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骆说的没错,看来这四年他没少做功课。
王骆接着说道:“所以,要开这么多铺子,不仅要找人,云东家手上的货也需要本钱,我担心的是我们一但找到了商户,而云东家手上没有本钱囤货,反而不好办了。”
“这些东西世上没有人卖过,必定是好卖的,物以稀为贵,这一下无人抢得走手艺方子,云东家也就得做好准备了呢。”
的确,云英眼下手上只有一千两银子,这几年她没有收入,虽然二哥要将从清风寨手上分得的钱给她,她却是没有要。
两个哥哥到现在还没有娶亲,她感觉拖累了他们,所以她要东山再起,而系统里买出来的东西的确需要一大笔本钱。
尤其刚叫这些商铺开张,有些商户多半还得赊帐,这么一算,她要想半年内开遍澧州的铺子,她就得一大笔银钱来周转。
云英扬起唇角,她朝身后看去一眼,一直坐在屏风后琴台处的梁忠诺现了身。
四人朝他看去,自是认得这个年轻人,四年不见,他长得更壮实了,人看着沉稳了,甚至身上有一种让人踏实的感觉。
云英看向梁忠诺,向四人介绍道:“就是他了,你们若是真的与我合作,他就是咱们的银库。”
云英的话他们有些没听明白。
随后梁忠诺坐了下来,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上面写着:奇货银庄。
云英解释道:“从今天开始,梁忠诺是奇货银庄的名面上东家,负责吸引民间投资,但凡在奇货银庄存款的任何人,一万两银子三个月利息是五成,三个月后还本付息一万五千两银子。”
“一万两银子以下,三个月利息为三成,当然还有一个月息、半年息、年息、五年息。”
随着云英的话,梁忠诺将一张清单拿出来,上面有标注各种息钱的多少,总归了句,存钱多,存时长,得到的息钱越多。
王骆几人看了这张清单,越发糊涂了,他们看向云英,问道:“如此高利,那银庄的盈利何在?”
云英却是笑而不语。
梁忠诺也笑了,他代云英解释道:“起初,这些人存三个月期间归我们所用的本钱,半年内可解决澧州遍地铺面的可能。”
“其次,是一年的目标,等两年后,每一处的生意稳定下来,银庄才开始盈利,以何为盈利,王东家该是想得到的,这世上有人存钱,就必定有人借钱。”
“到那个时候,息钱多高,借钱的就在息钱上加上一成即可,咱们还能利用这些银钱给老丰祥铺路,银庄的盈利不是目的,老丰祥的盈利才是咱们共同的目标。”
这就是云英四年后重归后的干的一票大的,她再也不想像以前那样小打小闹的,生下小念儿后,她也生出野心,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再过得如她这般憋屈了。
云英和梁忠诺倒是给眼前的四位商户上了一课,这四人活了半辈子,忽然感觉自己又年轻一回来了激情。
若真如他们这么说,这生意是能做的,高息之下,必有勇夫,那些权贵们不怕银庄跑路,也不怕银庄不给钱,因为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而且三个月的时间并不长。
而梁忠诺最厉害的正是这一张嘴,当真三个月就将本息付清那是不可能的,他有足够的能力说服对方,只取息仍旧存本金,或者本息再滚息,前期或有挖东墙补西墙,但不打紧。
一但老丰祥做出来,云英手上的商场这时代的人无人可替代,不再是糖方子也不再是榨油的技术,而是她的系统,谁又能夺走她的系统去。
甚至连丰祥的招牌她都要重新的抢夺回来,谁能抢得过她。
当即王骆四人纷纷签下文书,又与云英一起发下血誓,从此往后他们几人荣辱与共,共进退。
这个时候简短的一个决定,他们六个人也没有想到,会给这个时代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未来数年间使熙国的改变,使是史官都记载时都感叹他们几人的神奇。
老丰祥不仅改变的是生意的模式,还改变了这个时代的所有日常用品,当整个国度的百姓都以老丰祥的货为日常习惯用品时,老丰祥就赢了。
就在云英暗中忙碌着自己的商业计划之时,澧阳郡传来一个消息,京城忽然要调来一位通判来澧州。
州通判之权力仅次于知州,原来的通判,本是澧州地主官员,如今却被调任离开了澧州。
云英去找母亲的时候,在门外无意间听到的,那会儿孙氏与吕乐寒在屋里说着话。
孙氏正给吕乐寒整理官服,就听到孙氏问道:“是不是你这些年不愿意升职,才从京官中挑选一位过来做通判?”
