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花厅,袁喜乐才看到了李邑身边坐着的……一位小妇人,她额发挽起,显然是新妇,但怎么会坐在李邑身边的?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好在不是姑娘家,袁喜乐暗自庆幸。
云英怕是到现在都没弄清楚,李邑今日为何给她这么梳发,还将她的刘海都给挽了上去,其实是这时代的妇人装束,她只觉得在镜里看着高雅端庄,却不知门道。
李邑这是在告诉府中的下人,府中有主母了,便是云英,不然白萧和管事见了,如此震撼。
“原来邑哥哥也有客在此,是我唐突。”
袁喜乐虽是这么说,却是在一旁坐下了。
李邑没有接她话,反而问道:“你家出什么事了?”
袁喜乐一听到这话,面上露出忧色,清婉的声音说道:“我娘跟我爹吵架了,皆是因为我的婚事,我待不下去,只好来邑哥哥府上避上一避。”
“今天我也有十六岁,过一年便十七岁,再这么下去,我娘担心我成了老姑娘,嫁不出去,遭人笑话,这才急了上了火,与我爹就吵了起来。”
“邑哥哥,我也是没了办法,婚姻之事讲究一个缘法,我也无能为力。”
好一个告状的机会,这是变相来府上催婚的么,看着她姣好的面容上露出的愁色,云英忽然对她刚才高雅的评价有些改变。
这位贵女长相和家势都是一流,从小也学了规矩,言谈都有礼法,唯一不足,便是说话喜欢绕弯儿,有点儿小心机,就是不知道李邑听不听得懂呢?
会不会看到如此好看的姑娘在自己面前我见犹怜的样子而动心呢?
云英忍不住朝李邑看去一眼,李邑神色不改,猜不出他心头所想,现在的李邑又恢复到她初见到他时的模样,都不及弱冠的年纪,怎么看得如此老沉。
云英再看向袁姑娘时,正好她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她,这眼神就捕捉了个正着,云英皱眉,心思一动,说道:“十六岁的年纪多年轻啊,不着急婚配。”
一听到这话,袁姑娘反而拿手帕掩着秀气的小鼻子竟然哭了起来,十分的委屈,云英感觉她这么容易伤感,真像个林妹妹。
“夫人有所不知,想你年纪也不大,都已经成婚,如何能让我不着急,不知夫人的夫家是谁?”
袁喜乐声音委婉,看着是在怜惜自己不能出嫁,实则在打探云英的夫家。
但云英就觉得怪了,哪知眼睛看到她嫁人了,她怎么就嫁人了呢,难不成失去处子之身,他们都看得出来不成?至少她家大哥看不出来。
云英那郁闷的样子落入李邑的眼中,李邑的脸上终于动容,竟是染上了笑意。
随着李邑的轻笑,袁喜乐才敢抬眼打量心仪之人,却发现今日的邑哥哥这头发梳得着实怪异,这是怎么回事?莫非下人手法不对,这样的下人留着何用。
“她的夫君便是我。”
李邑突然开口,还顺手握紧了云英的手,那一刻的云英有些慌乱,她看向李邑,看到他坚定的笑容,还有他宠溺的眼神,她的心头忽然就变得平静下来了。
这是李邑第一次在外头正试承认她的身份,虽然她不在乎这些礼节,但他的承认,令云英心头感动,她的李邑呀。
对面坐着的袁喜乐却是一脸的惊愕,看着两人紧握着的手,语无伦次的问道:“你……你们,怎么会……”
“对,就是我们,她或许不是那个最好看的姑娘,但她有一颗赤诚的心。”
李邑无所顾及,袁喜乐却有些接受无能,连忙起了身,她再次紧紧地盯着云英和李邑的手看了一眼,随后转身就跑了出去。
人走了,李邑不但没有松开云英的手,反而将她揽入怀中,说道:“你现在信了我么?袁学政来我府上,不过是对眼下律法的一些探讨,并无他意。”
不,袁家一定是有意的,只是李邑没有这个意思,想不到她真的将李邑抢到手了。
云英伏在他的怀中点头,也想到了以前的自己,有些后悔没有去了解真像,就一直在怀疑。
“以后可不准三言两语就离开我,好好待在我身边。”
李邑松开她,盯着云英的眼睛,下着命令。
云英点头,主动吻上他的唇,滚烫的唇交缠在一起,一切的猜忌早已经烟消云散。
云英在李府待到了傍晚才去知州府接大哥要云城回去。
云英一走,府中家臣令贤出现,看着前头一脸喜色的少主,脸色微沉。
等李邑入了书房,令贤并没有急着入书房,而是落后几步,站在廊下,朝白萧看去一眼。
白萧跟着令贤来到一角,令贤命白萧现在就去管事那领上等的药材送去袁府,今日之事,必须圆过去。
白萧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
***
第一日开张,三间分铺的生意并没有多火爆,但随着第二日前来看杂耍的人多了,铺里的生意开始上涨。
云英第二日送来糖的时候,看到街头这么多人就奔着看杂耍来的,很是意外,于是心思一动,当天就回到作坊,运了一牛车的糖粒子。
她打算免费发给这些人吃,并给丰祥的招牌赚口碑。
这些加盟的商户见云英如此慷慨,心头感动,售卖时也费了全力。
见人多,商户拉着云英来到一角,小声说道:“云东家,你这点子不错,那要不要乘着人多,咱们的挑担货郎也做起来如何?整个阳城,就咱们几家铺面,要是还能将糖卖到乡下去,那就更不得了。”
云英却是摆手,“不急,货郎是要做的,但不是现在,且等着,眼下的热闹,还不算,我还要造出更大的势头。”
尤其不能在这个时候将货郎的生意点子亮出来,不然这如意糕铺也这么学了去,她是拿着没有办法的。
街头的杂耍引起吕文智的看重,他一脸不可思议,才两日光景,就弄得这么热闹,这也是吕文智没有想到的。
在京城里的百姓,街头的杂耍什么也不见得如此没见过世面,没想这小小阳城的百姓却还真的没怎么见到过,有效果,他当初要是也这么一来,岂不是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