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公子,你胜了,如何发落老身,悉听尊便……”
东苑府门前的那株老松上,正传来着兰婆婆淡淡幽幽的嗓音。
玉裁依旧凝聚着足下的力元,正悬停在当空。
闻声挑眉望去,玉裁冷冷地望着兰婆婆,转而却轻描淡写地说道:
“兰婆婆,今日多有得罪,但在下是为了阻挠兰婆婆您闯入东苑。
既然胜负已分,在下断断不会趁人之危,兰婆婆,您走吧……”
玉裁说罢,便朝兰婆婆毕恭毕敬地躬身一拜。
继而足尖一点,玉裁便掐诀正要徐徐下降。
兰婆婆却忽而高声问询道:
“玉公子!等一下!”
“咳咳……”
灵元耗损太过严重,兰婆婆佝偻的身躯被玉裁莫名的气劲波及,此时已经坚持不住。
一阵剧咳,兰婆婆强忍着呼吸,一手死死地捂住胸口,正阻拦住玉裁。
玉裁一听,便转过身来,凝眉望向兰婆婆,玉裁直声问道:
“兰婆婆,您还有什么吩咐?”
兰婆婆的额头上渗出着一片淋漓的汗渍,苍老的面色此时已经惨白如雪。
吃力地挣扎身躯,兰婆婆昂起脖颈,继而气息奄奄地说道:
“玉公子,可否告知老身,公子方才那一招,到底有何玄妙……”
兰婆婆一语道罢,随即疲惫不堪地闭上了双眼。
口中断断续续地吐息着,兰婆婆静坐在老松的枝桠之上,仿佛正苦苦等待着玉裁直言相告。
玉裁一听,脸上便显得有些为难。
努努嘴,玉裁无奈道:
“兰婆婆,在下绝无虚言,方才那招,正是在下在典军修行的武曲……”
兰婆婆闻声,“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襟前早已被沾染得猩红一片,兰婆婆横眉望向玉裁,有气无力地说道:
“玉公子,你,你事到如今,都不肯对老身说句实话吗……
老身苦苦修行此法多年,却被公子你一招平平无奇的武技轻松化解……老身还有何面目存身于这世上?!”
玉裁听到这,心里便觉不妙。
难道兰婆婆要……
嘴角随即一撇,玉裁转念一想,干脆直言道:
“且慢,兰婆婆,实不相瞒,在下所修行的典军功法,武曲确是一门初阶的武技。
但武曲也有四式之别,千斤坠地、金刚挚尾、羝羊触藩和玉鬃狮子……在下方才便是用玉鬃狮子破解了兰婆婆您的功法……
得罪之处,还请兰婆婆见谅……”
玉裁说罢,便又朝兰婆婆躬身下去,对手一拜。
兰婆婆听着玉裁的话语,口中随即念念有词。
“玉鬃狮子……老身怎么从来未曾听说过这门招式?”
“不对啊,玉公子你小小年纪,如何能施出这般威力无匹的功法……”
“老身的浑天奇木有移山倒海,吞天噬日之能,岂能败在你……咳咳……”
兰婆婆心有不甘,眼神中正流露着哀怨的神色。
玉裁见状,只得和声细语地劝慰道:
“兰婆婆,莫要如此,天下功法,博大精深,总归有生生相克之理……
兰婆婆深谙白鹿派秘法,修为更是深不可测,在下只不过是凑巧化解了而已……”
忽而。
兰婆婆脑海中映现出了那夜传授玉裁功法的场景。
凝眉一望,兰婆婆淡淡地说道:
“玉公子,若是老身所记不错,当日老身传授给公子你白鹿派的功法……
为何短短一夜,玉公子就能有那般进益……就连老爷,也伤不得玉公子……”
玉裁一听,嘴角随即一扬。
玉裁早就知道兰婆婆会有此一问,便随口应道:
“兰婆婆,这件事在下实在是恕难相告……在下也不知为何能轻松领悟,或许是机缘巧合罢了……”
兰婆婆心知玉裁是有意闭口不言,嘴角旋即显露着一丝轻笑。
“好了好了,玉公子,莫要戏弄老身了……
既然玉公子不愿相告,就请玉公子动手吧……”
兰婆婆一语道罢,便转而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屏息盘腿而坐,兰婆婆忽而高声呼告道:
“苍天呐!!
难道我白鹿派,就要自此相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