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哥这段时间学的功夫,还会轻功了,跳上马车后拉住缰绳,肉眼可见的,他家大哥的手因为用力,缰绳勾得他的掌心落了血,马车却在云英和孩子面前匆匆停下。
街坊们都为他们捏了一把汗,一脸的不可思议。
云英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还是活了下来,再回想她都后怕。
孩子怕是吓傻了,抱着云英不放手,将头埋在她怀中还在抽泣。
这会儿有位妇人跌跌撞撞的从人群里跑出来,跑到孩子面前朝着云英跪下了,“多谢恩人救下我儿,多谢恩人。”
云英将孩子交给对方,妇人抱着还在哭的孩子,一脸感激的离开。
此时城里的巡逻兵也匆匆赶过来了,不知道是谁报了官,果见那马车上的车夫胸口中了一箭,这才一路失控的跑到这边市场来的。
云英将兄长拉到自己身后,用手帕为兄长包扎了伤口。
马车很快被带走,事情转眼平复下来。
不远处的酒楼窗口,一对兄妹目睹了这一切,正是吕家的两兄妹。
兄长吕文智感叹道:“这市井小姑娘,却是见义勇为,竟用自己的身体挡着,要是刚才没有那汉子将马拉住,可就是两条人命了。”
吕青怡却不以为意,“只能说这姑娘有些犯傻,明知救不了,还搭上自己的性命,她要是真没了,她自己的父母得多伤心了。”
话是这么说,但吕文智还是为这女子的英勇而感动,在京城倒是不曾见到过,谁愿意用自己的身体给陌生的人护命,自问他也做不到。
正因为做不到才令人佩服,小小女子不比男子差。
“哥,这阳城的人都有些犯傻气,昨个儿我在街头买糖球儿,我问多少文一串,对方说五文,我说把他肩头扛着的都给买下,他说卖四文一串给我,真不会做生意,不懂见人下菜。”
吕青怡直摇头,想起昨日遇上的那个年轻小伙子,她就觉得这人单纯好骗,太实诚了。
然而吕文智却是提点妹妹,“做生意讲究诚信,人家实诚,做生意才更长久,可不是京城里,会看眼色,会识人,在这小小阳城,不必学这一套。”
“我倒是觉得这样的人更加真实。”
兄妹两人为着这些小事讨论了起来。
这边云英兄妹却是坐上了牛车,出了城,看着赶着牛车的大哥,像个没事人似的,真庆幸大哥学了这功夫。
回到村里,没想梁忠诺来找他们了,已经来了半日,原来是这几日批的糖球全部卖了出去,早早的收工了,过来帮着做麦芽糖的。
梁忠诺得知云英家新院里给他备了一间房,他心头很感动,莫名让他有了一个家的感觉。
孙氏还给他做了两身换洗的新衣,还说等他再大点儿了,再给他找个媒人,寻门亲事,就孙氏帮他做主了。
梁忠诺的眼神下意识的看向云英,倒也没有反对。
一家人在一起吃晚饭,她家二哥的身体好了些,这几副药吃下去,似乎恢复过来。
入夜,梁忠诺住在云家院里,便跟云英说起这几日做生意的情况,直感叹:“这街头的生意真是好做,我最近多走了几次码头。”
“发现陵城不少商户与码头上的商船做生意,简直就是转手就赚钱,比咱们费口舌的生意不知道好多少。”
说到这儿,他就说起自己看到的,就在城南有这么一家商户,因为认得商船上的管事,就将陵城都卖不出去的次货卖到了船上。
这样的生意他们没少做,但是从陵城运到下一座城池,只要那座城池里没有的,这货物仍旧能卖得出去。
这生意做到这份上,梁忠诺就想着他们做的麦芽糖不知道多好吃,花样也多,这么好的货,要是也能认得走商,那这生意就做开了。
说起走商,先前他们就没少想办法,云英已经不打算主动去找走商了,上一次差一点儿遇上真劫匪的事,她已经心有余悸。
于是说道:“其实做生意讲究一个实诚,像你刚才所说的这些人,将次货充好来卖,终归不是长久之计,但他们也不在意。”
“那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品牌的理念,所以咱们眼下要做的不是寻找走商,我觉得咱们要先将品牌做起来,我要让所有的走商们都记住咱们的名字。”
云英以前不是没有想过,但都是小打小闹,但现在她有想法了,与其总是行走街头做些小生意,不如将品牌做起来,以后她还要买下更多的田地,种相植更多的作物。
而她的品牌,不再限于糖的生意,但她自然也没有时间去街头开铺,或是在街头摆摊,所以她得想个法子,要怎么才能推销自己的品牌呢。
然而一旁听着的梁忠诺却如同听天书,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云英想了好一会儿,说道:“以后咱们的品牌就叫丰祥,丰收带来祥瑞和气,明天我就去街头打个印子,印在糖糕上。”
“刚开始,他们不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但是吃的糖多了,看到的也多了,自然而然就将字给记住了。”
“我还要做一些精美的糖纸出来,也在上面印下这两字,现在不会看到什么效益,对以后却是有帮助的。”
梁忠诺看着激动的云英,自是全力支持,虽然他仍旧没听懂这是要做什么,什么是品牌效益。
第二日,云英入城,先去的李府。
陪李邑吃了早点后,她发现李邑没打算去校练场,而是陪她去花园里赏景,这大概是所有恋人都会想着与对方多待一会儿。
云英自是高兴的,乘花园里没人,她站在一块石头上,借着这高度,便与李邑来了一个浪漫的长吻。
李邑对她真是没办法,似乎也默许了她的主动。
走在林荫小道上时,她将自己的小手放在李邑的掌心,李邑犹豫了一下,还是握紧了她的小手,两个人虽然一路上没说什么话,却都红着脸,心怦怦跳动。
正在两人沉浸在这美好时光里时,家臣令贤从小道上走来。
李邑下意识的松开了云英的手,云英感觉到了,这位看似李府的下人,但李邑对此人有些尊重,莫不是这时代常说的府上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