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春天还没有来。
程鹿代替了何琳,成了宫雪吃瓜小分组的头号瓜农。
她不生产瓜,只做瓜的搬运工。
将宫雪约到咖啡店的时候,宫雪身边还有一个何琳。
虽然程鹿和何琳是第一次见面,但两个人却一见如故。
“你猜猜她的职业。”宫雪偏头调皮的看向何琳。
因为程鹿捣毁了一系列大案,已经不能再担任卧底了,所以对身份的隐藏,便变得不再重要。
何琳仔细看了几圈,因为上一次陆燃被抓,争相报道的时候没有让程鹿露脸,所以何琳并没有见过。
“是网红吗?”何琳一直在做模特,所以不难往自己那个圈子联想。
宫雪笑过之后,用唇语告诉她,“police。”
何琳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真的吗?我的天哪,一点也不像。”
宫雪还没有说出是国际刑警,何琳已经不可置信的去摸了摸程鹿的脸,“姐姐,你怎么长这么好看啊!”
“可是我觉得你比我还好看呀。”程鹿习惯了恭维,赞美依旧会让她开心。
“嗐,我的脸动过刀。”何琳虽然能够坦然面对这桩往事,再提起时仍旧觉得遗憾。
“疼不疼?”程鹿没觉得怪异,只是替她心疼。
“不疼,都过去好多年了。”因为后期没有多次动刀,所以恢复的还是比较好的。
宫雪将她动刀的原因,三言两语给程鹿讲了讲,程鹿无比遗憾,职业病犯了之后,咬着牙说了句,“是我的同事们动手太晚了,酿成大祸。”
何琳坦然的笑笑,然后面面相觑,“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人民这样有安全感了,都是因为有像程警官这样的保护神存在。”
程鹿被她夸的有点不好意思。
低头喝了口咖啡,又凑过来,“小雪你知道吗?最近又开展净网运动了,我一个网络警察同事封了不少主播号。”
宫雪不做主播好多年,不知道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她,随后听见她说,“宫彤被封了。”
“露肉是吧?我也知道一点的。”宫雪没感觉太意外。
宫彤自作自受,程鹿的同事雷厉风行,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不是。比露肉还恶劣,影响败坏。”程鹿怕说完自己恶心,赶紧把咖啡放下了。
宫雪更加疑惑了,跟何琳疑惑二连。
“不会是去拍av了吧?直播给别人看?”何琳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今天程鹿要是不彻底说出来,她不会放她走的。
“比那还恶心。”程鹿也不是故意要卖关子,而是实在太恶心,她还在酝酿。
人活得久了,什么事都能遇见。
也难怪很多警察叔叔们,都要定期检查心理健康。
“不会是人和动物吧,我的天哪,我上回还看见一个女主播和鳗鱼直播表演被抓了。”何琳已经说不下去了,实在太无下限了。
“是表演吃屎。”程鹿咽了口吐沫,何琳已经睁大了眼睛。
宫雪的内心五味杂陈,她对宫彤没有爱,没有亲情,没有关心。
可今日她落魄,她却丝毫开心不起来,也幸灾乐祸不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勇士啊!”何琳佩服的五体投地,别人干不出来的事,她能干的出来,怎么能不叫人佩服。
“我早就看抖手短视频上有人表演吃虫子,吃大肠刺身,吃螺丝钉,只要能火,真的是啥都干,这真是一个娱乐至死的年代。”
何琳感叹过后,程鹿继续说,“审出来的结果是宫彤的妈妈得了乳腺癌,为了给孩子治病,不得已才这样表演。”
宫雪有那么一丁点一闪而过的自责,会不会是因为那一日带她去SM俱乐部,吓得她精神错乱了。
她不敢相信正常人真能做出这事来。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驱散了,从小到大,她比宫彤吃得苦多得多。
变坏和堕落,都不应该以苦难作为理由。
“更让我费解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宫彤因为这件事竟然有了无数粉丝,那些人说什么你靠的是父母,彤彤靠的是自己,你不应该看不起她。”
程鹿没忍住,差点翻了个白眼,“我不是杠精,那如果科学家靠自己的父母也成了科学家,难道不应该赞赏吗?难道还去贬低?”
“就是就是!什么时候吃屎也成了政治正确了。”何琳大写加粗的赞同,然后两个人围绕着要不要啃老的问题,聊到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你一言我一语,宫雪只是静静的看着窗边,她的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回到了小时候,宫彤像个小公主一样颐指气使。
“要我说啊,什么不啃老,还不是啃不到的人酸别人。我父亲就是老刑警,我从小就受爸爸熏陶,后来考警校一直走到今天,处处都有我老爸的提携。可是我现在青出于蓝胜于蓝,比老爷子出色。我厉害吧?”
程鹿挑了挑眉,何琳立刻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我从小就在皇城根旁边长大,我考墨城的大学就是比别人录取分数线低。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同的,父母为我们打下来的江山如果不利用,岂不是脑壳有水。”
程鹿和何琳一拍即合,两个人越聊越投缘。
“将来我要是有了孩子,我也愿意让她啃老,尽情的啃我。人的精力有限,没必要的苦就不要吃。”
程鹿说着话,发现宫雪半天没吱声,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随即戳了戳她,“你呢?”
“啊?”宫雪才将思绪拉回来一点,勉强回忆起刚才两个人在聊什么。
“我和你们一样,不过如果有了宝宝,我家先生大概就是个严父吧。”
何琳坏坏的笑了一下,“你怎么还没动静?上次例假什么时候来的?”
宫雪无奈苦笑,“刚走……别替我操心了。”
何琳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没用的东西,我这个干妈准备好的红包还送不出去了。”
宫雪立刻投降,将注意力转移到程鹿的身上。
“看我干什么?我是坚定的不婚不育者,结婚会耗费我的精力,生育会让我变穷。坚决不让伟大的理想陷入婚姻的一地鸡毛中。”
看着程鹿一副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抓坏蛋上去,两个人相视一笑,想劝却又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