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若是周长烨所言属实，那这件案件的调查方向就需要做出改变了。”
季鸿轩点点头，再次看向站在身旁的胡文斌，“文斌，你说这周长烨这周长烨的话，有几分属真？”
胡文斌沉思一下，这才认真的道。
“按说周长烨之前一直疯疯癫癫，这是被数名大夫所诊断过的，不是作伪。而且他治好之后，也一直未与外界联系过，那他说的话应该有几分可信。
只是他既然当时已经开始神志不太清楚，那他的这些记忆，到底有多少准确性，这就有些不好说了。”
总之一句话，就算周长烨没说谎，那他的话也不能完全相信，还需要刨除精神恍惚、陷入幻觉的影响。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刘庆云从外面走了回来。
“大人，属下已经调查清楚，那郭祈年自打从平京城参加会试回来，就将自己关在府中，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过府门。
沈碧儿出事那天，他依旧留在府内没有出门，所以当时不可能出现在荷花湖边与沈碧儿幽会。”
季鸿轩眼神一变，看向刘庆云问道，“之前你们不是调查过甄健吗，在沈碧儿帮助过甄健后，他是否有段时间一直缠着沈碧儿。”
刘庆云回想了一下，这才道：“不错，属下记得很清楚，当初调查甄健的周边关系的时候，就曾听很多人提起过。
在沈碧儿帮他找到替松涛学院清扫落叶的工作后，他就以想要报恩为由，总是围着沈碧儿转。很多人都说他是蛤蟆想吃天鹅肉，喜欢上了沈碧儿。
而且据说，也是沈碧儿严词拒绝了他，这才让他死心的回去安分上学、扫地，没有再围着沈碧儿转的。”
胡文斌眼睛一亮，看向季鸿轩，“大人，难不成是这甄健因爱成恨，因为被沈碧儿严词拒绝，这才转而找到周长烨，想要利用周长烨报复沈碧儿。”
“现在还不能武断，需要等沈碧儿的口供。”季鸿轩微皱眉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可是又想不出来。
至于沈碧儿的口供，之前她脸部受伤，衙门派去问询的人她根本不见，自然什么消息也问不到。
后面出现旱灾、蝗灾，季鸿轩的全副心思都在赈灾上，这件案件都被暂时搁置，也因此没有再继续派人向沈碧儿问询。
灾后，季鸿轩又陆续派了几次衙差前往沈府，可惜全都是无功而返。
直到这次，周长烨恢复神智能够提审，季鸿轩这才再次派人前去向沈碧儿问询。
这一次季鸿轩让人传话，若是沈碧儿再不配合，那就会以阻碍衙门查案为由，直接将她“请”到衙门来问话。
而且，既然他们如此的不配合，很明显是不想找到事情的真相，那就请沈怀仁不必要总来县衙，追问案情何时了结了。
季鸿轩说这些话的时候，胡文斌就站在一旁，因此他也很担心沈碧儿是否会配合，没准儿一会儿衙差还真的将沈碧儿给押回县衙来了。
书房中，就在季鸿轩翻看周长烨口供，胡文斌整理之前刘庆云等人调查的相关甄健的一些线索的时候，老刀前来求见。
进入书房后，老刀将一份供词交给季鸿轩，“大人，这是沈碧儿的口供，还请大人查看。”
胡文斌将沈碧儿的供词展开铺到季鸿轩面前，同时好奇的问道：“哦，这回这沈家大小姐终于肯配合问询了，中间没出什么问题吧？”
闻言，老刀忍不住撇撇嘴。
“起初沈碧儿还是不愿配合问询，后来属下就将大人的话说了一遍，最后还是沈夫子开口规劝，沈碧儿这才不情不愿的配合问询。
不过属下已经说明了问题的严重性，直言若是沈碧儿提供假口供，那她就是扰乱衙门断案，会被关押进女牢，至少三个月。也因此，她才认真的回答了属下的问题。”
“嗯，”季鸿轩边听着老刀的回话，边看向沈碧儿的供词。
很快他就将供词看完，神色莫名的将供词递给了胡文斌，“文斌，你来看看沈碧儿的供词，有点意思啊！”
“这，沈碧儿说她是被歹人迷晕后拖进草丛，因此歹人到底是谁她也不知道。后来因为脸部受伤，这才被痛醒。
醒来就看到周长烨手握带血尖刀，与甄健撕打在一起，她才因此认定是周长烨划伤了她的脸。”
胡文斌将供词放下，眉头轻皱，“大人，依两人口供来看，沈碧儿和周长烨都曾被迷晕，有过一段神志不清的时间。
而且正是甄健将周长烨引到荷花湖边，还捏造沈碧儿会在湖边与郭祈年幽会，以此来刺激周长烨。如此看来，所有的事情定与甄健脱不了干系。”
“不错，现在种种迹象都表明，很可能是甄健因爱成恨，不满沈碧儿拒绝他，这才想要报复沈碧儿。”季鸿轩的目光再次看向桌案上的两份供词，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
“若本官所料不差，甄健的计划应该就是，利用周长烨被逼退婚的不满情绪，以及故意告诉周长烨，在沈碧儿与其退婚之前，就与郭祈年有染，以此来刺激周长烨的恨意。
他将周长烨引到荷花湖边，再通过给食物下药，将周长烨迷倒。同时也将独身出现在湖边的沈碧儿迷晕，拖入草丛意图不轨。
他应该是想非礼了沈碧儿后，再划花她的脸，而后将所有的事情都诬陷给被迷晕的周长烨。只是他没想到计划有变，周长烨竟然提前苏醒。
不过好在醒来的周长烨神智不太清醒，把他当成了郭祈年，拿着刀子就冲了出来。”
季鸿轩停顿了一下，“这里有一点不太确定，就是沈碧儿的脸，究竟是被怒火攻心、疯疯癫癫的周长烨所伤。
还是被见识不可为，没机会非礼沈碧儿，就决定直接动手毁掉沈碧儿容貌，再将所有事情甩到周长烨身上的甄健所为。”
胡文斌听完，认同的点点头，“所以说，后来沈碧儿的丫环阿香带着人赶来的时候，就是甄健对他们说的，周长烨伤了沈碧儿，被他意外撞见，这才与周长烨撕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