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剩你了。人类，准备好你的遗言了吗？”银光菩萨颇为戏谑的声音传了出去。即使是风染也能够看得出来，在三人之中，格萨尔的气血力量最为旺盛，是主修代表身体的“精”之一道的强者。
而陆良，则修炼的是控制灵力的“气”之一道。而眼前的伽蓝虽然看起来不比格萨尔差，但是仔细感受一下伽蓝的气息，就能感觉的出，伽蓝肉体的血气力量根本不及格萨尔，而体内散发出的气息强度，也根本比不上陆良。
“他们都死了吗？”伽蓝眯着的眼睛之中，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悲喜。
“一个被我绞碎变成了肉泥，一个被我烧成了灰烬……我现在就在想，要不要留你一个全尸呢？”菩萨呵呵的笑着，特意将头颅低了下去，凑上去看着依然站在原地的伽蓝。
“或许待会，你连灰烬都不想让我剩下。”伽蓝微微地笑着，睁开了一直眯着的眼睛。
瞬间，风染感到面前一阵强光闪过，然后整个人的大脑之中一片空白，似乎有人在拿着大铁锤敲击自己的头颅一般。当风染终于恢复意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倒在了地上。而自己身边还剩着的一些残桓断壁，已经彻底没有了存在了痕迹。
就连伽蓝背后的高塔，也凭空消失了。还不等风染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一声几乎震碎耳膜的巨响，就传进了风染的耳中。
风染转过脑袋，看向了声响发出的位置。让风染有些咋舌的是，原本不可一世的菩萨，居然倒在了地上。在她的头颅正中央，多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其中还在不断地冒出着炽热的气息。
而伽蓝依然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抱着自己的胳膊，静静地眯着眼睛闭目养神。
“居然是个神修……哈哈哈哈哈！你确实说对了，我绝对不会让你留下一点渣滓！”随着菩萨的一阵狂笑，地上的菩萨猛地动了起来，向着伽蓝冲了过去。
菩萨高大的身体在冲锋的路上不断地缩小，当抵达了伽蓝的面前之时，已经只有三层楼的高度了。然而，虽然体型缩小了，但是菩萨的气息却并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变得更加恐怖。
通过压缩自己的身形，菩萨也极大的凝聚了自己的力量，而这样的高度不仅可以保持较大体型对于伽蓝的压制，也足以维持足够的速度。作为神修的修士，伽蓝可以成倍地发挥出自己的力量。因此，面对伽蓝的时候，菩萨根本不可能有着丝毫的大意。
“神修是唯一能够达到人人都能越级击杀敌人的修炼方式，然而也是最难的一条路。若是战心不止，则力量不尽。而若是心死了，则立刻丧失九成修为……那么伽蓝，你究竟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吗？”菩萨以风染都无法看清的速度落在了伽蓝的身前，身后修长的尾巴猛地抽打在伽蓝的身上，将伽蓝整个人劈成两半，同时大声质问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计划，也知道向我们传授这些计划的人，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打算。”伽蓝的声音响了起来，却是出现在了菩萨的上空。接着，伽蓝强大的气势猛地爆发了开来，比风染所见燃烧一切的格萨尔、聚合无数怨灵的陆良都要更加强大。
刚刚被劈成两半的，竟然只是伽蓝高速移动留下来的幻影。
伽蓝并没有像是自己的两位同伴一样，等待着菩萨攻击，自己寻找机会反击，而是主动出手，向着菩萨的位置攻了过去。伽蓝两只手臂上的铁链已经完全地松了开来，在伽蓝的控制之下，就如同两条巨蟒一般，咬向了菩萨的位置。
