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庄窥探,方见二位在此酣斗。
正中一个女子,面貌也象女侠,我就有些明白了。
知道有人在此冒充女侠的芳名,被你们发觉,故来诛奸。
后来老道杀出,我便忍不住,上前相助。这真是奇而又奇,巧而又巧。
朱大常和玉琴二人闻言方才恍然大悟。
林间怪声,果非无因,而店中人所说的矮冬瓜,就是闻天声了。
玉琴道:“多谢闻先生又在此间协助我们,借力不少,难得!难得!”
朱大常道:“只是我们还未知道,这一伙人究竟是何思想为什么冒充师妹,又顶替贱名。而天下竟有这样面貌相象的人,谁说不是奇事呢?”
玉琴指着地下躺着的假朱大常说道:“且问这厮再说。”
于是,朱大常把那地下假朱大常放去足上的索缚使他立起身来,只反剪着他的双手。
玉琴把真刚宝剑指着他说道:“你这个人有何本领,敢冒充昆仑门下的姓朱的?现在真的朱大常、玉琴在此,燃犀铸鼎,你们这班妖魅无从遁形。快快老实告诉原委,饶你一命,否则一剑两段,莫谓吾龙泉不利啊。”
那人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也是气数使然,我把其中实情告诉你吧,请你们留吾一命。”
玉琴道:“你说了出来,自当饶恕,现在快说吧,我闷得好多时辰了,实在忍耐不住,这个闷葫芦,无论如何必要打破。”
朱大常也道;“快说!快说!”
两人立逼着他招出口供来。
这人只得说道:“在下姓华,名剑啸,本是东省人氏。只因自幼喜欢刺枪弄棒,不务正业,在关东内东飘西荡,加入了白莲教,到处想煽动愚民,厚结党羽,效陈胜、吴广揭竿起义的故事,教主也很迫切地期待着。
谁知我们白莲教的四大弟子风、火、云、雷,都被你们昆仑门下硬作对头,先后杀害。
所以,教主就再派金钩方道人出来活动。
那金钩方道人便是已被你们杀死的老道,他是我的岳父,也是我的老师。
他的本领很好,喜蓄胡须,用金钩来钩起,所以江湖上都唤他金钩方道。
他有一个女儿名玉珍,精通武艺,却没有儿子,因此他就招我入赘东床,早在前年和玉珍成了婚。”
华剑啸说到这里,闻天声哈哈笑道:“真朱大常、真玉琴尚没有团圆大喜,而你们一对蠢虫,却先做了夫妇。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闻天声连说两声岂有此理,朱大常和玉琴不由面对面的一看,玉琴忍住了笑回转头去。
华剑啸又说道:“我们俩跟随着金钩方道到各处去调查,觉得势力尚属微小,方道想要代云真人、风姑娘等复仇,故特地出关至昆仑那边去找寻女侠。
可是女侠不在家乡,而长工陈四见了玉珍,以为女侠回来了,上前欢迎。
经我们辨别后,方知误认,我们也没有说明,就离开昆仑。
但我们知道,玉珍和女侠的面貌相似了。
后来,我们经过帽儿山时,忽逢着常小鹰一伙绿林好汉下山截击,起初我和常小鹰接战,及至我妻玉珍舞剑杀向前去时。”
他们中间忽有一个伙伴指着玉珍喊道:“昆仑女侠来了,我们快快投降吧。”
常小鹰听了,也立即停战,大家向玉珍拜倒。
我们因有以前陈四的误认,方知他们也和陈四一样,以为玉珍便是女侠了。
那时,我将错就错,自称双刀客朱大常,且指称金钩方道是我的父亲,他们完全深信不疑。
常小鹰且请我们上山,设宴款待,要请玉珍做他们的领袖。
我们遂想利用他们,所以一口答应,我岳父的意思,白莲教的事业最要秘密,不能公然为盗,首先须做些有益于农民之事,深得他们的欢心,得到他们的信仰,然后可以扩大势力。
遂后,故意和他们分离,另在此间筑起大熊寨来居住。
一面教常小鹰在山上招兵买马,积草屯粮,而不要行劫途人及附近村民。
万一山上缺乏钱财时,可以暗中到远处去饱掠,不给这里的人民知道,一面在村口开起‘方家店’来,用红旗为表识,保护往来客商,传播声名,且借着那店刺探官中消息。
因此,半载以来,大得乡民的爱戴,人们都以为真的荒江女侠在此呢。
原来,在常小鹰身边有一个心腹姓浦的,以前是在青龙岗罗普安部下为大头目,罗普安被女侠歼灭时,姓浦的见机先遁,因此他见过女侠,自以为双目不虚,也认玉珍为女侠了。”
华剑啸说完后,又道:“我已完全实告,我岳父已死,妻子已死,你们总可留下我一人的性命了。”
朱大常方欲说话,忽闻寨外人喊马嘶。
闻天声登屋一望,对玉琴说道:“有一伙盗匪,约百数十人,直奔寨前,大约是帽儿山的常小鹰了。”
华剑啸在旁说道:“果然是的,大概此处有人前去通信,所以他们杀来,我可以叫他们退去。”
玉琴道:“谁怕他们,我等三个人难道敌不过那些草寇吗?”
