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清此话一出,敞台的边沿上,云齐心顿时目瞪口呆,连忙朝陆华清凑过身去,云齐心一把抓住陆华清的袍摆,急声追问道:
“陆公子,你,你方才说什么?你说爹爹现在在临湘?这,这是为何?难道陆公子你见过家父?”
陆华清闻声只淡然一笑,沉声回道:
“云姑娘你先莫要着急,且听在下慢慢说来……
方才玉公子的话的确是提点了在下,敢问云姑娘,玉公子方才所说,伯父是跟随无相宗的仙人到长江问道求医了,可对?”
云齐心随口应道:
“对对对,正是,陆公子你快说啊,你真是要急死人了……爹爹到底在不在临湘啊,到底在哪啊?!”
陆华清抿抿嘴,从容道:
“云姑娘,那便是了,你想,既然伯父是到长江求医问道,长江激流湍急,若要立足,定然是要有一处妥善安稳之地落脚,况且伯父是要问道求医,那又势必要环境寂静偏僻,无人打搅为好……”
陆华清一句话还未说完,云齐心立马接道:
“嗯嗯,正是,陆公子你说得是,快接着说……”
陆华清微微一笑,只道:
“哎呀,云姑娘你先莫要着急嘛,在下方才说得正是伯父的行踪……
既然如此,而放眼长江之中,吕国有宫亭泽,我襄国也自有云梦泽,就在那临湘之右,眼下伯父并未在此处,二位为何不到我襄国一去呢?”
云齐心听着陆华清的话语,随即似懂非懂地颔了颔首,和声道:
“嗯,陆公子此言有理,正是如此,爹爹跟随无相宗的仙人到长江问道求医,虽然言明,但却又未提及到底去了哪里……
方才玉公子所言和陆公子你的话一般无二,如实我等才到了这吕国的宫亭泽来,既然陆公子如此说了,那我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云齐心说罢便朝陆华清欠身行了一礼。
转而。
云齐心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随即转过身去,一边面带浅笑,云齐心一边朝玉裁低声呼唤着:
“玉公子,你,你觉得如何?”
云齐心思念父亲心切,陆华清刚一说罢,云齐心听陆华清言之有理,便一口应下,突然又想到自己倒是应当先征求一下玉裁的意见。
这时。
玉裁闻声已经慢慢走上近前,微微一笑,玉裁淡然说道:
“心儿姑娘,此事只要你觉得妥当便好,在下愚笨粗鄙,有陆公子相助,定能找到云老哥的下落。”
玉裁一声道罢,那云齐心一听,顿时心花怒放,连忙雀跃道:
“玉公子这是答应心儿了?”
“这还有假,方才在下已经听得清清楚楚了,陆公子所言极是,既然云老哥定然是跟随那无相宗的仙人在长江流经的岛屿上歇脚……
吕国的宫亭泽未见云老哥,那咱们就赶往襄国的云梦泽再去寻,逆江而行,咱们只要不放弃,早晚能寻找到云老哥的踪迹。”
云齐心闻声,内心感动间,忍不住地抿起了唇角,喃喃道:
“玉公子,心儿真是多谢玉公子了……这千里迢迢,还要劳烦玉公子陪同心儿……”
玉裁急忙道:
“嗨,心儿姑娘,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相识已久,在下早就把心儿姑娘你当作是在下最为亲近的人了,心儿姑娘这般说,倒是显得咱们生分了不少……”
云齐心一听,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扪心思虑着:
玉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玉公子说心儿是他最为亲近的人?难道玉公子是要……
正在这时。
一旁的陆华清见玉裁和云齐心话锋愈急,心中焦急,陆华清连忙清了清嗓子,忍不住地打断道:
“咳咳,玉公子,云姑娘,在下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玉裁道:
“陆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玉公子,云姑娘,既然二位是要寻找伯父的下落,若是依照在下之见,此事还是要从速为好,每迁延一刻,伯父的行踪就愈发扑朔迷离,二位以为如何?”
玉裁闻声,便和云齐心对视了一眼,见云齐心也正是满面焦急,玉裁便随口应道:
“嗯,陆公子说得正是,事不宜迟,那咱们就即刻动身,赶赴襄国,到云梦泽找寻云老哥的下落。”
……
三人商议罢,正要朝敞台外走去。
心急难耐的云齐心刚一转身,余光便立马望见了敞台上跪拜着的军士们。
眉关一皱,云齐心低声问询道:
“玉,玉公子,你,你瞧,这,这可怎么办?”
云齐心说着便朝敞台上的军阵一指。
玉裁闻声朝着云齐心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一众密密麻麻的身影映入眼帘。
玉裁微微一笑,便朝身旁陆华清一指,沉声道:
“这件事恐怕还是要劳烦陆公子了……”
玉裁转身,又道:
“陆公子,你看,这群兵勇,该如何处置?”
陆华清见状,当即心中窃喜,随口回道:
“玉公子,在下德薄威弱,难以统御兵勇,既然那些军士们对玉公子你服服帖帖,不如玉公子你就答应收留下他们吧。
若是玉公子不愿亲自统御,在下愿意为玉公子效劳,只不过还是要劳烦玉公子发话,不然在下难以服众啊……”
一旁的云齐心听着陆华清的话语,也逐渐明白了过来。
但云齐心毕竟志虑单纯,又思父心切,云齐心便朝玉裁也投去了期待的目光,低声道:
“玉公子,既然陆公子都这样说了,况且咱们接下来赶赴襄国,还要劳烦陆公子帮衬,依心儿看,玉公子你就答应陆公子吧。”
玉裁见状,只轻声一笑,和声答道:
“好吧好吧,既然二位都如此说,在下若是再婉拒,恐怕就有些自讨没趣了……
那在下就先行应下,而后这帮军士就劳烦陆公子亲自提领了。”
云齐心心满意足地朝陆华清望去,只见陆华清感激涕零地躬着身躯,朝玉裁对袖拱手,沉沉一拜,连声道:
“多谢玉公子,在下多谢玉公子了!”
玉裁见状,连忙拂袖摊手,扶起陆华清,和声笑道:
“陆公子乃是襄国的世子,天潢贵胄,贵不可言,在下岂敢当陆公子如此大礼?
陆公子稍待,在下这就去安顿那班军士……”
玉裁说罢,便兀自转身过去,径直朝敞台上的军阵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