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权派的独门封法“夺心封”有凝血镇元之效能。
而沈易别出心裁地将夺心封倒逆施展,却将下身的气血经脉封绝。
原本汩汩而淌,血流如注的伤口,此时已经有所缓和。
此时此刻。
沈宅的厅房之中。
沈易正掐诀凝元,施展着一式御权外家功法,问心手,直朝聂秋烟奔袭而去。
“聂秋烟!受死吧!”
沈易恼羞成怒,便将浑身留有的策元悉数运转而出。
蓬勃的气旋在厅房四下里涌动,沈易虽然身遭重创,但飞袭而去的身影却有些捉摸不定。
聂秋烟依旧挺立着娇身,倚靠在厅房正中的花案之前。
莞尔一笑,聂秋烟看着沈易咄咄逼人的姿态,却只淡然地说道:
“狗沈易,这可是你自己寻死,可莫要怪姑奶奶取你性命……”
一语道罢。
聂秋烟忽而便将周身的婚裙一阵撩拨。
螓首上顶着一面雕制精美,金玉辉煌的凤冠,聂秋烟素手一翻,厅房中响动着一声凄厉的声响。
宛如一声刺耳嘹亮的雀叫!
花瓣翻飞,粉芒流转。
聂秋烟一袭大红喜服随着舞动的气旋扭转如花。
光影闪烁之间,花案前的聂秋烟已经化作一道俏丽的倩影,直朝着奔袭而来的沈易迎面接去。
……
“砰——啪——”
两声清脆的声响在厅房中的光影中传出。
散漫的微光夹杂着窗外透入的暖阳。
金粉如雾,清风似水。
“狗沈易,姑奶奶的桃花朱雀手,比起玲珑姐姐的,如何呀?”
光影逐渐随着清风渐渐消散。
聂秋烟和沈易的身影也逐而显露了出来。
只见聂秋烟正单足点地,一只藕白纤细的玉腿正抵在另一腿的腿弯。
青丝浮动,眼波轻柔。
聂秋烟背手挺立在厅房的轩门之前,正气定神闲地打量着不远处的沈易。
只见沈易正龇牙咧嘴地半蹲在地上。
脸色惨白,满头大汗。
不仅身上披着衣袍已经被鲜血染红,就连沈易的嘴角也已经显露出淋漓的血迹。
气喘吁吁地呼吸着,沈易似乎疲惫不堪地昂着脑袋,骂骂咧咧道:
“他妈的,真没想到你这毒妇竟然有此等修为了……老子还真是小瞧你了……”
聂秋烟闻声,正不置可否地一声轻笑,转而又道:
“狗沈易,你方才说让姑奶奶交出什么东西……
莫不是说这物什不成?”
聂秋烟努努嘴,便一瞥眼睫,朝地上一指,娇笑道:
“还真是个小巧的东西……只是啊,这样子也太丑陋了些……依姑奶奶看啊,狗沈易你还是别要那东西了吧……”
沈易闻声,便顿时来了精神。
急忙朝着聂秋烟拂袖手指的方向望去。
但见聂秋烟恰好手指着自己身边的床榻……
沈易顿时大惊失色,来不及犹豫,便慌里慌张地挑眉审视过去。
“啊!聂秋烟!你这毒妇!老子誓杀你!”
沈易看着床榻边沿的角落里,正躺着一根宛如狗屎似的物什。
那黢黑的物什软趴趴地在旮旯里置着,其上似乎还有些丑陋无比的绒毛。
沈易一看,便顿时像是见到了珍贵无比的宝贝。
两眼登时泛出精光,沈易仿佛忘却了周身的痛楚和方才一击落败的惨状。
急忙朝前挣扎着探出步子,沈易刚要弯腰捡起那地上的物什。
只听聂秋烟恰好传来一声轻蔑的娇笑:
“哈哈哈哈,狗沈易,那东西没了就没了,姑奶奶我也没有,又有何妨?”
沈易明白聂秋烟只不过是在借机羞辱,但心急难耐的沈易却全然不放在心上,正颤颤巍巍地伸出两手,眼看就要捡起地上的那物……
“狗沈易,算了吧,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你今日没了这东西,来后便可飞黄腾达也未可知啊?
瞧那东西丑得不成样子,丢了也不甚可惜,狗沈易,你说是吧……”
沈易耳畔传来着聂秋烟源源不断的讥讽。
但沈易此时一门心思都在那地上的物什上,正喃喃地说道:
“《觉法内功》,对,对对,还有,还有《觉法内功》能救我……”
……
相传在北方的卫国,其都城洛京的素驹庭,明藏一派,其掌门浮调禅师深谙《觉法内功》。
《觉法内功》与寻常功法不同,其运行的穴位不在经脉,而在于人体血管与经脉的交结之处。
而觉法内息运转的次序是为:神封——灵虚——命府——气海——下三椎,相传能再生造化、生残补缺,亦或是续接残肢断体……
……
沈易正喃喃自语着,心中盘算着何时造访卫国,到洛京的素驹庭求见浮调禅师……
到时候便可用《觉法内功》生残补缺,接续自己残存的……
突然。
沈易正意乱心迷地朝下躬身下去。
只听聂秋烟忽而娇声讪笑道:
“狗沈易,别心心念念地了……那东西没了就没了,姑奶奶不是还留着你的狗命呢嘛……
保着那东西你除了荼害良家女儿还能做什么?”
沈易置若罔闻,依旧双眼空洞地探身下去。
“唰!”
一声清脆的声响传出。
沈易便觉得眼前窜来一道火红的光亮。
“无妄炬法!”
便听聂秋烟一声娇吟。
沈易还没来得及反应……
却眼睁睁地看着,那床榻角落里的物什,忽而被那光亮击中……
“啊!不要啊!”
沈易见状,顿时大惊失色,急得大叫。
厅房中弥漫着血肉焦糊的气味。
只见那物什正被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包裹着……
沈易立马浑身上下一个机灵,惊慌失措地朝那团火焰探出手去。
“住手!住手啊!聂秋烟,你这毒妇!快给老子住手啊!”
两手探入火中,沈易忍受着手上传来的灼烧的刺痛,正着急忙慌地胡乱拨弄着。
不多时。
聂秋烟莞尔一笑,便一拂袖,将手中的剑指一顿,笑道:
“狗沈易,莫要怪奴家,奴家也是想让相公你断了心思……太过执念,总归是劳心费神的……对吧……”
……
床榻角落里的那团火焰渐渐消散。
沈易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来。
两手揽在胸前,掌中却是一团漆黑的灰烬。
目光呆滞地凝望着手中那如香土煤滓的一堆物什,沈易忽而嘴角一并,低声念叨着:
“毒妇……毒妇……”
“聂秋烟,你为何如此狠毒?!老子要杀了你!纳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