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琳在这里陪了她很久,又查了查保姆的底细,虽然是外地人,但也来云城很久了。
况且,在月嫂界也是有名的,稍稍放心了些以后,才陪她准备了晚餐。
知道温峥嵘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于是晚餐也没吃,就直接离开了。
待到他下班,看见屋子还算整洁,多了个孩子已经让他不自觉的烦躁,又多了一个中年女人。
“先生回来了。”金娥很礼貌的主动打着招呼,虽然她是雇主请来帮忙的,身份不分高低贵贱。
但发工资的人总归是金主爸爸。
温峥嵘“嗯”了一声,算作打招呼,随后衣服也没换,进了卧室。
宫雪看他阴沉着脸,跟着他进来的时候,立刻揽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看着他。
左瞧瞧,右看看。
“怎么啦?回来就皱个眉头。”
他敷衍般的吻了吻,然后将她从自己身上卸下来,开始解开领带。
“没。”
换好了家居服,坐在他们的大床上,仿佛这间小小的卧室,才是他们两个人的小天地。
“我准备把图图送走。”
家里莫说是多两个人,就是多一个人,他也觉得拥挤。
家,就是装下他和宫雪两个人的地方。
“送哪去呀?”她压低了声音,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给他找一个好点的孤儿院。”
温峥嵘想起来,又觉得有几分懊恼。
如果是自己的孩子,三个人也可以享受天伦之乐。
但是凭空多了这么一个孩子,从前家里的每一寸角落里都留下了两个人温存的痕迹。
现在哪还能像从前一样,进门就看见她撒娇。
他喜欢她跟自己撒娇,现在随时多了两双眼睛盯着自己,只让他兴致全无。
“可是……我怕别的孩子会欺负他。”
宫雪如果不是因为小芽,她大概也没那么多善心对一个陌生的孩子。
只是她从小就是被欺负长大的,她实在不愿看悲剧再度发生。
“人活在世上总要自己面对生活,现在做温室里的花朵,长大了抗挫折能力会变得很低。”
他一板正经的跟她讲道理,宫雪突然轻笑了一下,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理智客观了。
想当初他将她从孔圣书院带出来的时候,可没叫她独自承受风雨。
“温机长什么时候这么果断了。”
她笑到一半,立即被他揽过腰肢,贴在自己胸膛。
“我也只是对你温柔有耐心。”
“我自然知道。”她半眯着眼睛,亲亲他的唇。
白皙的手指不安分的在他身上乱摸,听着他压在自己耳边,逐渐粗重的喘息。
随后是保姆的敲门声,“先生,太太,晚饭已经好了。”
宫雪笑的直不起腰来,温峥嵘扯了扯自己胸前被她吻开的两颗衬衫扣子,“我他妈……”
。
吃饭的时候,宫雪偷偷勾着他的脚,小声跟他商量着。
“要么,咱们晚点把他送过去吧。
他现在自己吃饭、上厕所都不会。
等训练好了,也省得给别人添麻烦。”
温峥嵘不耐烦的用叉子戳了戳她煎的牛排,“除非,你放弃直播的工作,在家里专心带孩子。”
宫雪立刻蔫了。
现在莫说是带别人的孩子,就算让她放弃工作带自己的孩子,她也未必会答应。
食之无味的嚼着米饭,时不时瞥了一眼正在远处喂图图的金娥。
金娥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图图竟然肯安静的坐在餐桌上,狼吞虎咽的吃他面前的宝宝辅食。
其实,哪有什么神秘之处,金娥饿了图图一整天,不论他怎么哭闹,就是不给饭也不给零食。
被饿昏了头的图图,在看见晚餐的时候,再也想不起来去胡闹,只顾着往嘴里塞。
宫雪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收了回来,图图长得可真丑,又黑又瘦,像只猴儿。
两片嘴唇,就像两根香肠。
大概是心有灵犀,温峥嵘对图图的好感,一点不比宫雪多。
“老公,你说咱们俩的孩子,会长什么样呢?”
会不会也这么丑……?
宫雪叼着勺子,瞬间陷入了恐怖的想象之中。
“不知道。”温峥嵘面无表情的吃完饭,随即擦了擦嘴,“今晚生一个看看。”
“阿……”这个坏蛋。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宫雪却是涨红了脸,旁边一个稚子,一个阿姨,当着他们的面讲这样的话,真的妥当吗。
温峥嵘倒是没什么反应,看见她吃饱了饭,随即牵起她的手,“陪我洗澡。”
“这……”宫雪本就羞红的耳根,变得更红。
温峥嵘不想被人打扰到自己的生活,这是他的家,他总不见得还要看着别人的脸色。
否则他这奋斗了半生,在寸土寸金的云城买下来的200平的房子,就是给别人做嫁衣了。
浴室卷起水雾,他压着她的手在温润的墙上。
她的目光迷离,应允他不久前的提议。
就将图图送走吧,她还有多少温柔的时光能跟他一同度过。
洗好了澡,她的身体里留下他的痕迹,心满意足的任由他拉过浴巾,先替她擦干身上的水珠。
宫雪背对着他,享受着他的服务,看不清楚他的脸,只是突然觉得他的动作慢了半拍。
心下诧异,微微回头的时候,却看见他脸色惨白的可怕。
“老公!”
宫雪大声叫他,温峥嵘却只能听见模糊的声线。
怕吓到她,所以不敢去捂自己的胸口,那里闷疼。
他终于站不住了,迎着她,倒在她肩上,随后半跪在地上。
宫雪立刻替他裹上浴袍,随后将他扶在沙发上,转身去抽屉里拿了药,给他喂了下去。
“老公,要不要去医院?”
宫雪担忧的看着他,将他抱在怀里,医生不曾说过发病时要如何护理,只知道胸口处会痛。
便拼命替他揉着。
她算着时间,如果一分钟过去,他还是这般,靠在她身上,难受到窒息,她便不会再拖了,立刻打120。
其实每分每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恐惧到每个发丝都在颤抖,她无法想象,如果这个男人的心脏骤然停止,她会怎么样。
“没事了,没事了。”他抓着她的手,轻声安慰了句。
她的眼泪瞬间涌出来,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说不出道不明。
“别哭。”他替她抹去眼泪,“刚才我只是太开心了。”
宫雪哭得更厉害,紧紧抱住他,仿佛一松手,他便会永远消失不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