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袭话之后,秦洛再次沉沉睡去,好像那就是纯粹的梦话。
盛利锐揉揉她汗湿的头发,重新给她盖上被子,一时间嘴角盛满了笑意。
不知道那一晚他看着床上的妻子看了多久,他看着看着,低笑声就从喉咙里溢出来,仿佛获得了人间至宝。
不知何时,外面已是华灯初上,温柔的月光从窗口倾泻进来,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床前昏暗的台灯还亮着,洒落在床面上,温柔至极。
秦洛皱了皱眉头,虽然已经退烧,但头部还有残留的痛意。
她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这是盛利锐的卧室。
是她糊涂了,暄软深黑的床铺自然不是她的;再者,她想要抬起手来,发现另一端扣在了别人手里。
她侧头看向力量传来的方向。
昏暗的灯光暂时遮住他的眉眼,也遮住了他的表情。
秦洛动了动手指,嘴角忍不住露出微笑。
这个样子,她最喜欢。
不用担心他什么时候会把她甩出去、恶言相向;也不用担心他看到她的表情,会有所不适。
她用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趴在床侧的脸颊。
夜里有点寒,他脸上皮肤的温度有些凉了。
秦洛拿过身侧的毯子,轻柔地披在他身上。
这番动静都没有把他吵醒,秦洛渐渐安了心,凝视着她的眸光亮晶晶的,但最终还是抵不住强烈的困意,不一会儿便耷拉着眼皮再次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
秦洛苏醒的时候,窗外的阳光像金色纱衣铺满了整个世界。
她一睁眼就往身侧看去,盛利锐已经不再了。
她的左手也被塞入了被子里,没有任何发麻的不适感。
看来他很早就走了。
说不清什么感觉,但她知道盛利锐有工作要忙,深吸一口气,心情舒朗了许多。
秦洛掀被下床,一番洗漱之后,重新坐到了客厅。
环顾四周,发现屋子里干干净净,不需要打扫,倒是桌上有一张颜色鲜艳的小纸条。
疑惑地探头去看——
早餐在厨房,记得吃。
秦洛苍白的唇角露出浅浅的笑,几秒迅速起身走到厨房,心情是莫名的雀跃。
粥在锅里,还是温热的;两枚荷包蛋和已经切好的肉肠,看起来像是温暖的小太阳。
想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吃他做的早餐。
以前在盛家,做饭都是女人的事,而且他有腿疾,自然轮不到他。
后来,她搬出去住,也是自给自足。
如今看来,她的地位有了质一般的飞跃,已经由丫头级别变成了被照顾的大熊猫。
粥舀到碗里,她把饭端到桌上用。
筷子还没落下,她忽的想起一件事。
之前的传真文件盛利锐应该收到了才是,那在这里会不会留了一份。
她记得当时是一位女职员接通的,毕竟上次离开的时候就跟楚景越要了前台的一个号码。
想着,她觉得这事得等盛利锐回来问问。
不过幸亏她早就把药方刻在了脑海里,这一步骤可以提前进行。
从他那种软硬不吃的态度里,就是传真拿回来,他也肯定不会答应。
那就只有先斩后奏这一捷径了。
一顿饭,秦洛吃的很快,等会过神,才发现自己没咂摸出什么味儿来。
心里挂着事,虽然惋惜,但秦洛还是开始马不停蹄的开始自己的工作了。
准备药膳的第一步是要有药材,可秦洛翻了翻储物柜,除了基本的食材和用具,一无所获。
挠挠头,没办法,秦洛得出趟门。
多亏上次老奶奶的指点迷津,她上次在回家的路口处遇到一家中医堂。
那是一家很有底蕴的中医药馆。
借着窗子,秦洛可以看到室内摆放整齐的木质座椅和一位穿着旧式长袍的坐诊老先生。
秦洛刚刚走进去的时候,老先生正坐在梨花木椅上下象棋。
很奇怪,是一个人的棋局。
“小姐,欢迎光临,请问要看诊?”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女学徒问道。
“不是,我来买药。”
秦洛微笑,眸子里漾着柔和的笑意,直接点了几味中药的名字。
“小子,你干什么呢!”
白发苍苍的老先生精神矍铄,眼看着在聚精会神地下棋自娱自乐,实则借着这个由头在观察着一旁看诊的小学徒。
小学徒如同惊弓之鸟,继续看自己的病人。
他也爱下象棋,师傅就知道馋他!
“小姐,您的药齐了。”
女学徒抓完了药,直觉上又问了一下病人是何症状。
秦洛微笑着,只说是治疗腿疾的,其他的并不太多透露。
一旁静坐的老先生罕见地站起身来,走到秦洛身边。
他并没多说,只是略微扫了一眼药方和药包,一时间目露诧异之色。
秦洛也不张口,静静地等待女学徒找钱。
身后的小学徒皱着眉看诊,好不容易问全乎了正打算让师姐抓药,就看到师父也凑过去了。
他要靠近,就听到师父在讲:“姑娘,你懂医?”
秦洛点点头,另一只手接过女学徒递过来的零钱,礼貌微笑之后就打算离开。
“不知道姑娘认不认识无尘老弟?”
无尘老弟?难道是他师父?
秦洛的身子一顿,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回过身来,礼貌回道:“并不。”
老先生审度的视线落在秦洛身上,她澄澈的双眼回视,坦坦荡荡。
秦洛无意多留,毕竟药膳这事耽搁不得。
老先生看出是同门师弟墨无尘的手笔,才有意去问,看来这丫头不简单啊。
他挥挥手,爽朗一笑。
“哈哈哈,那看来是老夫看错了,姑娘慢走。”
秦洛礼貌颔首,径直出门了。
坐在木椅上的老先生眉头紧锁,若不是他与师弟分开多年,早已自立门户,恐怕这个女娃娃自己也能见到了。
方才的插曲,秦洛自是没有放在心上。
她还走了一趟小区超市,新购了一些新鲜蔬菜。
她刚回到家,将药倒入砂锅准备放在灶上熬的时候,就听到了门被敲响。
“谁呀?”
没人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