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作勇
中国军队要反攻的时候,在贵阳征兵,我看到大街上张贴的告示,就去了。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是坐飞机到印度的,然后跟着部队又从印度打回了中国。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上过高中,懂一点英文。
我分在新一军谍报队,接受各种训练,射击、刺杀、爬树、逾越障碍、游泳、徒手捕俘……反攻开始的时候,我们谍报队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但不能暴露目标,是偷偷地进行侦察,哪里有日军的碉堡,哪里有日军的哨兵,哪里有日军的驻扎,哪里有日军的仓库,然后把这些情况报告给后面的部队,让部队做出相应的准备和措施。
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天夜晚,我们摸到了日军的库房里,那里储存着日军的汽油和弹药,我们把那个库房给点燃了。我们翻过了一座山后,看到火焰还在跳动,还能够听到爆炸声。
丛林侦察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一定要八面都是眼睛,浑身都是耳朵,補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日军的狙击手就藏在大树上,他能看到你,但是你看不到他,而且随时都有可能与日军小股部队遭遇,一旦遭遇,距离就只有几米或者十几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我们这支部队从缅北打向滇西,另一支中国军队从滇西打向缅北,最后会师。会师的那天,大家非常高兴,知道离抗战胜利的日子不远了。
潘中岳
我当时是新一军第50师的军需官。我们的师长叫潘裕昆,副师长叫杨温。
1943年,为了加快缅北反攻的进程,第50师要从国内运往印度。当时在国内机场上,有三架飞机输运我们那一批人。我坐的是第三架飞机,但是坐好后,飞机迟迟没有起飞,一问,原来是第三架飞机上多坐了六个人,而第一架飞机没有坐满。于是,我和杨义富等几个人被换到了第一架飞机上。
到了印度汀江机场,我们下了飞机,却发现第一架飞机和第二架飞机飞到了,而第三架飞机没有跟上。后来得知,第三架飞机在飞到西康上空的时候,被日军击落了。
我们到了印度后,要适应新的丛林战的战法。师长将我们编成若干个分队,进行集中培训,为其一个月。前半个月,我们学习搜索、警戒、渗透、埋伏、奇袭、突围、伏击、打援、迂回、转进、筑城、攻坚、战斗射击和白刃肉搏等战术演练;后半个月,加强野战训练,针对阻绝道路之前进、伤亡人员的处理、铁丝网的破坏通过、口令命令的传达等进行训练。
在缅北丛林作战,和在国内战场不一样,所有人都要重新适应这种战斗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