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木玲珑和梅霜正立在小天府的街角。
聂秋烟立在二人身旁,素手捏在裙带,身形苗条如柳。
“玲珑公主,霜儿姑娘,秋烟只能送到这儿了……”
木玲珑望着聂秋烟依恋不舍的模样,心里也有些失落。
“秋烟妹妹,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云台么?”
木玲珑话音刚落,便想起国君木成进派兵到钟离传命的一事。
“也罢,秋烟妹妹,既然王上命令你们回来,自然对你们另有重任,秋烟妹妹身居要职,还是不要玩忽职守地好。”
聂秋烟被木玲珑这么一说,有些迟疑。
聂秋烟不知道木玲珑是在试探自己,还是心中气不过,仍然在调侃讥讽自己。
“玲珑公主,快别这么说,王上的心思神鬼莫测,秋烟也不过是自知应当在京候命罢了,绝无他意。”
木玲珑听罢,便一手揽着梅霜的香肩,轻描淡写地说道:“秋烟妹妹,你别多心,父王既然召你们回京,想必另有任用,秋烟妹妹你就放心地去吧。”
聂秋烟不作声,扭捏着朝木玲珑和梅霜欠了欠身子。
“玲珑公主,霜儿姑娘,秋烟就此别过,若他日有用得上秋烟的地方,尽管直言相告,秋烟一定竭尽所能,绝不推辞!”
“哈哈,好了好了,秋烟妹妹你快去吧,我和霜儿也赶回云台去了,等我们回京,再找秋烟妹妹叙旧。”
木玲珑说罢,便拍了拍聂秋烟的娇背,扯着梅霜迈着步子。
聂秋烟见状,急忙跟上一步,追问道:“玲珑公主,回京了千万记得找我啊,秋烟等着你……”
“放心吧,到时候免不了吃你一顿酒。”
木玲珑巧笑着回望着聂秋烟,立住又道:“秋烟妹妹放心,我会照顾好霜儿的,至于咱们约定之事,还望秋烟妹妹多多留心,有劳了。”
聂秋烟莞尔一笑,“放心吧,秋烟一定仔细打探,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一有消息,秋烟便会着人告知你们,咱们再细做商议。”
“一言为定!”
梅霜听得一脸感激,眼眶微红地看着聂秋烟,恋恋不舍地回身远去。
……
聂秋烟怔在街角,望着木玲珑和梅霜渐渐消逝的身影,口中喃喃自语道:
“玲珑姐姐,霜儿妹妹,你们放心,秋烟一定会给霜儿报仇的,秋烟所犯得罪孽,秋烟一定自己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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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国,秋浦城。
玉裁带着云兴安和云齐心,三人兜兜转转,终于到了秋浦城境内。
玉裁的木鸢术还未学得精妙,要是独自一人也就罢了,现在身边还跟着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一个体弱多病的男子。
玉裁便不敢轻易地施展木鸢术,三人坐着木儡人抬着的竹轿出了宁国郊外,便在驿站雇了一辆宽敞的马车。
此时,玉裁、云兴安和云齐心三人正乘坐在马车之上,马不停蹄地往九华山赶去。
云齐心手执长鞭坐在车前,玉裁和云齐心则居于车厢之内。
车厢内传来云齐心轻灵的嗓音,“爹爹,你怎么样?累不累,要不要歇会?”
坐在车前驭马的云兴安憨厚一笑,只道:“闺女,别担心,爹这几天都没怎么出过门,都要憋出病来了,现在驾车也算透透气,舒服地很呢。”
“也是,爹爹这么一说,女儿也觉得车厢里怪闷的。”
云齐心一边俏声回答着,一边掀开车厢的半边帏帘,俏皮地探出脑袋。
“哇,好美啊!”
帘外花鸟啼鸣,山清水秀。
云齐心深呼了一口山间的清新,不由得感叹道。
云兴安笑呵呵地回道:“闺女啊,这就是九华山,咱们好像已经到了。”
马车行驶在九华山的山路上,潺潺的流水自两侧舒缓而下。
泉水击石,霖霖作响。
玉裁也打车厢里钻出半身,伸长了脖颈,笑道:“云老哥啊,咱们这就到了,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往西走一准没错。”
云兴安回道:“玉公子果然见多识广,若没有云公子,老哥我和小女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找到无相宗啊,老哥我真要多谢玉公子了。”
云兴安一手握着缰绳,执鞭的一手说话间便要朝玉裁拜手。
只听玉裁答道:
“云大哥客气了,咱们是朋友,在下举目无亲的,眼下除了我家娘子,对我最好的也就是二位了,在下早就把二位当成了一家人,云大哥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玉裁一语道罢,心里便回想起往事。
对我最亲的人,娘子,对,还有师父,还有文津……
玉裁想到这,忽然又忆起隐姓埋名的风元白,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滋味。
还,还有菀青,也是我最亲的人……
……
三人乘着马车,一路你一言我一语,也算谈笑风生。
欢声笑语之中,不多时,三人已行驶近九华山山巅。
九华山仙气四蕴,云蒸霞蔚,朦胧的雾气升腾在滴翠的林间。
隔着山中茫茫的雾气,不远处的一片禅院渐渐映入眼帘。
到了?
玉裁从未到过无相宗,只从木玲珑的口中得知无相宗的山门便在九华山。
云兴安也远远地看到了那片禅院,手上挥鞭也急促了一些。
骏马四蹄如飞,转眼之间便来至禅院之前。
将马车系在一株粗壮的柏树下,三人毕恭毕敬地走下马车。
“咚咚咚。”
玉裁走在最前,手上轻柔地叩着禅院的柴门。
柴门“吱呀”一声启开半边。
一位身着素洁僧袍的小沙弥探出头来。
“三位施主,有何贵干?”
玉裁听罢,随即陪着笑地凑上前来,双掌合十,清声道:“在下是清贤大师的朋友,特来求见,劳烦小师父通禀一声。”
听到玉裁口口声声自称是清贤大师的朋友,那小沙弥顿时变得有些冷漠。
双眼提防着玉裁面上的表情,那小沙弥轻声又道:“施主既虔心而来,又何必诳语相欺呢?”
玉裁正听得不明所以时,只听柴房内传来一阵鲜明的脚步。
来人的模样还未看清,只听柴房里传来一声高亢的呼告:
“何人胆敢冒充家师密友?!速速报上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