吕乐寒也正是这么猜测的,就是没有想到孙氏会想到,他叹了口气,说道:“你就别操这个心了,来个京官也无所谓,我吕乐寒行得正坐得端。”
孙氏不担心吕乐寒的风评,她担心的是为何突然派这么一个人过来,真是见所未见,于是孙氏猜测着这京官会是谁。
吕乐寒将朝中官员想了一通,说道:“或是小官员想借外放的机会得些政迹,再回京城后升职吧,这些权贵们为了升官早已经层出不穷的点子了,这一次多半也是了。”
孙氏一听就有些着急了,说道:“若是来个纨绔子弟,咱们澧州可就不得安宁了。”
吕乐寒却是不担心,说道:“若真是来个纨绔子弟,我也得治一治他这性子,入朝为官,就得拿出真本事,便是皇上也不支持恩荫入士,想来我面前立政迹,那也得凭真本事。”
孙氏听了这话,放下心来,两人笑眯眯的从里头出来,看到外头坐着等的女儿,孙氏刚要说话,府中管事就匆匆进来传话了。
“大人,京城来的通判已经到堂前了,正等着见大人呢。”
来得这么快?不是才收到圣意,人就到了阳城了,这人倒是奇怪了,也不见讲排场,来得迅速,孙氏反而担心起来。
“乐寒,这人瞧着不是个纨绔子弟,怕是有几分真本事,你可得当心了。”
孙氏的话有道理,若是真有本事的调来澧州,那有可能是皇上的意思,就是来监视吕乐寒的,通判主重要州务,便是知州大人也不能对他怎么样。
吕乐寒却是不以为意,看向一脸担忧的妻子,还有些好奇的女儿,说道:“夫人这般担心,与我一同去见见,英子也去,她见识广,也挺会看人。”
云英自然也替继父担心的,那就一起去吧,左右州通判以后还是要见的,现在人家送上门来,不如瞧个仔细,若是这人真的是冲着继父来的,她和二哥也不会心慈手软。
在澧州能不能好好做官,先问过她家二哥的清风寨,再来问问云英的老丰祥,政迹中最重要的一点是当地的经济,她可是能掌控澧州的经济呢。
三人就这么的去了前堂,只是堂前门口时,云英忽然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前头似乎有人在盯着她看,那眼神她升出熟悉感,随之而来的,她的心也怦怦直跳。
可惜吕乐寒挡在了前头,云英只差没有抢先一步冲进里头,不过不打紧,就这样一步步她也过了高高的门坎,直到对上这双熟悉的眸子。
堂前交椅中坐着的李邑,一身紫衣长衫,眼神紧紧地盯着门口的那一抹倩影,两人中间隔着一丈远,却像近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吕乐寒和孙氏却是一脸的震惊,怎么会是李邑,他眼下不是已经升职为御史中丞,又岂会自行降职成为五品通判?
李邑起了身,一步一步的朝着云英走来,孙氏下意识的拉着吕乐寒让开一步,直到李邑来到了云英面前时,云英明显的看到了李邑眸里的泪光。
四年了啊,他真的回来了,他怎么就回来了呢?
云英脸颊上的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李邑却抬起手来,为她拭去,随即将她紧紧地揽入怀中,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道:“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在京城,我也未曾娶妻,我的女人唯你一个。”
云英眼中的泪水迸发,双手也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身,贪婪的吸吮着他身上独一无二的气息。
他终于回来了,而这一次,云英发誓,他再也别想离开自己,这是他再次招惹来的,就休怪她霸道无情。
一旁的吕乐寒和孙氏露出欣慰的笑容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