“是谁！？”菩萨听到伽蓝所谓告诉他们这个计划的人，立刻警觉了起来。整个天下的神之造物全部都在这几天之中猎杀那些强大的人族，然后伪装被人族击败，陷入沉睡。若是有一名神之造物背叛了他们，那么那些陷入沉睡的神之造物，或许就要全部被他斩杀、吞噬在长眠之中！
“我并没有必要告诉你。”伽蓝微微笑着，在刚刚菩萨分心的一刹那，伽蓝就挥舞着铁链，困住了菩萨的两只粗壮的后腿。接着，伽蓝猛地正面冲向了菩萨，双手手腕上青光暴涌，其中隐隐显露出了龙虎之相。
“那我就去格萨尔的灵魂里面找！”菩萨不屑地一笑，伸出了一只手臂，轻松挡下了伽蓝的攻击。然后身上银光一闪，原本紧紧束缚着其双腿的铁链，就彻底崩碎成了尘土。
还不等伽蓝反应过来，银光菩萨的一只手臂就插进了伽蓝的肚子之中，随着利爪的一阵撕扯，竟然直接将伽蓝的所有内脏，连同体内的元神一同撕成了碎片！接着，伽蓝被撕裂成两半的身体就被菩萨像是扔垃圾一样的扔在了地上。
“他们两个都不知道。若是知道，或许就不会抛弃自己的生命来为我争取积蓄气势的时间了。”伽蓝的声音却突兀的再次出现。地上伽蓝的尸身化作了一阵青光，然后重新凝聚了起来。从青光之中，伽蓝被撕碎的元神重新凝聚，然后是肉体也浮现了出来。就连被击成粉末的铁链，也从青光之中再度诞生。伽蓝站在菩萨的面前，丝毫没有被击杀过一次的样子。
反而气势更加庞大凶残。
“果然是战心不死。既然你知道如何，为何还不死心？”菩萨嘿嘿的笑了两声，双手之中凝聚起了两柄弯刀，遥遥指着伽蓝问道。
“他们如此是为了人族的兴亡。而我所作所为，只是为了杀死你而已。既然如此，人族生死，与我何干？”伽蓝哈哈大笑着，青光掀起了一阵旋风，将伽蓝托举到了半空之中，形成了一轮青色的冷月。
“比起肉体强度，或是灵力修为，我等人族根本不可能比得上你这种怪物。然而，若是比起意志神魂，却绝对不会比你有所稍差！”伽蓝猛地大吼着，向着地上的菩萨冲了下去。而在风染的眼中，就是天穹之中那一轮青色的明月，带着无尽的暴风向着地上的菩萨猛地落下！
青色明月所到之处，空间破碎出一道道的伤痕，足以掀翻小山的风暴肆意嘶吼，即使是空中的佛国净土，也在这青色明月的冲击之下，变得摇摇欲坠！
“如此坚毅的战心，确实少见。不过，你这样倒是很有价值，能让我度过接下来长久的休眠。因为……”看着天空之中猛地落下的伽蓝，菩萨发出了一阵狂笑，甚至都笑的弯下了腰。
伽蓝所化作的青色光球瞬间就落到了菩萨的身边。而菩萨一边继续大笑着，一边举起了手中的弯刀。原本只有数米长的弯刀在接触到光球的瞬间，就化作了一道上百米的巨大光刃，而两柄光刃交叉着，形成了一个x的形状，将伽蓝所化作的光球死死地挡在了自己身前。
“以你的力量，根本不配跟我谈什么神魂意志！”随着菩萨的一声大笑，两柄光刃的光芒猛地变强，居然硬生生地将伽蓝所化作的光球切开！
“破！”伽蓝被光刃传导而去的强大力量直接震得神符重伤，全身上下的皮肤一寸寸地裂开，像是在身上套了一层渔网。而面对着强大的菩萨，伽蓝依然没有丝毫后退，而是大吼一声，将自己全部的力量运转起来，继续和菩萨硬碰硬！
“破？人类只是人类，只配做我等统治之下的蝼蚁！”随着菩萨的一声怒吼，光球被切成了两半。伽蓝的身体从空中落下，无力地摔在了地上，而这一次，伽蓝再也没有站立起来。
因为，他的灵魂，已经落入了菩萨的手中。菩萨举起手上重新变短的光刃，带着恶毒的笑意看着刀刃上伽蓝的灵魂。
“解决你们三个，确实让我费了不少力气。但是能获得你一个神修的灵魂，也足够我沉睡两三千年所需要的力量了。”菩萨眯着眼睛，凑上前去观看着伽蓝的灵魂，然后一张大嘴，就将伽蓝的灵魂吞进了口中。
随着菩萨咀嚼的动作，伽蓝的怒吼声依然时隐时现。
“就是这样……保持愤怒吧，只有这样你才能支撑的更久一点，能给本座提供更多的力量。而且我已经在解读你的灵魂了，呵呵呵呵……”菩萨一边咀嚼着伽蓝的灵魂，一边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不过是一个想要借此机会，吞噬那些强大的神佛的小神而已，根本不可能成什么气候。只需要告诉主人，让主人在沉睡之前将他斩杀就好。伽蓝，你就好好看着吧，我会留下你的一丝残魂，让你看着我是如何统治这个世界，直到永远！”菩萨一边咀嚼着，一边向着自己体内的伽蓝说道。随着菩萨的动作，伽蓝的声音也慢慢小了下去。最后，随着一声吞咽的巨响，伽蓝的声音彻底消失不见。
