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国王宫大殿之上,一众文武大臣已经被宿卫们手弩射倒在地。
官员们在猩红的血泊之中不断挣扎着,宰相晁泰见状,连忙急声喝止。
宿卫们听见晁泰的话语,一个个停下手中的动作,止在原地不动。
大殿的半空上。
云齐心正悬停着娇身,眉眼如画地打量着身下的动静,笑声道:
“嘿?怎么停手了?刚才不是射得挺起劲的吗?”
宰相晁泰闻声大怒,顿时用手指着云齐心,厉声斥责道:
“你这妖女!竟然敢用计伤我襄国文武!等你幻象散去之时,老臣保管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哈,真是大言不惭,什么妖术幻象,要本小姐说,就是你们襄国人太过孤陋寡闻了,这也难怪,此处不是穷乡僻壤吗,让你们这群瓜娃子修身问道,倒还真是难为你们了……”
云齐心一边凝聚着体内的灵元,悬停住娇身,一边捂嘴窃笑着。
大殿上的玉裁凝望着头顶云齐心的举止,连忙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道:
“唉,心儿姑娘啊,你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能如此讥讽襄国的大臣们那……你这下可给咱们惹下了大麻烦咯……”
……
就在这时。
那玉阶上的国君陆英韶忽而沉声清了清嗓子,说道:
“晁大人!过来!”
宰相晁泰闻声,立马低垂着脑袋,碎着步子朝陆英韶走去。
一众宿卫们见宰相已经离去,便不敢懈怠,依旧握持着手中的兵刃,眼神坚毅地望着云齐心,提防着云齐心会否有何异动。
那宰相晁泰一走到陆英韶的身前,便匆匆拂袖拱手,躬身下拜,道:
“王上,唤老臣前来,有何吩咐……”
晁泰虽然心里明白陆英韶此时为何要召自己前来,但方才自己在陆英韶的面前夸下海口,此刻云齐心不仅毫发无伤,一众文武大臣们却反受其累……
晁泰颤颤巍巍地抱着手,似乎在向陆英韶乞罪。
陆英韶面无表情,冷言冷语地回道:
“看样子,那妖女,这班宿卫们是拿不下她了,现在该当如何?晁大人,快拿个主意啊!”
晁泰见陆英韶并未怪罪,便信口开河道:
“启奏王上,这妖女果然了得,不仅善于妖法幻术,就连其心智,也颇为奸诈。
如此看来,为今之计,唯有让骁骑营入宫勤王了……”
陆英韶听着宰相晁泰口中提及到的“勤王”二字,不免眉头一皱。
但扪心自问,陆英韶除了下旨召骁骑营前来整肃,也别无他法。
陆英韶哀叹一声,无奈道:
“也罢,就依晁大人所言吧,晁大人,寡人命你持寡人兵符剑印,速速前往城中营寨,调集骁骑营入宫营救寡人,不得有误!”
晁泰闻声却只抱手,口中结结巴巴地回道:
“回王上,实不相瞒,王上,老臣已经派人前往中军大寨调集兵马了……
十万火急,干系王上安危,老臣越俎代庖,有悖王法,恳请王上降罪!”
陆英韶闻声显得有些惊愕,但陆英韶的余光在大殿上流转,陡然看见那若无其事的玉裁和悬停在大殿半空的云齐心,陆英韶抿抿嘴,只得道:
“罢了,寡人明白,晁大人也是为了大局着想,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寡人恕晁大人无罪……”
……
陆英韶和晁泰正低声细语地议论着。
大殿之上的云齐心却已经等待得心急不已。
蹙着柳眉,云齐心有些不耐烦,随即娇声呵斥道:
“喂,你们两个,到底商量好了没?本姑娘没多少功夫陪你们在此消遣……
要打就打,不打就放本姑娘和玉公子回去,听见没有?!”
陆英韶和晁泰听着云齐心的话语,陆英韶身为襄国的国君,哪里受过这份气。
不仅在自家的王宫大殿上蒙受如此奇耻大辱,而且这趾高气昂之人,竟然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毛丫头。
陆英韶越想越觉得急躁难耐,只听闻一旁的宰相晁泰却低声说道:
“真是嚣张,王上,此妖女不除,襄国国威何在?王上颜面何存?”
陆英韶冷声一笑,有些无奈地自嘲道:
“呵,颜面何存?寡人也想问问晁大人,事已至此,该如何收场?寡人的性命都已经系于那骁骑营的手里了,还谈何颜面?
也怨不得旁人,要怨就怨,我襄国无能人吧……”
晁泰急忙垂头上奏道:
“王上稍安勿躁,老臣斗胆,恳请王上再姑且忍耐片刻,只需略施小计,迁延住那妖女,等到骁骑营开赴王城,兵锋所向,定能手到擒来……”
陆英韶依旧面无表情,低声道:
“晁大人,除了这办法,寡人又能如何呢?瞧瞧,我襄国的文武大臣,就这般不堪一击……
晁大人,你速速命宿卫们将受了箭伤的大臣们送下去医治,大殿上哭爹喊娘,乱哄哄的,成何体统?”
晁泰闻声,显得有些犹豫,皱着眉头,晁泰谏言道:
“可是,可是王上,若是老臣将那宿卫们都撤走,王上您的安危该如何护卫?”
陆英韶道:
“得了吧,晁大人难道还看不明白吗?那妖女实在了得,就这几十个王宫的宿卫,压根就不是那妖女的对手,留在此地别无他用,只会生乱子罢了……
去吧,晁大人快将那些文武大臣们送下去,免得待会骁骑营开到,搏杀乱战之中又误伤了哪个官员,去去去……”
晁泰无可奈何,只得抱手领命。
面上红一阵,白一阵,晁泰低垂着脑袋回道:
“老臣,老臣遵命……王上千万要提防那妖女,王上的安危乃是我襄国的国本啊……
那老臣就先行告退了,也好在宫门迎候骁骑营的将士们……”
陆英韶无可奈何,只紧紧地闭阖着双眼,悻悻地点着头。
……
宰相晁泰碎着步子退下玉阶。
一到大殿之前,晁泰便高声下令道:
“王上有命,所有宿卫随本官护送文武官员先行告退!”
大殿上的文武听着晁泰的话语,纷纷长舒了一口气。
“好了好了,这下有救了……总算不用在这大殿上待着了……”
“太吓人了,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个小丫头,竟然有那样怪绝的妖术……”
“呸,就是咱们这帮宿卫平日里吃酒赌钱惯了,懒于武学,因而才不敌……”
“走走走,快别说了,王上都下旨了,咱们还是先出宫再说,保命当紧啊……”
一众文武大臣们小声地议论着,宰相晁泰虽然听得唏嘘不已,却也不好多言。
领着剩余的宿卫们,晁泰护送着文武群臣走下大殿。
身后却登时传来云齐心的娇声讥讽:
“哟?打不过本姑娘就要跑?刚才不是挺威风的么?这就要当缩头乌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