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秦洛喃喃。
五雷轰顶的感觉体验了个透彻。
“一整个上午都没见到晟铭吗?”嗓音在颤，手指也在颤，手里电话差点拿不稳。
“没有啊，不是生病……那是?”
班主任也有了不好的预感，想起那个鲜活灵动的小男孩，心头剧痛。
“晟铭妈妈，你先别着急!”
“我马上到学校!”垂悬的电话线在风里荡，疾步拦一辆出租车，车门猛地震响。
“晟铭妈妈，孩子没来学校，我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没看到，要不你给家人打个电话?兴许她们知道呢?”
班主任早就等在门口，神色慌乱急急踱着步子。
“不用，查监控!”
秦洛站在监控室，屏息锁定上午的监控画面。
高阿姨是七点把晟铭送去学校的，半个小时的步程……
秦洛细细念叨着，把上午入学阶段的监控翻了数遍。
早晨的人流量很多，每个人头秦洛都瞧了很多遍。
高阿姨穿那件黑色风衣，其上盘扣的花纹她还清晰地记着，而且她刚做了头发，原先的灰白色头发烫染之后披散在肩头，在人群中分外明显。
“没有，怎么没有?”
秦洛喃喃，身子差点倾倒在地。
“晟铭妈妈，你别着急，是不是孩子半路上出了问题，要不……你报警吧?!”
秦洛摇头，手心的冷汗外渗，她的声音异常冰凉，像冬天房梁上结的冰凌。
“不用，这是我们做家长的失职，和学校无关，老师，拜托你不要声张!”
班主任的疑惑急切战胜了恐惧，她着急出口，“不报警怎么行?警察的效率肯定我们高，多一些人，可能会更快找到!”
“不行!”秦洛目光炯炯，其中水光荡漾，班主任老师看出其中的悲切和乞求，“叶老师，千万别把这件事说出去，我们能解决，你不要担心，我们能做到……”
话音未落，秦洛就跌跌撞撞走出门去。
旁边的老师家长见到了有想扶她的，都让她一一挥开。
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作弄她儿子?!
报警?不，她不会报警，要是这事暴露了，那恶人撕票了咋办?
明明心里乱得六神无主，她还企图安慰自己:不怕，没事，晟铭不会有事!镇定下来!
滴滴的声音响起，宛若夜晚播放的鬼片。
身上的血液在一瞬间变凉，她左顾右盼一眼，发红的眼眶几欲渗血。
有没有暗中监视的嫌疑人?有没有设下天罗地网的罪人就在附近?
会不会就在某个被她忽视的车窗里?
这些疑神疑鬼的思绪不要命一样在她脑海猛窜，她像是遇见了猛兽，不，比猛兽更可怕!
她现在不知道隐藏在暗处的到底是何人?她有着什么诡异可怕的想法……
“你现在在哪?”
号码刚拨过去，男人嘶哑的声音，像一块被砸烂的破铜烂铁在很多铁锤的敲击下传过来。
那种寒意从脚底根袭上全身，让人毛骨悚然。
“你是谁?是你绑架了我儿子?”
男人嘿嘿笑了两声，音色又变。
可秦洛有种感觉，她知道还是那个人，一点都没变。
“嘘!对我客气点，要不然你见到的就是你儿子的尸体也说不定。”
漫天遍野的恐惧像是大海的巨大波浪要把她席卷，“你到底是谁?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绑架我儿子?”
回答他的声音更加淫邪，秦洛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秦小姐记性不差的呀!”
音色声腔时时在变，别说秦洛耳力尚可，就是极好的专业工作者能够分辨出来也绝非易事。
“你们那里有几个人?你们要钱是不是?把我儿子放了，钱的事可以商量!”
她的心疼得发颤，只要晟铭平安回来，钱不是问题……
“看来你还没认出我啊!”对面的声音再度切换，刺耳的嘶鸣声隔着听筒传了过来，“这样呢?有没有勾起你愉快的回忆?”
她的瞳孔猛的缩起，抖动的声音不受控制，“是你?”
身体虚软无力，秦洛靠在电话亭边很久，才缓过神来。
她刚才问:“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和丈夫的命?”
“小美人儿，别太悲观啊!我要你们的命干什么?我可不是杀人狂魔，很简单，”绑架者嘴角露出嗜血的笑意，“把你老公公司的文件带过来!记住!不要声张!你一个人亲自带过来!”
“什么文件?”秦洛狐疑，他不要财不要命，要的文件肯定也不是普普通通的!至少和公司生死息息相关!
对方的喉音阴冷刺骨，轻轻吐出一个文件的名字。
“不行，绝对不可能!”秦洛否定得斩钉截铁，“你死了这条心吧!就是死，我也不会给你!”
“是吗?你连你儿子的命都不想要了?”绑架者笑得阴森可怖，“其实我们也不想要你儿子的，但是你这样做，真的很不仁不义呢!”
绑架者擦擦短刀，低下头虔诚地舔干上面的红色，“今天的血真新鲜啊哈哈哈哈……”
“你不用吓唬我，你吓不到我!”
“啪”地一声，秦洛迅速掐断电话，留下对面的嘟嘟嘟声。
尽管秦洛嘴上说的大胆，心里却忍不住后怕。
这人精神上有问题。
上次打电话威胁她的时候莫名其妙，自己把西红柿汁涂在刀片上，然后告诉自己这是新鲜的人血，明明刀拿起来就不敢挥下，还说敌人见他就会闻风丧胆，真是可笑!
他以为自己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自己生错了时代吗?简直笑话!
要不是他找了变声器，她也不至于被骗，跟他讲了这么多废话!
“喂，你妈不要你了!”
绑架者慢条斯理把刀架在铁架子上，拿手帕把红艳艳的手指擦干净，转过头戳戳他的脸蛋，软趴趴的声音虽然还嘶哑着，但是已然没有那么可怕的威胁效力了。
晟铭的皮肤很好，许是里面的空气滞闷堵塞了，他脸颊红透松软，像一块冰冰凉凉的小果冻。
“大哥哥，你不要想太多。”
此话一出，绑架者惊愕得睁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