灿，看来你是荀子的的粉丝，你相信人性本恶。”
“不是吗？”罗灿笑着反问。
“你太悲观了，我倒相信人性本善。”
“好啦，我们就别再这寒风凛冽的夜晚讨论哲学问题。”罗灿笑道：“就你们企业环保而言，的确达到了下午你所说的水平。”
“看，我没骗你吧，环保本来就是个良心活，而我相信人性本善。”
罗灿笑了笑没接话，他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罗灿，还有什么问题？一并说出我们可以先沟通沟通。”洪小娥又说道。
“我看还是算了。”罗灿说道：“天这么冷，把你冻感冒了那可是我的罪过。”
“那好，我和白行长商量好了，三日后我们在夏海的春都大酒店正式对协议内容展开具体的磋商。”
“好的，注意安全。”
“拜拜。”
两人就此别过。
罗灿开车返回县城，边开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星洲公司在环保问题上没有造假这让罗灿安心，这是合作的基础，否则无论你星洲公司有多么大发展前途，未来盈利能力如何强他都会叫停这次协作。
有些东西，底线是不能碰的。
不过对于洪小娥，罗灿保持了一种警惕。
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作为将来的合作伙伴共事无疑是件很愉快的事情，但是现在在双方商议谈判过程中，那就是对手。
对于这次和星洲公司签署战略协议，罗灿内心期望值很高，他希望成为一种银企合作的典范，为了白玫，也是为了自己。
总不能一直当个小文秘吧？即便是白玫想提拔自己，那也需要工作业绩
调查骗贷案能算自己一份业绩但有些剑走偏锋的味道，更不用提扳倒陈东所采取的一些下三滥手段。
所以罗灿需要一份堂堂正正的工作业绩，而这次提供了良机。
罗灿回到舞阳县城已经晚上十点，到了自己房间后他就给白玫打了一个电话，算报平安。当然忘不了自己返回生产基地所看所闻说了一遍。
“罗灿，你真有心。”白玫在电话里夸道：“我也很担心星洲公司的环保安全问题，本来多晶硅生产就属于高污染项目，国家对此控制的非常严格，如果企业一旦发生环境污染问题，那彻底就完了。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虽然说星洲公司在环保问题上没有造假，但我看了他们财务报表，认为公司在环保问题上的投入还不够。”
“不够？”白玫听了有些讶然：“根据他们的财务报表显示，他们在环保上的投入所占成本的比例已经高于全行业的平均水平。”
“没错，但是不够，本来国内企业对环保问题重视不够，星洲公司的在环保上的投入只能维持较低低水平，我们要和韩国、美国同样的企业相比，他们还不够。”
所以…。。罗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会在将来的协商中，建议加大环保经费的投入，必须在环保问题上做到万无一失。罗灿回答道。
“这个……。有些难度吧？那个洪小娥回答应你的要求？这可是拿真金白银的啊……。”白玫有些疑惑。
“洪小娥是个聪明的女人，不是那种只顾眼前利益的短视之人，我想，她应该理解咱们的良苦用心。”罗灿回答到。
“吆，看不出来，你对洪小娥评价很高的嘛。”白玫笑道。
“是个想干事，能干事的女人。”罗灿不再隐瞒。
“那你们两可是惺惺相惜啊……今天晚宴上洪小娥对你赞赏有加。”
这话……怎么有点酸酸的味道？
罗灿还没回答，白玫又在电话里说道：“喂，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洪小娥问你去哪里了，我说你身体不舒服回房间休息了，如果明天她问起你来你就这么说，别露馅了啊。”
“我今晚见到洪小娥了。”罗灿说道。
“啊？在哪见到的？”
“就在他们生产基地附近。”罗灿就把和洪小娥在路上偶遇的情况给白玫简单的说了一遍。
“月明星稀，朱雀南飞，在这美好的夜晚，两人漫步在山路上，好浪漫啊。”白玫说了一句。
“浪漫你妹啊，这么冷的天在山上喝西北风，差点没冻成狗了。”罗灿没好气的回答。
“那你们没凑到车里……暖和暖和？”白玫又问。
啊？！
“喂，白玫，你过分了啊，我警告你，你再者说我就和你绝交！”罗灿有些生气了。
“对不起嘛，相公，我是担心你被人诱惑了，把持不住，一失足成成千古恨嘛……。”白玫撒起娇来。
“我有那么不堪吗？”罗灿反问。
“有啊，相公，你看啊，那个小太妹肖云云老缠着你不放，如果这洪小娥再撩你，那你能把持的住？对了，还有那个杨榕竟然还给介绍个女大学生……。相公，不是娘子担心，是诱惑太多啊……”
靠！那个叫柳萱萱的学生你竟然也算上？我就如此饥不择食？
算了，罗灿现在明白，白玫就是个醋缸。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罗灿又见到了洪小娥，她一早开车就生产基地返回到县城专门送白玫他们一行的。
两人都没有再提昨晚发生的事情，只是握手道别说三日之后再见。
回去的路上罗灿和张娟坐一辆车，对于昨晚罗灿突然缺席宴会，张娟是很好奇的，虽然白玫解释他身体不舒服，但是张娟知道这家伙平时壮的像牛一样，这个时候怎么回生病？昨天也没发现他有什么异样啊？
张娟是个典型的好奇宝宝，一方面她有些讨厌罗灿，但是对于罗灿的事又很好奇，她看到前排的女同事好像已经睡着，于是就是悄声问罗灿昨晚干嘛去了。
这一次罗灿没说什么“秘密”来应付她，而是如实说了昨晚自己独自去查看基地周围环境的事情，当然最后遇到洪小娥他没有说。
没想到张娟嘴一撇，一副怀疑的神色：“骗人吧？大冷天的，黑灯瞎火跑到山里转悠，我才不信呢。”
我靠！
“不说吧，你说我牛皮哄哄，如实说了你竟然又不信？你这个人怎么真么难伺候？”罗灿忍不住说道。
“我就是这样，咋滴？”张娟可不吃他这一套，立刻反唇相讥。
算了，不跟这个疯婆娘拌嘴了，有失身份。
但正事还得说，罗灿接着说道：“信不信由你，回去以后你马上查阅韩国和美国类似的企业环保投入情况，最好有数据支撑，到时候和星洲公司协商谈判的时候要用到。”
还来真的啊？
张娟有些吃惊，立刻说道：“要查你怎么自己不去查？”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现在不是和你说笑，是给你安排工作！”罗灿的态度很严肃，声音也大了起来。
我当然可以自己去查，问题是我忙死累死，你到一天游手好闲，那怎么行？罗灿心里不忿。
张娟这才想起这家伙现在是工作组的副组长，是自己的领导！
“查就查呗，凶什么啊……。”张娟嘟囔了一句。
罗灿还没说话，前排的女同事扑哧一下笑了：“我说你们呀，怎么像两个小情侣在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