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秋烟和声又道:
“王上!微臣料想,沈将军定然是对微臣和玲珑公主有所恩怨,才特意出言构陷!
如此一来,沈将军在宫中便没了对手,往后行事势必是畅行无阻……
微臣斗胆猜测,聊博一粲,还请王上圣裁!”
木成进听着聂秋烟的话语,眼神果真冷峻了起来。
面上的表情一阵微变,木成进扪心暗自思虑着:
聂秋烟说得有道理啊,聂秋烟是宫里的司闱女官,玲珑又是公主,掌管云台王府、提领绣衣阁……
沈易这般突如其来地指责聂秋烟和木玲珑刺杀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空穴来风呢?
木成进扪心一想,当即清了清嗓子,快声问询道:
“咳咳,嗯……沈将军啊,这事寡人也一时难以分辨,不知沈将军可有何证据么?有了证据,沈将军你放心,寡人一定为沈将军做主,不会让沈将军受委屈的!”
沈易听着木成进的话语,先是一愣,心情随即逐渐冷静了下来,沉声回道:
“启奏王上!末将有人证!”
此言一出。
大殿上木成进、木玲珑和聂秋烟三人的眼神旋即一阵变化。
木玲珑和聂秋烟眯缝着眼睫,纷纷抿着唇角朝沈易打量过去。
木成进一听,便立马快声追问道:
“沈将军此话当真?人证?试问沈将军,目下人证都在何处?”
沈易不慌不忙,接道:
“启奏王上,末将府邸中的所有家仆、女侍以及府兵们都是人证,他们都曾亲眼所见,玲珑公主和司闱女官聂秋烟曾在末将的府邸出现过!
王上若是不信,大可下旨将末将府邸中的相关人等召来问话便是!”
木成进听到这,眼神顿时一阵清冷,旋即朝沈易拂袖一挡,和声朝木玲珑问询道:
“玲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烟!你也说,难道还要寡人把沈将军府中的人都召进宫来对峙吗?!啊?!你们不知羞耻,寡人还要脸面!快说!照实说!”
聂秋烟听着木成进似乎已经暴怒,心里顿时一阵惊慌失措,唇瓣止不住地颤抖,不知该如何出言辩解。
谁料木玲珑听着木成进的话语,不仅面上不动声色,语调也显得冷静异常。
木玲珑唇角一撇,不屑道:
“父王,您真的相信沈将军的话吗?那些所谓的人证,可都是沈将军府上的府仆、女侍,以及沈将军麾下的府兵啊……
既然沈将军是首告,怎么能将沈将军的自家人当作人证呢?这也太荒唐了吧……”
“这……这这……”
沈易一听,顿时哑口无言。
玉阶首座上端坐着的木成进闻声,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木玲珑见状,便顺势接道:
“父王,实不相瞒,臣女的确和司闱女官聂秋烟曾经到过沈将军的府邸……
但是与沈将军所状告的有所不同,臣女之所以到沈将军的府邸,其实是为了解救司闱女官聂秋烟……”
“解救?什么……什么意思?秋烟好端端的,为何需要玲珑你去解救?快,快给寡人解释清楚!”
木成进听得云里雾里,便立马快声问询道。
木玲珑不紧不慢,依旧气定神闲地娓娓道来:
“父王,想必您也曾听闻,那沈将军曾经奸污梅霜郡主一事……”
“嗯,寡人的确知晓过此事……”
木成进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又道:
“可,可那件事和你到沈将军府邸中解救秋烟有何关系?”
木玲珑随即道:
“父王莫要着急,请听臣女细细说来……
父王,您曾经下诏赐婚,将梅霜郡主和沈将军缔结连理……”
木玲珑说到这,便故意停顿了一下,等候着木成进的反应。
木成进闻声只应道:
“嗯,寡人的确是赐婚给他们两人……寡人也是为了促成一桩佳缘嘛,既然沈将军对霜儿是真心实意的,此事也未为不可嘛……”
木玲珑微微一笑,急忙回道:
“父王洞悉臣下,心系子民,臣女佩服!
但那沈将军恐怕不是这么想的……什么真情实意,父王,恐怕沈将军都是故意装给父王您看的罢了!”
木成进脸色一变,正要发问,便听木玲珑沉声又道:
“父王,沈将军不仅色胆包天,胆敢趁梅霜郡主穴位封禁之时,用一色索将梅霜郡主束缚住,并将梅霜郡主欺辱奸污……
以下犯上,辱没宗室,沈将军如此丧心病狂的罪过,父王仁慈,不仅未曾开罪于沈将军,甚至还将梅霜郡主下嫁给沈将军,如此天恩,沈将军本该知恩图报,以效死命……
但沈将军不仅未曾心念父王一丝一毫的恩泽雨露,反而色欲熏心,竟然故技重施,将司闱女官聂秋烟挟持到了沈将军自己的府邸之中!”
木成进听着木玲珑连声的话语,脸上早就是红一阵,白一阵。
拧紧着眉头,木成进再也按捺不住,厉声朝沈易斥责道:
“什么?!沈易!你竟然敢将司闱女官挟持?!你好大的胆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易见木成进勃然大怒,心中陡然一阵惊慌失措。
只听“噗通”一声。
沈易立马匍匐在地,连连叩首,口中急切地告饶道:
“王上!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啊!王上您就是给末将一万个胆子,末将也绝对不敢挟持司闱女官啊!恳请王上明察!”
木玲珑轻蔑一笑,快声反问道:
“是吗?沈将军,梅霜郡主你都敢奸污亵渎,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父王!司闱女官聂秋烟的的确确是被沈将军挟持到了沈将军府邸,整座府邸中的所有人都曾亲眼见证!
臣女料想,就算沈将军提前告知了府中众人,父王也大可命人抓捕几人,严刑拷打,定能问出实情!”
木成进闻声,立马厉声驳斥道:
“沈易!可有此事?!”
沈易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口中立马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只支支吾吾地念叨着:
“王,王上,末将,末将的确是将聂秋烟带回了府邸……不过,不过聂秋烟是穿着一身喜服婚裙,末将,末将实在是没有认出来啊!”
沈易正惊慌失措地辩解着,木玲珑却忽而一声怒骂:
“一派胡言!分明是你用一色索束缚住了司闱女官聂秋烟的身子,又用喜帕盖头蒙住聂秋烟的面容,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聂秋烟据为己有!”
“父王!沈易利用父王赐婚一事,妄图奸辱司闱女官,如此歹毒行径,该当何罪?!”
木成进面色冷峻地凝望着沈易。
只听木玲珑又一声轻蔑的话语:
“沈易,真没想到你是这等阴险狡诈的小人!本公主和司闱女官本想给你点教训就作罢,你竟然恶人先告状,妄图倒打一耙!
父王御前你胆敢颠倒是非黑白,如此混淆视听,你真是该千刀万剐!”
木成进冷冷地听着木玲珑的话语,随即和声劝慰道:
“好了好了,此事寡人已经明白了……玲珑,你放心,寡人自有决议,你就不必如此义愤填膺的了……
霜儿出了事,寡人知道你心里有气,玲珑啊,还望你理解寡人的良苦用心呐……赐婚一事,寡人的确是有些唐突,可寡人的本意是为了让你们化干戈为玉帛……”
恰在这时。
殿下等候多时的聂秋烟,忽而朝木成进拂袖一拜,旋即沉声奏道:
“启奏王上!微臣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