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说她在拐角坡做饼子生意赚了钱,看来是真的,这么聪明的姑娘,以后云家大房有希望了。
云英结工钱速度很快,没有半分不快,反而让这些村里人有些心头愧疚起来,领了工钱的,也没有急着走,在一旁越想这事儿越是不对。
其中有村妇开口小声说道:“这事儿我是听了云家二房钱氏的话,是她说大房钱不够,种了些不知是什么的作物,将来缴不了夏税要坐牢。”
“若不是她这么说,我还不着急,我家的工钱也不多,也不靠着这点儿工钱养活。”
这位妇人一说,其他人也附和,接着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越说越是气愤,大概品出些意思来,这就是钱氏气着云远志,报复到云家大房头上,才在村里煽动的。
工钱也结完了,云英手头一空,还从李府的早点钱里挪用了一两银子。
云英见众人没有走,她往前头一站,便开了口:“现在我不再欠各位工钱了,便是帮着我看田的长工也都结清了工钱,以后我也不会再请各位。”
“山那边的田地,我会自己处理,多谢各位以前的照应。”
云英面色平和,可村里人心头不好受,有村妇笑着开口说道:“英啊,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心地最好,你那田地这么多,怎么着也得请长工的,就你们家几口人做不来。”
“要不还是请我们吧,都是一个村的人,放心。”
村里人相继附和。
云英笑了笑,说道:“不了,多谢各位的帮衬,以后这田地的事,我们自己会打理好。”
里长在一旁听着叹了口气,他不好再帮着村里人求情,刚才讨工钱的样子可是才发生。
村里人有些不高兴了,你一言我一言的劝着。
云英却板着脸说道:“你们怎么就不想想,是谁鼓动你们过来讨工钱的,我云英说话向来算数,大家伙对我们家不信任,还听信馋言,如今结清了,我也不敢再请大家做工了。”
“万一哪日又听到什么话,像今日这样冲我家里来,我倒无所谓,但我家身体不好的二哥还有心善的母亲会受不了。”
“我不想请人做工还给自己找不痛快,我这人向来爽快,今日这事到此为止,我先说的话也同样算数的,就请各位先回吧。”
云英可不给他们借同村情义改变初衷,做人做事要有原则。
村里人没法,只好先退出云家院子,回头一想还是心头不爽,有人就要找钱芳的麻烦,才发现这人已经不在门外了,连着云远志也不见,而云家二房的院门却是大门紧闭。
有几位妇人跑去云家二房拍门,里头却无人应声,拍了半日门也只好不了了之。
云英家的院子空阔了,里长云河起了身,将帐本上头写了个结清,就来到了云英面前,说道:“接下来你们这地里头怎么打算?”
里长还是很公平公正的,云英很感激他的帮忙,于是她想了想说道:“我找刘家湾的村里人帮忙,里长觉得如何?”
不找同村的,反而好说话,她直接与那些新请的长工签下文书,而且必须待在那边田地里劳作。
不再是像先前村里人那样,还得管着家里,只有闲下来时才去云英的地里帮衬,好在眼下红薯苗还没有扦插,地里不忙。
里长听了点头,刘家湾也算是他的管辖范围,只是石头村是他祖辈住的地方,多少还是偏着点的。
里长答应云英,会去一趟刘家湾将这消息告诉他们,他也赞成立下文书,就不会再出现今天这样的事。
云英一家送里长出了门,隔壁院的门却打开了一角,先前拍门都不应的,这会儿却有人从门缝里偷看。
里长云河朝那门缝看了一眼,见到小钱氏,面色铁青的离开。
孙氏这会儿在廊下坐下,松了口气,若有所思的说道:“快了,快了。”
云英不知道孙氏在说什么,但看孙氏有些疲惫的样子,她赶紧入厨房做饭了。
面条出了锅,云英去东屋叫二哥,谁知一入屋,却见里头空无一人。
云英脸色大变,二哥去哪儿了?难怪刚才闹闹哄哄的,也不见二哥出来应声,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云英连忙来到正屋将二哥不见了的事告诉孙氏和大哥。
孙氏也是一脸的惊讶,二儿子长年卧床养病,他不可能出门。
一家三口也没有心思吃面,开始在村里村外寻了起来。
这一找,找到了天黑,云英正气馁时,就见山上下来一人,正是他家二哥,他身上还背着一个背箩子,等到了村口云英的面前,云英的眼眶里已经有了泪意。
云英生气的说道:“二哥出门不告诉我们的么?我这一天都在家里,二哥怎么可以这样?”
再说二哥病好了,为何不跟家里人说。
云英越想越委屈,她不知道这半日寻不到二哥,心头有多难受,她想到一万种意外的可能,想她穿越过来好不容易得到的亲情,她不准家里人出任何事。
瘦弱的云哲伸出修长的手摸了摸妹妹的额发,看着只及胸口的妹妹,抱歉的开口:“英子,我不想整天躺在床上看着你们劳碌,我也想给家里分担一些。”
“我昨晚听你说要做麦芽糖,还要上山摘野果,我便去山里头寻了,这不,摘了一箩子。”
云哲将背箩放下,像献宝似的给云英看,云英却是握着兄长有些冰凉的手,心疼的说道:“谁让你去摘野果的,你身体还没有养好,怎么可以出门吹风。”
云哲的确面色有些苍白,四肢也发冷,但他却是笑了,拭去妹妹眼角的泪,说道:“以后一定告诉英子再上山。”
“不准二哥出门。”
云英生气的开口。
云哲没应,却是笑看着她。
家中孙氏寻了一圈没寻到,焦急的在家里等着,见兄妹二人回来,松了口气,有些事竟也不在孙氏的意料中,她的确慌张了。
云哲放下背箩子,净了手,就回东屋休息去了,他的确身体弱,这么忙活一日已经有些受不住,恐怕接下来几天不能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