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眼中的香饽饽,在秦洛看来,不过是走向终点的踏板。
但是踏板,也是实现目标必不可少的东西。
既是必不可少,就没有理由因为任何而放弃。
深入剖析之下,老员工为何做不出业绩?
不过是以为自己可以啃工资,生活的紧迫感没有那么强罢了。
若是上有卧病在床八十老母,下有幼龄牙牙学语孩童,只怕也发愤图强赚的盆满钵满了。
下班后独自一人走在路上,秦洛思绪就如同树枝上被风吹动的树叶,纷乱复杂,却又异常清晰。
她要尽快考取教师资格证,不能白白浪费时间。
而且爱情是个双向奔赴的过程,盛利锐都那般拼命了,她也不能有丝毫懈怠!
她脚步轻快地走着,莹润的眼睛闪闪发光。
旁人不懂她内心的澎湃,此刻的她恨不得在背上插上一双翅膀,尽快飞到盛利锐的身边,与他长相厮守。
这份心情一直持续到回到住处。
略显阴暗的走廊里,有几位住客手挽着手外出,亦有老爷爷慢吞吞散步,秦洛却是为数不多步履匆匆之人。
秦洛的脸上犹挂着笑,肩上挎的包里塞着与考取教师资格证相关的书籍。
她打算今晚好好犒劳自己一顿,然后就开始研究考取教师资格证书的事。
走廊里交谈声渐低,心口的喜悦压抑不住,她嘴角控制不住的弯了起来。
钥匙插进孔里,秦洛的身体却猛的僵住,只因她似是听到有孩童撕心裂肺哭喊的声音。
隔着几道厚重的木门,孩童的哭喊沉重滞闷,像是拳头咚咚砸在心口的声音。
秦洛开门的手都忍不住抖动着。
“……晟铭……晟铭……”
她跌跌撞撞走进家门,斜挎布包顺着动作掉在地上,里面的书霹雳哐当洒落一地。
越往越走,孩童的哭喊越来越清晰,秦洛的心似乎在刹那间被揪紧,步子也越来越快。
短短的几步路,她的头脑几欲炸裂。
可这些远远抵不过亲眼所见的震撼。
晟铭哭得小脸通红,断断续续的抽噎,耗尽他的大半力气,再发声时,已是嘶哑不已。
“宝贝,宝贝别哭,妈妈在这……”
秦洛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把孩子抱起来轻哄,可很快她就发现了晟铭的不对劲。
晟铭发高烧了!
滚烫的温度像是要将秦洛的手掌灼断,她的表情在一瞬间骤变。
慌张、恐惧、担忧齐齐闪现。
但她终究不是一个毫无经验的单亲妈妈,她曾是治病救人的中医。
只不过此刻的病人变成了自己的孩子。
秦洛咬唇忍住涌到鼻尖的酸涩,提起步子迅速往医院奔去。
好在最近的医院离家不过十分钟脚程。
等她迅速到达医院,值班的护士医生只剩寥寥几位。
急诊的队伍并不太长。
秦洛麻利的挂号排队,给晟铭打针的时候,小兽一般的哭喊差点将秦洛的心弦扯断。
当医生通知可以回家的时候,秦洛整个人都累得虚脱了。
时值半夜,秦洛把孩子紧紧搂抱在怀里,想给他更好生活的信念越发强烈。
隔日,秦洛正常上班。
淡淡的妆容稍稍遮住眼底的黑眼圈,也遮住了她苍白的脸色。
宝宝需要休养,秦洛暂且将她托付给了房东一家。
整整一天,秦洛都在和自己较劲。
上午下午拼业绩,不是和任何人比,而是和自己比,和过去一个多月中最高日业绩PK。
中午的时候,她拿着新准备的中学教育参考书划重点。
因为她这一反常行为,那些平日里支使她买中午饭的老员工愈发愤懑。
他们可以允许秦洛的业绩比他们高,但却不能容忍自己的威严被凭空挑衅。
眼见着秦洛在店里找了个地方装模作样地读书,他们齐齐走过去打算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喂!”身材粗壮的女人撇着嘴,伸出脚尖踢踢秦洛的小腿,“都来干销售了,就别跟个学生似的搁这读书,装什么装?”
秦洛手中的笔突然捏紧,书本上黑色的笔迹戛然而止。
但她没有任何动作,连抬头赏对方一眼都懒得。
可落在对方眼里,就被视为服软,他们的气焰也越发嚣张。
“听没听见庄姐说的话?”
另外一个女人嘴角上扬,手上尖锐的指甲在秦洛胳膊上狠狠划了一道。
秦洛白皙的手臂当即泛起一道刺目的红痕。
她的身姿半分不动,仔细望去,可见她狠狠攥起的指骨。
“听见了就赶紧去给我们买饭,看这些东西你也成不了才!”
秦洛终于赏脸动了动身子,陡然站起身来,比气焰嚣张的庄姐也高了半头。
庄姐几人得意地昂了昂首,趾高气扬地推了推她,“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推了秦洛的手被一股大力扯住,狠狠一扭,发出清脆的声响。
“啊……疼疼疼疼疼……快松手!”
杀猪般的吼叫传来,凄痛惨烈,但也罪有应得。
旁边的女人目瞪口呆,却都不敢上前,说出的话更是磕磕绊绊。
“秦……秦洛,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聒噪!”
秦洛步步逼近,那几个嚣张气焰的女人迅速后退,面露惊恐,和方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忘了告诉你们,我是跆拳道黑段,想欺负我之前,先问问自己打不打得过,还有,别在我面前称庄姐,你,还不够格!”
说罢,秦洛扬长而去,留下几人站在原地愤愤不平、恨得秦洛牙痒痒但又无可奈何。
那天下午之后,伤了胳膊的员工被永久性炒鱿鱼,具体原因秦洛并不清楚,没有人找到她头上,她也犯不着去背这个锅。
之所以教训那几个人,不过是因为他们触碰了秦洛的底线。
既然大家都是正式员工,也不要用资历压迫人。
况且秦洛心里记挂教师资格证的事,对着旁人也没有那么多耐心。
只是她很快发现的事实,再一次让她体会到了现实的残酷。
首先,对于她这个连三线城市的大学毕业生都算不上的人,考这里的教师还远远不够格。
这是她跑了十几个报名机构得出的统一结果,无一例外。
站在街角的秦洛捏了捏拳头,想找周老帮忙,却又害怕欠他的人情再添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