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执行长和清理长大人，我是湄拉大陆佐伊城的城长卡米诺，我代表全体佐伊城城民欢迎你们的大驾光临。”
待基本通告事宜解决完毕，一个佝偻着身形中年男人出现在了佐伊城指挥部，那是长期享乐后蜕化与残败的躯体。
“执行长和清理长远道而来，伟大的神明之乡克罗尔蒂亚是万物之源，应当是不缺任何珍馐美味，奇珍异兽的，那么，请允许我为两位尊贵的客人献上最诚挚且别致的礼物。”
那个男人的眼里闪烁着精明的光，他揉搓的双手因为长期不使用，亦或是摄入的营养太多，震颤着。
“什么礼物?”
执行长俯视着他，一如克罗尔蒂亚的执行者俯视着蝼蚁般弱小的他一样。
“一只可供消遣的怪物。”
那是带着癫狂和绝对自信的声音，城长似乎觉得他的礼物万无一失，面前的这两位大人绝对会感兴趣。
“他是我们偶然间发现的，当时他胆大包天，居然协助暗黑者，被我们抓获后还死不认错。”
这个怪物的来源似乎稀松平常，就和那些反抗克罗尔蒂亚的其他星球生物没有任何区别。
“他是什么身份?”
“没什么身份，就是个没人要的孤儿，被林塔维斯学院的院长收养，哦，就是刚刚被清理长炸掉的那所学院。”
“他身份卑贱，就连在学校里也不安生，是个异类，被抓住后我们对他用了刑，发现他有一种奇怪的体质和能力。”
平平无奇的身份，如出一辙的意志，纳西并不太感兴趣，直到他听到最后一句。
“哦?是什么样的体质和能力，展示一下。”
纳西的眼中闪烁着猩红色的光，是好奇的表现，他似乎也是一个急需娱乐的人。
而这一切，也正是城长卡米诺想要看到的。
“他身体的恢复速度比一般人快很多，似乎还具有某种特殊的精神控制能力。”
“哦?精神控制。”
“是的，长官。”
已经到了该展示成品的时候了，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怪物的诡异和有趣。
指挥部门外，一个坐在轮椅上几乎成为植物人的男孩被推了进来，他约摸着二十一、二岁的模样，目光呆滞地坐在轮椅上，面色毫无生气，穿着湄拉大陆的囚禁服，身上缠满了绷带，就像是一句被强行支起的尸体。
“我们发现他似乎能通过伤害自己来达到对他人的伤害，就像这样……”
卡米诺城长毫不犹豫地拾起一把锐利的手术刀，朝着那名被称为怪物的男孩的腿部大动脉扎去。
紧接着，鲜血喷射而出，染红了他皱巴巴泛白的衣裳，同时也诡异般地让一旁看守的小兵发出了痛苦的哀嚎，而他本人，却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任人宰割着。
“任何部位的伤害都可以让对手也尝受到等同的。”
这话应验的直接，那个被转移了伤害的小兵，要不了多久就会因大动脉破裂，失血过多而死。
“但是，由于他的体质，他恢复的很快，于是我们对他用了药，希望可以延缓他的恢复。”
“可是，他又为什么会是这幅植物人的模样?”
纳西失去了耐心，他似乎觉得这样一个毫无生机的玩具是战争时的拖累，他想要的帮手是能够像戈黎尼娅这样有着自我意识，并可以自由支配的真正强者。
“因为他曾想逃跑，长官。所以我们采取了一些小方法，对他加大了药的剂量，希望能够控制他，可是……他还是能够恢复。”
“为了防止他外逃，我们打断了他的手脚，给他喂更多的抑制药，当然，这些都是在可控范围内的，只要两位大人控制剂量，并且按规律打断他的手脚就不会出事，他会是一个不错的玩物。”
“是吗，那么，这就是你向我们展示的这个玩物所有的价值吗？”
纳西显然不是很感兴趣，他认为这样的玩物克罗尔蒂亚一抓一大把，压根就没什么利用价值，如果他不反抗，且有活力，他倒是可以考虑。
见到纳西失去耐心，卡米诺城长有些惊慌，他没想到自己的玩具这么不受欢迎。
不过，幸好，这里总有聪明人。
“城长送我们这么大的礼物，我们自然不能白拿，有什么需要吗？”
戈黎尼娅一针见血，她似乎早就看出了卡米诺城长别有图谋。
“怎么会，克罗尔蒂亚帝国已经为我们提供了天堂一般的生活，我怎么还敢奢求。”
“……”
这是战略性的沉默，她在等他自己坦白，因为卡米诺是一个精明的城长。
“只是希望……希望可以有为克罗尔蒂亚效命的机会，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万死不辞，肝脑涂地!”
看吧，一个人永远不会随意散发好意，亦或是恭维某人，如果他这么做了，那么大多数情况下他是有所目的。
“……我平时比较忙，可能并没有时间来摆弄这个玩物，戈黎尼娅大人，您看?”
纳西不是蠢货，他看出了卡米诺和自己是拥有着想听心思的人，只不过他现在只是一个外派员，对于克罗尔蒂亚总部是否接受这只享乐的蛀虫，他无权自择。
他急切的看向戈黎尼娅，似乎是在征询意见。
“我也不需要，有时间摆弄这种玩意，还是早点找到反抗者交差对纳西先生更有价值。”
戈黎尼娅走了，长长的披风扫过空气中的尘埃，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违逆她。
“这……”
卡米诺城长似乎有些无措，这一切他似乎都没有预测到，他一直以来都深深地相信这会是一份极好的礼物。
纳西是个有点小心思的人，他看出了卡米诺城长在这件礼物上孤注一掷的心思，决定给他一次机会。
“你这个玩具还不错，戈黎尼娅大人现在不喜欢，未必以后看不上，她的任务比较枯燥，有的时候也是需要找点消遣的。”
这段话简洁明了，是一种鼓励，鼓励他继续驯养这只玩物。
清理者的生活总是这么枯燥，除了抹杀他们做不了旁的什么，也有一些人，他们曾经便是被抹杀的对象，而无论是否如此，他们的心中都有一片枯死的海洋，对他们来说，屠杀也许并不能接触心灵的孤寂，虐杀也许才有乐趣。
纳西这么想，也这么做，就如同他最初把这颗废弃锚点有可能存在暗黑者的信息上报给执行者一样，长期驻守在观测站，导致他的心灵是那么空虚，他暗暗起誓，他永远都不要再返回那个地方。
“是，执行长大人，我明白了。”
兴趣相投的人总是能最快速地领略对方的深意，同时他们似乎也能很快地抓住对方欲望的突破点。执行长大人，这个称呼对纳西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