“以我之佛国净土降于此地，化为我圆寂入灭之坟冢，护佑本座，免受一切之损伤！”将伽蓝吞下肚子后，菩萨满意地拍了拍肚子，然后抬起头去，看向了天空之中若隐若现的佛国净土。
自己的计划多了很多变数。无论是爆发的格萨尔、试图污染自己佛国的陆良，还是在战意高涨之下，竟然能短暂地和自己对攻的伽蓝，都使得菩萨损失惨重。
超过七成的神鸦阵亡，两成的神鸦陷入疯狂之中。佛国净土中的六道轮回被陆良散发出的血气稍稍侵染了一些……然而，对于菩萨来说，这些代价都是值得的。
陆良造成的污染可以轻松剥离，死去的神鸦可以慢慢重新培育。重要的是，自己终于能够免于陷入无边的沉睡之中，可以继续自己的统治，继续在自己的领土之上享受万万人之上的快乐，直到永远，或是陷入沉睡之中，几乎不可能再醒来的自己的创造者苏醒。
佛国净土慢慢地沉降到了地上，而菩萨的身形一闪，就落在了九层高塔的塔顶之上，闭上了眼睛，双腿跌伽而坐。神圣的佛光照射在了菩萨的身上，使得满身血腥的菩萨焕然一新，就连斩断的两只胳膊，也重新凝聚了起来。
菩萨微微低头，口中念诵着佛号，六只手臂如同蜘蛛网一般伸展开来，无数的细小胳膊充满了整个净土世界的天穹。那些手臂或是手捏法印，或是上面长出了闪闪发光的神眼，永远地注视着佛国净土的每一寸土地，在菩萨的无边恩威之下，佛国净土之中所有的生灵全部低头俯首，向着菩萨跪拜。
而菩萨的身影，就伴随着佛国净土一起慢慢模糊，慢慢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满目疮痍的地面，以及地上一座不过数十米高的佛塔，在原地见证那些过来欢呼菩萨被斩杀的人族在此地建立自己的国家、在此地互相杀伐，见证了这里无数次的兴盛，又无数次的衰败。
直到有一天，一位躲避战乱的小和尚找到了隐藏在群山之中的佛塔。
小和尚的身上带着药葫芦，却没有带着丝毫的干粮。他原本是一座繁华大寺之中的修士，却自愿跟随逃难的难民离开，在一路之上为难民们诊断医治，不肯放弃任何一种用得上的药草，而身上所有的食物也都交给了那些难民们。
然而，那些难民们却一个个的死去了。而小和尚却凭着一股韧劲，居然强行支撑了下来。小和尚看着眼前的佛塔，擦了擦自己眼中依然留着的眼泪，走进了堆满灰尘的佛塔之中，跪在了菩萨雕像的面前。
“菩萨……为什么我等诚信念佛，一心向善，却无法拯救那些人呢？”小和尚哽咽着，在佛前重重顿首。
他也没有想过，菩萨会回应自己的询问。然而，在佛龛之中的菩萨，却开口了。
“此乃末法之世，世间已然无佛。纵使是我，也只能在这佛塔之中做我的菩萨，不得出此一步。若是不能自己成佛，念佛自然无用。”温柔的女子声音使得小和尚瞪大了双眼，抬头看向了佛龛。
佛龛之上笼罩着淡淡的银光，将佛龛之中的盘算烘托的更加出尘。
“愿菩萨教我，如何成佛！”小和尚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你却是因为如何要成佛？”菩萨雕像微微一笑，向着小和尚伸出了一根青葱一样细长的手指。随着一阵光芒闪过，小和尚身上的仆仆风尘全然消失，而在小和尚的面前，也多了一盘斋饭，一杯清茶。
小和尚的肚子咕咕直叫，但还是强迫着自己看向了佛龛。
“若是你也不知为何要去成佛，那么你还是吃完这餐斋饭就回去吧。”菩萨笑容温和慈祥，让小和尚想起了那些难民之中带着儿女的母亲。
“我要救赎世人，让他们免于互相征战杀戮……菩萨请教我，我愿终此一生，只为成佛！”小和尚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了碗里。
“吾乃银光琉璃菩萨尊王佛，你若是有次诚心，我便教你如何成佛。”菩萨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既然如此，我愿成就银光药师佛，救赎芸芸众生！”小和尚重重地向着菩萨像扣头。接着，风染的眼前一阵风沙吹过，眼前的一切景象全部消失于无影无踪，而自己依然站在契约者的身边，而银光菩萨依然被星光锁链束缚着，不断地榨取全身的力量。
