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清脆的敲门声惊醒了睡梦中的男人。
“请进!”
盛利锐在沙发上坐起身,尚来不及收拾桌子上的酒瓶,就看见助理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惊愕的表情。
也许是平时盛利锐将生活打理的很好,连助理也从未看到他如此不修边幅的样子,如今见着只觉颠覆了认知。
昨日的宿醉弄得他头昏脑涨,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无意中瞥过助理的表情,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时间怔愣着,不过片刻自嘲,“昨晚喝点酒,怎么了?有事?”
听到这句话,助理长大的嘴巴才合了起来,飘离现实的神魂也拉了回来,“哦,是盛总的一封信。”
他一边说着,一边递给盛利锐。
“好的,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助理体贴道。
“好。”
盛利锐一边点头,一边看向寄件地址。
这不是他的家吗?难道是洛洛写给他的?
一种惊喜和不敢置信的复杂情感在他的胸膛里激荡,他颤颤巍巍地拆开信封,既希望看到秦洛说给他的话,又胆怯她真的狠下心来……一时间百感交集,迟迟不敢瞧向信的内容。
盛利锐牙关紧咬,手心的汗直冒,差点把信件弄湿,最后下定决心去看,但……
这是盛乐乐写给他的信,不是秦洛的!
一瞬间痛苦和失望席卷了他的心胸,他甚至不想再看下去,可心里还犹有希冀——或许秦洛在后面说了呢?
可当他看到“二哥,我希望你和二嫂能够回来看看”的时候,陡然一惊!
洛洛也出去了?而且听乐乐的语气是说她不知道洛洛去哪了?
那一刻,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他攥紧拳头,手臂上的青筋盘虬,死死压抑着心头的震惊与恐惧,他的双眸紧闭,回想着自己看到的每一句话。
信件上说,盛乐乐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她很高兴,但她希望能够见到秦洛和盛利锐,当时盛利锐走后不久,秦洛也同样离开了盛家,问他是否碰见过秦洛。
没有!从来都没有!他没有见过秦洛,也没有收到过秦洛的信,包括那个BB机,另一端也从没响起秦洛的柔婉嗓音。
盛利锐的眸子中荡漾着痛苦的神色,一瞬间那种后悔仿佛一块巨石,转瞬间膨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桌边,拿起上面的BB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稍后传呼人员转接,他很快就听到了一阵俏皮而熟悉的声音,“喂,是二哥吗?”
“是,乐乐,最近家里还好吧?”洛洛有没有联系家里?
最后一句话在嗓子里哽住,他什么话都讲不出。
“家里都挺好的,妈和爸身体都好,我考上了重点大学,再过不久就要去上学了?你们有时间回来吗?”电话那端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仿佛所以的希望都寄托在此。
而盛利锐听到那句“你们”的时候,身子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
“二哥,二哥?”没有听到他的回答,盛乐乐追问道。
“啊,乐乐,二哥恭喜你,但我现在很忙,实在抽不出时间回去,等忙过这阵儿,把礼物给你补上。”
盛利锐是笑着说这些话的,可当他摸到眼角的时候,居然是一手的湿意。
“哦,这样啊,好吧,那二嫂也回不来吗?”盛乐乐有些遗憾的语气再次传入他的耳朵,可这回他没再回答,只是道:“乐乐,我这还有事,挂了。”
“哎,二哥……”
嘟嘟嘟的声响在另一端传来,盛乐乐满脸的失望,“怎么挂了,还没说上几句话呢!”
何桂兰的声音恰在此刻响起,“乐乐,出来吃饭了!”
她摇摇头,把心头的异样扫去,答了一句,“就来!”
与此同时,墨无尘居住的小院。
秦洛将采来未干的草药铺在簸萝里,神情专注温和。
此时,太阳只探出小小的边角,那丝曙光虽然微弱,秦洛却感觉无比的安心。
她把昨晚师父教的趁早又复习了一遍,此刻只觉得神清气爽,连路沫的刁难都遗忘了不少。
只是说曹操曹操到,没等她撇开眼,那碍眼的人就凑了过来。
“师妹,起的挺早啊!”
又是如此生硬的开场白,秦洛不想应付,索性避开眼,哼了声,“师姐起的也不晚。”
“比起师妹的精神头,师姐我还是差点。”
秦洛整理完就要走了,没想到路沫今天反常的很,看样子是想跟她聊天?
“师姐想多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不想搭理眼前的人,秦洛说完就要走。
“师妹且慢,叫住你自然是有要紧事,你跑什么?”路沫神色不虞,皱着眉头斥责几声,“还是我是猛兽,把师妹吓着了?”
你不是猛兽,你是禽兽!秦洛在心底恨恨地想。
“敢问师姐有什么事?”秦洛回过头来,面上表情出奇的冷漠。
“今天和我去一个村子里治疗瘟疫”,看着秦洛一时间没有回应的模样,路沫忍不住火大,但偏偏还得压抑着,最后摆摆手,“这是师傅说的,你快去准备,不要偷懒。”
路沫的坏心眼每时每刻都会更新,对付这种人,任何一刻都不要掉以轻心,否则——
秦洛跟随着路沫走进村子。
街上没有一个人在走动,就连大门也是紧紧关闭的。
两人按照地址走到一扇红漆木门前,抬指轻叩,不一会儿就有人出来迎接,“你们……是无尘大夫的弟子吧?”
路沫点头,“请问大娘,这是村委书记的家吗?”
“是,就是我家老头子找的你们,请随我来。”
大娘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看到她们的第一瞬眸中似有亮光,但很快又熄灭。
秦洛没来由一阵心疼。
“老头子,大夫来了。”闻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村委书记坐起身,神色激动异常,“大夫呀,求你救救我们吧,除了我们和几家幸免于难,其他的都遭了瘟疫,问了镇上的医生,他们也只是摇头叹息,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您先别着急,有些主要情况需要问一下。”秦洛温柔的嗓音仿佛抚慰了村委书记心头的焦躁,他点点头,详细道来。
“您是说最初瘟疫的最初接触者是村里的屠夫?”秦洛抓住重点,急急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