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日。
自从玉裁在东苑的苑门前将兰婆婆一击而溃后。
云府中便陷入了多时的宁静。
玉裁将从云府内院中盗回的《灵元诀》悉心传授于云齐心。
好在云齐心不仅天资聪颖,又勤奋研习,加上玉裁所赠的月华天心丹的加持,时至今日,云齐心已经对白鹿派功法和武技初入门道。
那原本对白鹿派掌门之位无比觊觎的兰婆婆,此刻也已经灰心丧气,安心府中将歇养息,不再过问宗门之务。
而今日。
恰好便是云齐心正式名正言顺地提领白鹿派宗门之日。
……
“白鹿郡郡太守、白鹿派先掌门、家父云仁衍,留有遗命,将白鹿郡郡太守之职、白鹿派宗门掌门之大位、云府掌印,俱交由少姑娘云齐心提领!
今昭告白鹿郡万千黎庶子民,白鹿派宗门诸弟子,咸使闻之!”
云府大殿前的敞台之上。
云蛾挺立着丰腴的娇躯,语调沉稳地高声呼告着。
一语道罢。
云蛾随即便拂袖一摊手,继而从裙袖中取出一块金光闪闪的宝匮。
那宝匮握持在云蛾的手中,趁着和煦的日光,散发着夺目的黄芒。
“掌门令在此!白鹿派宗门弟子听令!”
“弟子在!弟子在!!弟子在……”
“参见新掌门!”
云蛾不慌不忙,气定神闲地又一声嘹亮的呼喊。
敞台下的白鹿派弟子们正围挤在旁,当即齐声呼告道:
“弟子参见掌门!弟子参见掌门!!弟子参见掌门……”
云蛾看着大殿前簇拥着的弟子们齐声呼应的场面。
群情激奋,毫无异议,云蛾顿时心中窃喜,急忙朝身旁的云齐心低声道:
“心儿,你现在可就是白鹿派的新掌门了,快,白鹿派弟子们可都等着你下令呢……”
云齐心闻声,心中忽而显得有些忐忑。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云齐心随即提裙快步迎到云蛾的身前,莞尔一笑,云齐心和声呼道:
“诸位弟子免礼……”
“慢着!慢着!!”
云齐心话音未落,忽而一声沉闷的话语自大殿的门前传彻而来。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无数道不解的目光朝大殿的门前望去。
只见一位身段佝偻的老者正不紧不慢地走了上来。
衣衫褴褛,步履蹒跚,那老者手中拄着一根兰木拐杖,这幅扮相不是旁人,正是兰婆婆。
兰婆婆踉踉跄跄地拄着拐杖走近。
清了清嗓子,兰婆婆沉声高呼道:
“慢着!老身还有话要说!”
看着兰婆婆徐徐走近的身影,敞台上的云蛾顿时心中不悦。
瞥眼朝身旁的云齐心望去,只见云齐心似乎全然不曾在意,俊俏的面容上依旧巧笑嫣然。
面色和善地望着兰婆婆,云齐心轻声问询道:
“兰婆婆,您身子有恙,怎么不在房中养歇?院子里风大,兰婆婆可要当心沾染上风寒……”
兰婆婆闻声,便将手中的兰木拐杖朝地上一置,结结巴巴地回道:
“承蒙少姑娘挂念,少姑娘放心,老身这把老骨头,一时半会倒还死不了……今日是少姑娘提领白鹿派宗门的日子,老身岂能不来?”
云齐心满面欣然,直声道:
“多谢兰婆婆,来人,给兰婆婆赐座!”
兰婆婆一摆手,却道:
“不必了,老身站得习惯了,不欢喜矮旁人一等……
少姑娘,这般俗礼先不急,都免了吧,老身还有话要说……”
云齐心随口便问:
“兰婆婆有何吩咐?尽请说来,心儿自当洗耳恭听……”
“心儿,你可要当心啊,那老太婆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今日是你提领宗门的大日子,可不能让那老太婆搅乱了,还是速速命人摒退了再说吧……”
云蛾见势不妙,便当即凑到云齐心的身侧,附耳低声嘱咐道。
云齐心却全然不在意,微微一笑,不假思索地回道:
“哎,蛾姑姑,兰婆婆怎么说也是东苑的老人,又在宗门中德高望重,心儿既然要名正言顺地执掌宗门,怎么也越不过兰婆婆这道坎,还是先听听兰婆婆要说些什么吧……”
云蛾有些无奈,但也不知该如何相劝,便只得暂时先默不作声。
云齐心不慌不忙地朝兰婆婆一摊手,又道:
“兰婆婆,有话但说无妨,咱们都是自家人……”
兰婆婆闻声,老眉一横,随即沉声问道:
“少姑娘,今日你要提领白鹿宗门,老身没什么好说的,这件事既然是老爷的遗命,少姑娘你又手握白鹿派的掌门之令,按理说少姑娘执掌宗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话锋一转,兰婆婆又道:
“可是少姑娘,你可不要忘了,咱们这白鹿派可是钟离国东南最大的门派,门徒众多,源远流长,老身还不知少姑娘年纪轻轻,能否当起这千金的担子啊?!”
云蛾听到这,再也按捺不住,当即厉声驳斥道:
“兰婆婆,今日是少姑娘继位的大日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兰婆婆轻蔑一笑,又道:
“大小姐,你不要着急嘛,老身的话还没说完呢……”
“少姑娘,老身只不过是想为白鹿郡的万千黎民讨个说法,为白鹿派的宗门子弟问个详情罢了……
少姑娘,这白鹿派的功法和武技,你到底研习了几何?不知跟宗门长老对垒,能否得胜?”
“你!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蛾闻声,当即明白了兰婆婆话中的弦外之音,立马快声驳斥道。
兰婆婆和善一笑,慈眉善目的面庞上嘴角一咧,答道:
“大小姐也太过蛮横了吧,老身的话难道还不明显吗?老身不过就是想问询咱们的新任掌门修为如何……能否有资格总揽宗门要务……”
……
忽而。
正当兰婆婆和云蛾二人针锋相对之际。
一阵急促的风旋突然在大殿的敞台上流转。
继而便是一道俊逸的身形霎时间显露在当空。
“还不知道兰婆婆觉得什么样的修为才能算得上有资格?!”
“啪嗒——”
一声脆响。
襟袍流转,发丝飘散。
只见玉裁不知何时已经挺身立在了敞台之上。
“玉,玉公子,你来了……”
云蛾和云齐心二人一见玉裁,便心花怒放地迎了上去。
那敞台下的兰婆婆见状,心情却似乎静若平湖。
微微一笑,兰婆婆只淡然沉声道:
“玉公子,你终于来了,多日不见,玉公子的修为好像又精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