“你之前所谓的，在银尘教之中还有着其他的东西，指的就是她吗？”风染对着契约者问道。
“的确就是她了。她在沉睡过后，很快便发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伽蓝的力量，并且也低估了外面的人类。她在与伽蓝的斗争之中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而修炼她功法的信徒也很快就在争夺那些远古的神之造物遗产的战争之中灭亡，人类的时代也随之来临了，而这只小家伙，就失去了重生的机会，只能坐在那个佛塔之中，等着有没有资质上乘的人碰上来。”契约者得意洋洋地看着跪在地上，已经变得奄奄一息了的银光菩萨。
“然后？她明知道危险，为什么还要亲自来劝我成为她的信徒？”风染奇道。
“这就要问你的手下了。她的典籍与修炼方式都藏在这里，然后你的一个手下一把火将它们boom了。随着那个小和尚发展出的银尘教越来越被这个家伙带偏，银尘教也被赶出了原来所在的地方，一路颠沛流离到这里。然后，这个菩萨也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里，因为原来的佛塔好像被谁拆了。”契约者嘿嘿地笑着说。
“所以说，那些典籍可以说是她唯一的希望了？”风染看着地上微微挣扎着的银光菩萨，露出了一抹笑意。
“是啊，如果再沉睡上千年，说不定她就自己消亡了。所以说，只能赌这一把了。而过了这么多年，看起来她轻视人类的习惯还是没有丝毫改变。”契约者笑着说，手上又加了一分力量。
地上的银光菩萨猛地一声尖叫，全身上下开始龟裂了起来，体内的灵力从裂缝之中疯狂涌出，而银光菩萨原本衰弱了的尖叫声，也开始重新高亢了起来，只是其中多了一些衰弱的意味。
“不过，我也有个问题想要问你。”风染没有再去看向银光菩萨了。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极大的冲击到了风染的内心，而那些人族的先贤圣人的所作所为，更是使得风染感同身受。若是再多看两眼银光菩萨，风染甚至想要一剑斩了这个所谓的“菩萨”。
“是我为什么要让你看这些吗？因为我看的出来，你的部下们，那么神恩战士为了贡献点可以做到杀人如麻，但是你心里却还在怀疑自己杀了这些人是不是对的。所以，我才要让你看看这些。”契约者瞬间猜到了风染心中所想。
“原本不知道为何陷入沉睡的，创造了他们的神，现在因为我的降临受到了刺激，开始重新苏醒过来了。如果我们两个的动作不够快的话，再过几年那个沉睡的神苏醒，那么我被它吞噬，人类继续回去做奴隶。”
“我还有一个想问的。你是怎么看人类这个种族的？”风染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询问着自己的契约者。
“每一个神的登顶，总伴随着一个种族的兴旺与发展。而每一个神的衰亡，也伴随着一个种族的灭绝。我已经没有力量创造我的眷属种族了，羽。但是这些愚蠢的家伙，却给我留下来了人类。”契约者对着风染说道。此时的银光菩萨已经彻底被抽干了力量与灵魂，化作了一片尘土，而这个基于银光菩萨心中净土残骸的幻象世界，也开始崩塌。
“他们创造人类，就是为了作为自己转生的器皿。因此地球上的人类虽然有着许多弱点，使得他们易于被蛊惑，被统治，但是也有着极大的优点，那就是普遍优秀的资质，与几乎可以适应任何修炼方式的可塑性。”
“所以说，羽，正如我将你作为共享一切的契约者一般，人类也将成为我的眷属种族，我与人类的利益是相同的。在我和你的带领下，人类不仅仅能够从古神苏醒的劫难之中度过，还可以向外界的无边星辰发起远征。”
在不断崩坏的世界之中，契约者对着风染说道。而风染也默默地点了点头。虽然没有那些所谓英雄的悲天悯人思想，但是风染却依然对于自己人类的身份带有认同感。而契约者的这一番话，更是使得风染坚定了接下来的信念。
“将阻拦我等的神佛仙人全部杀死，踩着他们的尸身登临神座，然后远征这无边星辰！”
