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英正要一起去校练场,李邑就回头看了云英一眼,语气严肃的开口说道:“校练场可不安全,你哥才学着射箭,莫伤着了你,就待在亭里吧。”
看不到李邑练箭么?还这么凶巴巴的语气。
云英没法,只好在亭里坐下了。
结果在亭里的栏杆前,往前眺望,竟然能看到校练场一角,这不,就看到他们三人站到了场中,结果教她兄长功夫的不是别人,正是李邑。
应该说是李邑和白护卫一起教他。
云英伏在栏杆上看着李邑手中每一箭都射中了耙心,一脸的不可思议,便是白萧也有失误的时候。
莫将他看成文质彬彬的书生,虽然他看着如此儒雅,但是他是会功夫的,只是无法与一般武夫联想一起,那种强壮结实的大块头形像,还真没有李邑优雅。
云英胡思乱想着,不知几时,校练场上的李邑已经不见,却是徒步来到凉亭。
“偷看够了么?”
一把清朗的声音在云英身后响起,她面上一惊,连忙坐直了身子,回头看向在石凳上坐下的李邑。
云英红了脸,还点头,“就是没想到原来你这么厉害,还是你一直在教我大哥。”
感觉这样她都不好收李府的早点钱了,又是在李府吃喝,又在李府学功夫,她送一点儿早点过来,都不够还人情的。
李邑将弓箭放在石桌上,显然在她面前放松了心情,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却是没与她继续这个话题,反而开口说道:“那日的事,我没有想到那些菜都是你做的。”
“味道很好,就是委屈你了。”
云英听着这话,心都要化了,她发觉李邑的话就像有一种魔力,一句话能让她开心一天,也能一句话让她伤心一天,然而她甘之如殆。
“我后来知道了,是想你一起来听听曲儿,但你已经走了。”
听曲儿?那可是贵女娇娇在弹奏,她去听还不得气死人家贵女,他不知道人家的心思么,父母带着女儿来府中参加宴席,不就是相当于来相亲么?
云英看着李邑,发觉他说这话还真的不是说假,他原来是真的不知道这是相亲的意思,那他是不是也没有对那贵女动心?为自己的这个猜测而激动,也偷偷的开心。
云英起身来到石桌前坐下,却是坐在李邑的对面,她忐忑不安的犹豫着。
李邑还在说道:“你以后可以每天都来,早点多弄一些,一起吃,你哥学功夫很努力,我——”
“李邑,我喜欢你,我说的是真的,其实那次离开李府,我以为你是在相亲,对方又如此的出色,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她,然后我就做了逃兵。”
“我这人有些不学无术,出身也不好,但事后我也买了笔墨回去练字,我现在年纪大了,琴棋书画什么的怕是学不会了,但是我一定会把字练好,我……”
云英还在说着,就听到李邑低朗的笑声,这声音实在悦耳动听,她怔住,也收了声,抬头看向李邑,他也正看着自己,眼里有笑意。
他这一次不再是冷冰冰的拒绝再转身离开,而是带着宠溺的笑看着她,那他是不讨厌自己了么?
云英不太敢肯定,她以为他会再次拒绝的,她只想将自己的心意说出来,要是这一次不成的话……那就再下一次。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难怪你这么快就走了,之后也不来我府上,这气生了一个多月,也是够长久的。”
李邑的声音里仍旧带着笑意。
云英胆子大些了,她双手捧着小脸支撑在桌上,看着李邑,讨好的眨巴眨巴眼睛,试探的问道:“那我喜欢你,你不会拒绝不?”
这可爱的样子,令李邑完全说不出狠心的话来,虽然他知道小姑娘未经人事,见到的人和事都太少,说出来的话未必长久,但他还是被她的话打动。
这一次李邑没有拒绝,但也没有肯定,只伸手刮了一下云英的小鼻子,说道:“别胡思乱想,好好吃饭,再长高一点儿。”
他竟然主动刮她鼻子,这算肌肤之亲么?这时代不是说有了肌肤之亲就得以身相许。
一想到以身相许,云英的心就怦怦直跳,看着近在尺尺的李邑,她想也没想的起了身,就这样隔着小石桌倾身上前,乘李邑不备,她吻上了他的唇。
那温热的接触,如同触电一般,柔软的唇瓣比那糯米糍还要软,云英甚至闻到他嘴中带着的淡淡清香,像早晨带着露珠的花瓣,又像是刚才吃过的糯米糍,总之,她无法分辨了,却被自己这个举动定在了当场。
李邑也是惊住,他连忙起身退开,脸红得滚烫,也有些不知所措。
唇瓣上忽然失去的温度,令云英瞬间清醒,看到他退开这么远,心头莫名有些受伤,这是讨厌她么?
云英也跟着起身,绕过石桌来到李邑面前,“李邑,你是不是讨厌我?”
若真是讨厌她,果然身体会很诚实,这比曾经表白拒绝她还令她难受。
但李邑却是摇了摇头,双手背于身后,借着她够不着的高度,略显心安的开口:“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矜持。”
“看到你就学不会了,再说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为何要矜持,我就是喜欢你了,难道有罪?”
云英委屈的开口,她又靠近他一步,李邑的背已经抵到了圆柱上没法再退,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说道:“看来我得给你请个教导嬷嬷,以后你哥学武的时候,你就得学规矩。”
“我不学,我又不是不懂规矩,我只对你不规矩。”
云英才不要学那些东西,她不是这个时代的贵女,她也做不到,她讨厌贵女的那一套。
然而李邑在听到她说只对他不规矩时,脸红得更厉害,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可是成年男人。
但凡他坏一点,她现在恐怕就没了完身,到时候没了名声,她要怎么过,奔者为妾,这么投怀送抱过来的,只会让人不珍惜,她懂不懂。
然而瞧着样子是不懂了。
李邑再次无奈的开口:“你好好坐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