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播之后，宫雪洗了个澡，接到了廖江城发来的视频。
随手擦着头发上滚落下来的水珠，因为第一天直播的紧张和兴奋感还未完全褪去。
“感觉怎么样？难吗？”
“不会。有你带着我。”她实话实话。
“不过，你真的有那么多粉丝吗？”
廖江城下播前，她看见他的在线观看人数已经达到了1.2千万。
“没有，有一半是平台送的工具人，在那里挂尸的。你每次看到的在线观看人数，划掉两个零，就是我的真实人气。”
宫雪算了算，就算是六位数同时观看，也很了不起呀。
“不过，你的在线观看人数是真实的。因为平台不会给小主播送人气。”
廖江城笑了一下，又多解释两句，“礼物也是一样，你看我的榜一到榜四，都是平台的工具人，内部工作人员刷礼物不需要花钱，反正都是回到自己的口袋里。为了刺激真正的粉丝消费，带节奏引流。”
宫雪才发现直播平台原来还有这种暗箱操作。
看着她一脸错愕，廖江城觉得格外有趣，“不然，你以为霸道总裁整天不工作，都来平台看直播呀？”
“那倒没有，只是你给我刷的礼物，不是花你自己的钱嘛，还要被平台扣75％，太不划算了，你以后不要再给我送礼物了。”她知道真相后，又开始替他肉疼。
“没事，我家小公主我来守护，我钱多，被它扣的起。不然每次平台给我发那么多钱，我却一毛不拔，它也肉疼。”他爽朗的笑笑，一脸的满不在乎。
“而且，一般主播跟平台的合约是礼物扣75％，我不是。我跟他们谈过条件，最多抽25％。否则我就去别的平台了。他们就算不需要我赚钱，也需要我带给他们的流量。所以我跟它合作，算是双赢。”
宫雪总算明白了，点了点头，不过她还是有点好奇，为什么廖江城能有这么强的引流能力，虽然游戏打的好，但游戏打的好的人也不少呀。
“为什么你的粉丝能这么多呀，你是不是会什么魔法？”
“大概你不喜欢我，就没发现我的魅力。”他半开玩笑，自嘲的笑了笑，“因为我直播开的早，那个时候还没有职业选手做主播，很多粉丝都是带着对职业选手的好奇来看我，挖到了第一桶金之后，加上平台选中了我来进行炒作，我也比较争气，一来二去，就达到现在的效果。”
“原来如此。”她还从来没有发现，这个男孩有这么大的能量，“但是，谁说我不喜欢你呀？”
“那你喜欢我吗？”他问得突然又直白，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
宫雪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便转移了话题。
“那个……谢谢你帮我带来这么多关注，但是，其实我有点后悔。”
“嗯？”他不明白，如果是后悔做直播，随时都能全身而退。
只要她肯栖身于自己，他一定保证她衣食无忧。
“我不想总是靠你扶着我才能站起来，我想自己闯一闯。前半生靠男人，后半生靠其他男人，那我的人生轨迹还有什么不同，不过都是重蹈覆辙。”
这是她的心里话，决定出来工作，就是她不想再做负累了。
“是不想欠我人情，怕将来人情债，感情偿吗？”他的语气里有些落寞。
“没，我欠你的早就还不清了，我也不还了，当老赖。”
宫雪笑得顽皮，廖江城也没办法再跟她计较了。
“小雪，其实有时候，不需要吃的苦就不必吃，有捷径可以走就利用一下，人的精力有限，然后节省下来时间，干别的事。”
他想让她依赖自己，做梦都想。
“谢谢你，可我还是想自己独立走一走。如果不行，我会向你求助的。”
她目光中的坚定，亦如许多年前，在教室里面，他看着她的侧颜，听她说她要好好读书，将来去云城。
。
温峥嵘开公务机又立了功，回锦航时公司安排了晚宴，不得不参加。
知道她介意自己的电话总是打不通。
所以他主动打电话回来汇报，却一直没有人接。
吃着饭，心里五味杂陈。
他终于明白，对方电话失联时那种分分秒秒的煎熬。
好不容易挨到从锦航回家，进了门，就看见她坐在另一个房间里直播。
“感谢小耳朵的礼物，谢谢！”
她的声音那样甜，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抗拒。
温峥嵘就这样听着，站着，仿佛被罚军姿一样，一步路也走不动。
宫雪直播结束，关掉设备，回过头才看见他已经回来了。
“你回来了。”她微笑了一下，这笑容和从前没有半分的不同。
“是。”他换了鞋，将外套挂好。
晚宴一直持续到午夜，他滴酒未沾。
“我说过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
宫雪噗嗤笑出了声，“我说的话，你也没往心里去呀。”
“所以，你这是决定要跟我对着干吗？”他越来越看不懂她。
“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宫雪留给他一个背影，转身去浴室里洗澡了。
温峥嵘愣在原地，只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气，这个女孩离他越来越远了。
宫雪洗完了澡，他还在客厅坐着。
她可不想陪他罚坐，她已经累了，早上还要开直播，直接回了房间。
温峥嵘想跟她谈一谈，却又觉得无从谈起。
看着她布置好直播的那个房间，只觉得越来越多的怒火，不由控制的往外涌出。
一个人在浴室里洗了澡，然后踢开了卧室的门，欺压在她身上。
这一次，宫雪不再像上次一样，没有反应，也没有拒绝。
而是拼命反抗，将他的后背都抓破了。
然后听见他压低了声音，“宫雪，你现在对我有生理上的排斥。”
她不解释，只是裹紧了被子，翻了个身睡觉。
温峥嵘看着夜色，却怎么睡不着，窗外明晃晃的月亮，照得他心里发寒，也发虚。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老的太快，所以让她腻烦了。
还是长期的两地分居，使得感情变淡。
现在的她，明显是连一点点在意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