黑皮惊讶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风染。从刚刚莱恩骑士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之后，黑皮也开始在银尘禅寺之中四处闲逛，正好看见莱恩骑士在持剑守卫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风染。而当黑皮凑了过去，想要一探究竟的时候，忽然间风染睁开了眼睛，说出了一席让黑皮感到错愕不已的话：
“将阻拦我等的神佛仙人全部杀死，踩着他们的尸身登临神座，然后远征这无边星辰！”
“额……那个，队长？”黑皮看着猛然活过来了的风染，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道。
而风染则轻轻地扫了一眼黑皮，锋利的目光使得黑皮瞬间感到悲伤汗流浃背。刚刚从过去的幻象之中出来的风染心绪还没有稳定下来，而对于自己的神魂力量控制，也完全没有内敛起来。
“执政官。”这时，在一旁的莱恩骑士忽然出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莱恩骑士将手中的大剑插在了地上，手按着大剑的剑柄，微微向着风染躬身施礼。
“黑皮？”风染在此时才终于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黑皮疑惑的表情，再回想起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话，风染只想一头撞死在这里。
在过去的几个月之中，风染一直和那些神恩战士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塑造了自己这样一个有些神秘的形象。然而，就刚刚自己那中二气息爆表的一句话，就足以毁掉自己这几个月以来苦心营造的形象。
“不行……得赶快想个办法！还好是黑皮好糊弄，要是林沐的话，说不定现在就用看傻子的表情看我了……”风染面容肃穆，对着莱恩微微点头。然而，在风染的心中，却在疯狂的运转着。
看似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批。
“银尘寺之中除了药师佛，还有着他们祖师的一片残魂，嗯。然后，我们烧了他们教派典籍的时候，他们祖师的残魂就前来袭击本队长，就是这样。”风染看着眼中疑惑神色一点都没有消失的黑皮，一边在嘴里胡诌着，一边想着该怎么解释。
“它不会想要蛊惑队长你吧！”这时，黑皮忽然一脸兴奋地从旁边插话。
“额，对！没错，就是要蛊惑我。然后我就……嗯，就……”风染吓了一跳。
“就斥责了他们？”黑皮继续问道。
“嗯，是的，是的。这银尘教的祖师是来自于远古时代的千年老怪，而我自然是对它加以斥责了。然后他还想对我大放厥词，对，就是这样。刚刚那句话就是我们银尘教之中一位登临神位，与天地同寿的大能强者在成神之前留下的话，其中蕴含着特殊的力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使得这些牛鬼蛇神退散。”风染觉得自己的头上都要滴出冷汗了，还好黑皮在帮着自己脑补，让自己还能强行解释一波。
“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了！”黑皮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对着风染兴奋地说道。而风染却根本不想思考黑皮究竟明白了什么东西。
“咳咳，正好，李，你来汇报一下我们这次的斩获吧。”旁边的莱恩骑士也终于看出了气氛的不对，出声拯救了尴尬之中的风染。
而风染也将实现转到了黑皮的身上。为了这次远征银尘教，风染消耗了不知道多少贡献点数的物资，单单那个魅魔和地狱火战车就将风染原本颇为厚实的家底吃掉了一小半。
而这次的收入，就直接的影响到了风染接下来是否能够趁热打铁，扩充自己星辰神国的力量。
