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见他沉默,视线冰凌凌扫一眼盛利锐,也不说话,就直接往前走。
眼见着秦洛一步步远离,盛利锐几步过去将她拦住,转过身去直接面对她。
不知是急的还是怒的,他俊脸发红,稍微有一丝不自然,却很快被他掩去。
“秦洛,对不起,你别闹了,跟我回去。”
秦洛不理继续往前走,视线瞥过他小臂流血的伤口,心底一痛,眼睛却很快转过去,步子也没有停留。
男人的手再次掠过来拦住她,这次却是真正的服软。
“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随意对你发脾气,要好好跟你沟通,我也不会再说让你走的话。”
秦洛不应,转过头去坚决不接受这样的道歉。
盛利锐无奈,只得道:“好,我以后外出不随便饮酒,如果必要情况一定先告诉你。”
秦洛皱紧的眉头眼下才松开些许,盛利锐以为她答应回去了,心头松一口气,却没想到秦洛依旧淡淡的模样,很快就扯开他的手。
“还有吗?”
还有?
盛利锐今晚尤其后悔的事就是吼秦洛出去,现下脑子跟浆糊也差不多了。
秦洛的眉头一凛,他忽的想起两人是因为药膳吵起来的。
“以后你煮的药膳我一定按时喝,有什么忌口的也会遵照医嘱,这样可好?”
秦洛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不用盛利锐说,自己就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黑夜里,杳杳的月光伴着霓虹耀眼的光齐齐投射在大地上、她们一前一后的影子上……
回到公寓,秦洛又问了一遍萦绕心头的问题。
“你到底喝没喝我煮的药膳?”
盛利锐刚刚阖紧门,正要换鞋,就听到她咬牙切齿的声音。
脑海里忽然想起被他在包厢里喝掉的药膳,那个小罐还被他偷偷藏了起来。
他这样一副眼神飘忽的样子落入秦洛眼中,显得有些做贼心虚了。
她最后瞪了一眼盛利锐,懒得和他计较,直接摆摆手,“这次不喝不要紧,明天开始正式按要求来。”
说着她麻利地收拾桌上的饭菜,只留下呆愣愣的盛利锐。
而当她出来的时候,看见他依旧傻了一样站在玄关处,而小臂上鲜血淋漓的伤口也已经结痂,她的眸中不经意间闪现一丝内疚,但一想起他若即若离的态度,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冷撇下一句。
“记得给伤口敷药,我今晚客房睡,你随意。”
话毕,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搬走自己的被褥,客房的门也嘭的一声在盛利锐面前阖上。
盛利锐拧眉看着客房的那扇门,半晌回不过神来。
他怎么就答应了?这之后的后果,以及所有的危险,他都能承受吗?
这样疯狂的决定,他平生第一次做,押上心爱女子的青春和未来,是比付出自己的一切更为自私的存在。
那一夜,他在极度疲劳的挣扎中睡去;而她则因为盛利锐的妥协一夜好眠。
这是再次来到这里,她睡得最最安稳的一晚。
既然盛利锐答应了配合治疗,秦洛也就不着急了。
毕竟任何治疗都需要三个关键部分:病人、医生、治疗手段。
病人答应配合,她又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中医,选取的治疗手段也是十里挑一。
不说最好,但肯定能保证疗效。
这次来,又把上次的家伙什给带来了,到底她也没蹭到大师兄的金针,只能将就着用银针了。
次日清晨,秦洛一边早起煮起药膳,另一边又开始准备早餐。
等到盛利锐洗漱完坐在餐桌前的时候,等待他的就是一顿“丰盛的”药膳。
他打开盅盖,和昨天相似的味道铺面而来。
抬眼看秦洛,她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早餐,眼睛若有若无地瞟向安坐的盛利锐。
“喝啊,你看我做什么?这事可是你昨天自己答应的。”
味道不苦,但就是怪怪的,盛利锐没说不喝,但就是犹豫了一下。
在一旁监督的秦洛看他咕咚咕咚地把最后的汤汁喝光,眸中闪过一丝满意。
但等盛利锐抬起头,她又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那我去上班了。”
秦洛正把碗收拾到厨房里,闻言浑不在意地点点头。
盛利锐说不出心里什么什么滋味,就好像秦洛突然不黏他了,心里不自在似的。
拿擦碗布擦碗的秦洛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小样儿,欠调教!
有了昨晚的教训,盛利锐出门喝酒要三思,朋友邀请能拒绝也要拒绝,谁让他答应秦洛了?
不过他也不能解释心底的窃喜是源自什么,只是他没细究,楚景越却看出他的不同来。
楚景越:“诶兄弟,今晚万盛的老总约咱们丰城谈项目,九点出发。”
盛利锐:“不去,我回家有事。”
楚景越纠缠不休,“不是,家里能有什么事?”
忽的,脑袋灵光一闪。是了,嫂子回来了。
盛利锐的步子未停,声音却在悠悠传来。
“你这个老总,也该独挡一面了。”
借口!这绝对是劳什子的借口!楚景越暗暗吐槽。
不管怎么说,今天绝对是盛利锐有史以来下班最准时的一天。
心里记挂着答应秦洛的事,什么杂事应酬也就推了。
等他回到家,秦洛已经准备好了晚饭。
两人全程无交流,除了进门的那句“你回来了”再无其他。
“今天晚上要给你的腿做针灸。”秦洛悠悠开口。
“好。”盛利锐点头。
“以后每一天都要坚持。”秦洛抬头直勾勾盯着他。
“好。”毫无异议。
秦洛熟练地准备好一切,就好像之前两人没有分开过一样。
当女子温软的小手爬上他的腿的时候,盛利锐却忽的想起她第一次给他做针灸的时候,他心头闪过的情思。
尴尬、羞恼却无比珍贵的回忆。
那样羞窘的自己,让他此刻笑出了声。
秦洛觉得讶异,轻轻挑了挑眉。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盛利锐连忙板起脸,摇摇头。
“不,你继续。”
也许是这件美好的事,消磨了盛利锐身体上的辛苦。
到了最后,他还有力气站起来,倒让秦洛意外。
“你还好?”她把银针放回原来的地方,望着他的眸子最后确定了一遍。
“嗯。”盛利锐到洗手间去洗漱,他想给秦洛安静的独处空间。
可令他意外的是,秦洛并没有回主卧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