朱大常对玉琴说道:“叫他去说明一声,判别真假也好。”
闻天声跳下屋来,三人押着华剑啸走出寨来,帽儿山的儿郎已把寨门围住。
为首一人,相貌狞恶,手舞双刀,当先冲入,一见他们,顿时呆住了。
华剑啸摇手止住众人道:“你们休要鲁莽乱冲,现在我把实情告诉你们吧。我姓华,并非朱大常,我妻和女侠面貌相象,也并非女侠,不过同姓罢了,将错就错,哄骗你们。
现在,事有凑巧,真的女侠和朱大常来了。”
说到这里,将手向二人一指道:“便是他们二位,你们快快投顺,休要胡乱动手,我已被擒呢。”
常小鹰等闻言,又对朱大常和玉琴仔细相视一下,大家一齐拜倒。
玉琴遂开口向他们说道:“我姓方名玉琴,大家称我为昆仑女侠,世间只有我一个人是昆仑门下。此番我同师兄剑秋回乡扫墓,谁知在这里听得也有一个昆仑女侠和姓朱的,此事甚为蹊跷。
所以亲自至此查问真相,才知他们是白莲教中的妖孽,冒充我名,在此作威作福,玩弄愚民,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天到此,把老道父女结果了性命。
你们倘要甘心附逆,试试吾的宝剑也好。
否则,速自回山去,好好潜藏,不得滥肆掠夺,杀害人民。”
常小鹰诺诺连声,遂带着众儿郎,退回帽儿山去。
玉琴指着华剑啸对朱大常说道:“这断怎么办?”
朱大常拔出惊鲵宝刀,冷笑一声道:“送这厮和他的妻子去会面吧,留在世上做甚。”
将剑一挥,立刻身首异处。
闻天声哈哈笑道:“你们办得直爽快。”
朱大常走去,见自己的龙驹花驴都在原处,安然无恙,遂牵了过来。
二人进去,取出行李和一对铜人,向闻灾声说道:“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鞠天声道:“你们回昆仑去,我可不必随你们同去,想到别处去玩玩。”
玉琴道:“闻先生,我们介绍你法一处游玩,好不好?”
闻天声道:“哪一处?”
玉琴道:“螺蛳谷。”
闻夫声道:“很好,那地方我久已名,本想去一游,只苦无人介绍。”
玉零道:“现在谷中人才济济,已非营比。除了袁彪夫妇之外,更有小子龙陆翔,赛周仓藏超,最近龙骧寨宝文亮遭害之后,李天豪夫妇也是我们介绍到谷中去的,我们刚从那边来呢。”
遂将鲍提督兵打螺蛳谷等事情,约略告诉一遍。
闻天声听得津津有味,说道:“我决至那边一游。”
玉琴道:“请闻先生在谷中多盘桓些时日,我们昆仑回来时,也要再到那边去一游。然后入关至曾家村那边,还有双钩窦氏和她的女儿宋彩凤,窦氏的丈夫,便是虎牢关著名的铁头金刚宋霸先,我等也愿介绍闻先生,彼此见见。”
如闻天声道:“正合鄙意,我就先往螺蛳谷去。”
玉琴道:“那么我这对铜人也交给闻先生,带与袁彪作为进见的礼物。我因袁彪十八般武艺,件件皆精,这家伙很好,弃之可惜,所以有烦闻先生带去吧。”
朱大常笑道:“闻先生是轻松惯的烦他带这累赘的家伙,岂非不便?”
闻天声道,不打紧足由我带去便了。
王琴遂把一对铜人交给闻失声,两人文向闻天声告别,大家离了大熊寨。
闻天声到螺蛳谷去,朱大常和玉琴立人也取道荒江,回返家乡。
玉琴回至昆仑,陈四等出见,因为小姐回来,不胜喜欢,杀鸡宰羊,做了酒食,敬奉主人。
王琴向陈四问问故乡情形,陈四回答说:“地方上十分安静,不过有一笑话。将近一年之前,忽然有一女子前来,是找寻小姐的,自己目力不佳,以致误认。”
玉琴听了陈四的话,便知是那个玉珍了,遂将诛灭假女侠的一番事告诉陈四听。
陈四笑道:“我们的姑娘世间只有一个,哪里来了的一个小丫头,胆敢冒充,恰被姑娘撞见。这真是孽由自作,死得应该啦。”
住宿一宵,次日玉琴便叫陈四挑了酒菜和朱大常到她亡父母墓上去拜祭,就见墓上树木很是茂盛,打扫得也很清净,足见陈四平日很留意看守,玉琴遂奖励数语。
归家后,把银子重赏陈四,陈四推辞再三,方才千多万谢地受了。
朱大常和玉琴乡居无事,天天出去石屋岭上射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