“哦，是！我离开银尘教的藏宝洞的时候，正好他们将那些物资大致打点了一遍。单单是黄金就有着整整两吨，白银大概有五吨左右。而被鉴定说能够满足我们这些神恩战士们使用的魔力材料也有着接近三吨，各种药材储备有二十多箱，而银尘教全套的修炼体系已经被我们收录了起来，剩余宣扬邪教思想的典籍已经被我全部烧毁。”黑皮微微思考了一下就回答道。
风染听了也暗暗点头。虽然这个人是中二了一点，但是黑皮无论是家室、天资、努力程度还是待人处事的水平，都在这群人之中属于上上之选。或许可以将黑皮进行一番培养，将他培养成为神恩战士们的首领之一。
“剩下的那些银尘教的教众，超过五十级的斩杀一人，四十五级之上的斩杀一人，四十级以上三人，三十级以上二十二人，以下有接近千人。此外，银尘教还饲养有变异怪物，这些数量还没有清点过，但是绝对能够使得这次参与远征的神恩战士们实力获得极大的提升。”莱恩骑士也从旁边补充到。
“很好……还有什么需要汇报的吗？”风染点了点头。等这批战利品被那些神恩战士们拉回去变成贡献点，就足以风染狠狠地收割一茬羊毛了。而接下来创造新的职业、为神恩战士们提供下一层的上升空间一事，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军纪。”莱恩顿了一顿，叹了一口气，但还是对着风染说道。
“军纪？神恩战士们刚刚成军，有些军纪混乱也可以理解。不过，既然已经足够你向我汇报，那就肯定不是什么小事了。怎么回事？”风染看向了莱恩，瞬间就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莱恩提出让那些神恩战士们陷入一次危险境地，在完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战斗，从而磨练他们的计划，也是风染首肯的。而风染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军纪败坏的家伙。
“这次对于神恩战士们的考验，三十名神恩战士面对五十多只变异怪物，战死七人，重伤十一人，其中战死的人已经全部使用复活术救了起来。不过，在这个过程之中，有两个人眼中违反了军纪。其中一个人在丧失战意之后直接冲散了队形，并不断吼叫扰乱军心，而剩下的一个……”
莱恩骑士一边说着，一边低下了头。他是一名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神的圣骑士，而莱恩骑士复苏以来，所接受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训练这些被寄予厚望的神恩战士们。然而，在自己手下的兵出了这样的岔子，使得；莱恩骑士也觉得自己脸上无光。
“对队友落井下石？还是用队友当人肉盾牌？”风染冷笑着问道。现代人是什么样子，风染比起莱恩骑士要清楚的多了。即使这批神恩战士们都是风染从数百人之中挑选出来的人，但是也难免有着这方面的问题。
“第二个……他们两个人都已经被我的直属步兵抓捕了起来，等待您前去处置。”莱恩骑士点了点头。
“拉回去吧。”风染也说道，然后拍了拍莱恩骑士的肩膀。这件事情说好处理也好处理，而说难处理，也的确需要从长计议。
因为这两个人抛弃自己的战友，甚至为了活命伤害自己的战友，很容易引起公愤。在这个基础上，处理他们十分容易。
然而，若是将自己的这些部下处死，却也有可能引发其他神恩战士们，尤其是那些同样溃散了的战士们不满，甚至有可能让他们产生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受。
不过，当风染决定离开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处理方式。在白云市之中，那个寄宿在自家的小女孩云霖上一次出场，就成功引动了所有人的情绪。
整天板着脸的莱恩骑士，或者是自家这个有些神秘的队长，都不是很适合处理这些逃兵，但是云霖却绝对没有问题。因为，无论是谁，在面对着那一张漂亮而单纯的脸的时候，都不会产生什么疑惑，只会觉得对方的确是秉公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