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之内,沈碧儿坐在房间内的一面琉璃镜前,紧张的等待阿香替她拆去脸上的纱布。
在她的身后,沈怀仁也有些紧张的站在一旁,期待的看着她的脸。
早在一个多月前,沈怀仁就从君临寒处弄到了宫内的生肌祛疤的秘药。
拿到秘药后,他便让沈碧儿用上。而按秘药配上的讲解所言,一个月是一个疗程,可以看看治疗效果,再定下需要几个疗程。
因此今日很是关键,究竟治疗效果如何,就全看这一个疗程的情况了,也难怪沈怀仁、沈碧儿全都如此的紧张。
随着纱布一圈圈的拆下来,沈碧儿的手紧紧地扣紧,眼睛死死地盯住琉璃镜。
终于纱布完全拆去,琉璃镜中映照出沈碧儿脸颊上那横竖几道的刀痕。虽然确实是清淡了不少,可却依旧很是显眼。
沈碧儿看着琉璃镜,眼睛开始泛红,若不是还有理智,她真想一巴掌打翻琉璃镜。
“为什么,为什么宫内的秘药也不能将这些疤痕除去!父亲,我的脸难道就真的不能恢复了吗?”
“不要着急,难道你没看到你脸上的这些伤疤,较之前清淡了好几倍吗。这很明显是在好转啊!”
沈怀仁并未向沈碧儿那般悲观,而是走上前,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她脸上的伤疤,而后又抬手轻摸了摸,随即露出笑容。
“碧儿,你自己用手摸摸。你这些伤疤全都平复了不少,如果不仔细去摸,也几乎感觉不到伤疤的凸起了。
你忘记了,送药过来的人不是说过,你脸上的伤疤很重,不是一个疗程就能治好的。现在这效果明显很好,显然再用几个疗程,就一定能够将疤痕完全祛除,让你恢复容貌的。”
“是真的吗,真的很有疗效?”沈碧儿不敢置信的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疤痕。
这一次她很认真的去检查,果然感觉到了差异,脸上不由得也露出了激动的笑容。
她再次靠近琉璃镜,仔细的查看脸上的伤疤,这才发现之前是她太过心急,一发现脸上的伤疤还在就脾气爆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伤疤很明显的浅淡了好多。
“真的,果然是真的!我脸上的疤痕确实淡了很多,这疤痕真的在消退。父亲,我的脸还有救,我还能恢复容貌!”
“父亲还能骗你不成,你放心,最多再用几个月,你就还是父亲那漂亮的碧儿。”
沈怀仁瞧着沈碧儿的脸颊,欣慰的摸摸胡须,与此同时,脑中也想起之前收到的君临寒的传书。
君临寒之所以如此的拉拢他,除了看重他所教出的那些官员力量之外,另外一点,其实就是看中了他的女儿沈碧儿。
毕竟沈碧儿以前就比较高调,所以她的容貌、才情也就被一些人吹嘘出去,自然也入了君临寒的耳中。
一开始沈怀仁还以为是君临寒自己看上了沈碧儿,还想着若是沈碧儿跟了君临寒,就算不能混上皇子妃,成为侧妃也行啊。
等到君临寒入主东宫,甚至登基为帝后,就凭沈碧儿的美貌和才情,如何也能成为一名受宠的贵妃吧。
届时他就能父凭女贵,真正的成为手握实权的大官了。
但是很可惜,君临寒的密信让他明白,不是君临寒看上了沈碧儿,而是他想要将沈碧儿献给吏部尚书蒋临海做继室,借以拉拢蒋临海。
蒋临海在朝中确实有权,可是他今年已经四十岁了,比沈怀仁都小不了几岁。
虽说他的原配夫人早就过世多年,可是他却有一女儿名为蒋馨,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只比沈碧儿小一岁而已。
沈怀仁很为难,他认为沈碧儿定不会同意嫁给一名四十岁的人为继室,而且还要成为一名十七岁少女的继母。
但是君临寒开出的条件很可观。
他表示,若沈碧儿能够完成任务,吹枕头风令蒋临海同意将蒋馨嫁给他做皇子妃,那便算沈怀仁立了大功,等他登基之后,至少给他个户部尚书的职位。
同时君临寒还表示,这也就是沈怀仁没有第二个女儿,否则他一定收入后宫,至少也封个妃位给她,让沈怀仁成为大禹朝有权有势的人。
沈怀仁心中大喜,别人不知道可他自己清楚,他确实还有第二个女儿,就是他与秦霜所生的郝薇薇。
而且郝薇薇性子好、文采也更佳,样貌好看却不张扬,确实比沈碧儿更适合入宫,陪在君临寒的身边。
所以在沈怀仁的心中,其实已经认同了君临寒的计划,所差的,就是劝说沈碧儿同意在治好脸后,嫁给蒋廷海为继室。
犹豫了一下,沈怀仁朝着阿香摆摆手,后者意会的躬身施礼,退出了房间。
沈碧儿透过琉璃镜看到了沈怀仁的举动,她转过头,疑惑地看向他,“父亲,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女儿说,难道是涉及到女儿治脸所用的秘药?”
沈怀仁闻言心中一动,随后沉痛的叹口气。
“碧儿,有件事情父亲必须要告诉你,三皇子之所以这么爽快的就拿出宫内秘药给为父,其实是有条件的。若是咱们不能做到,就得不到后续疗程的秘药了。”
一想到自己会得不到后续的秘药,沈碧儿的手一抖,焦急的问道:“父亲,三皇子有什么要求,您快告诉女儿啊!”
“哎,三皇子的要求就是,带的你的脸治好后,就要嫁给当朝的吏部尚书蒋廷海为继室,同时替三皇子完成任务,哄劝蒋尚书同意将女儿蒋馨许配给三皇子为皇子妃。”
沈怀仁将话说完,微抬眼看向沈碧儿,暗自观察起来,只待她生气抗拒的时候,再想说辞劝上一劝。
哪知道沈碧儿听完之后,竟然并未暴怒,反而问道:“蒋尚书?三皇子的意思是,可以保我成为蒋尚书的继室?”
瞧着一脸平静,还隐有喜色的沈碧儿,沈怀仁不解道:“额,碧儿,你难道不生气吗?蒋尚书可是已经四十岁了,而且有个女儿也仅比你小一岁而已。”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就算他四十岁,有个女儿又如何。”沈碧儿看向沈怀仁,眼神灼灼。
“他可是吏部尚书,朝堂上的百官之首。若是嫁给他,哪怕是继室,那我也是尚书夫人,没准儿还能得赐诰命。这样的地位,我高兴还来不及,又如何会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