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窗棂被风打透。
睡梦里，蓝莺莺发给她的视频，不断在脑海中盘旋，她想醒却醒不过来，想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知道她又梦魇了。
认命一般，接受那两个人一刀接着一刀的凌迟，她不再反抗，直到这个梦渐渐褪去，宫雪才挣扎着坐起身来。
说好了不哭，她果然没有再哭，只是梦里两个人的浪叫和喘息声依旧挥之不去。
去浴室里洗了把脸，捡起门房的钥匙，抬手叫了计程车，去到廖江城的别墅。
凌晨一点半，GX战队的队员还在训练，都是一群夜猫子，通宵打游戏，待到第二天睡到中午。
廖江城也没有休息，而是正在二楼的训练室指导，听见楼下的保姆说是他女朋友来了，他才慌忙跑下去，正看见睡衣外面裹着大衣的宫雪。
“怎么了？”
他请他上了楼，到了自己房间，又给她热了一杯牛奶。
“怎么办？我想忘记那个声音，可是怎么都忘不掉。我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温峥嵘在别人女人身上粗重的喘息声。”她将十指插进自己的头发里，痛苦的拉扯着。
“廖江城，你有没有av的片子？放几个来看看，我想冲散这种声音。”
“没……我去买点！”他记得他微信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加过卖片的，立刻给对方转了几百块过去。
本来是想买片子，对方却发起了视频，并且附上了一行文字：【谢谢老板，500块哪里都可以看哦，还可以看妹妹跳艳舞。】
神他妈跳艳舞。
他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我不想看你跳艳舞，你有没有成人的那种小电影，拷一套来给我。】
【没有哦，大哥，妹妹亲自上线，给你表演流水不比看片好吗？而且你可以指挥我做任何事，想摸哪就摸哪……】
廖江城被骗了几百块钱之后，直接把这个太敬业的卖片女郎删了。
“没找到，你等我再找找。”他也不知道该去哪买这种东西，总不能去楼下跟队员要。
“不用了。”宫雪平静了一下，也觉得自己是被蓝莺莺刺激疯了，怎么会半夜从家跑到这里来。
“小雪，我说件事，你别生气。”
“嗯？”她抬头懵懵懂懂的看了他一眼。
“温峥嵘和嘤嘤怪的视频，我发给我那个做动漫的朋友了，他说这视频是真的，没有合成和配音的痕迹。”廖江城说完，一直在观察着她的神情，只怕她会突然失声痛哭。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只是点了点头。
“嗯，谢谢你告诉我，离婚协议书，我写好了，放在客厅的抽屉里，我净身出户。”
她好像真的下定决心一般。
“那……工作上的事。”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跟着陈均做女装模特，还是跟着我开直播？”
廖江城其实也不大愿意她开直播，不喜欢她和一群土豪互动，不过有他罩着，想必，也不会遇见太过分的人。
“跟着你。”
“好。这几天我帮你挑一挑直播的设备，过几天帮你装上。”他看着她木然的点了点，仿佛已经接受了生命的某种安排。
。
温峥嵘又一次休假，从墨城回云城，照例辗转梵城。
提前给她打了电话，她的语气很淡，只是“哦哦啊啊”了一通。
然后挂了电话，想着这个男人又留宿在了文家，毫无意外的，她又收到了蓝莺莺发来的视频。
惯于自虐的她，这一次却没有再看，而是直接随手转发给了锦航的高层陆总——陆燃。
也没再打电话向温峥嵘求证。
只是睡到半夜，接到了陆燃的邮件回复：锦航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震惊。请你放心，锦航一定会处理好，在此之前，还望你不要将这份录像四处传播。
宫雪冷笑了一声，她知道锦航的领导有多护着他们优秀的温机长，随手叉掉了邮件。
又看见律师发过来的消息：【离婚的协议书确定不再考虑一下吗？温先生是婚姻的过错方，你手里掌握着证据，而且之前他还有转移财产的嫌疑，所以如果对簿公堂，我有把握为您争取到40％以上的财产。】
宫雪知道这些财产有多少，但她还是拒绝了，她嫌脏。
天亮了，今天是他回云城日子，照例会到锦航报道。
上一次，她去锦航找他，被他不耐烦的骂了回来，这次她再贱也不会去了。
只是像往常一样，买了点菜和水果，然后平静的看着一些平台的直播，准备着自己即将开启的直播间。
然后她没想到，这一夜，温峥嵘又没有回来。
他的电话却是打了回来。
“老婆，晚上锦航有事，才上了新机型，要所有机长培训，大概会熬一个通宵，你先睡，别等我。”
宫雪怔了怔，她虽然知道有过夜的航班，可还从来不知道，还有通宵的工作。
还是说了“好”。
因为除了好，她也再没有其他语言了。
只是挂了电话，看着墙上的时针滴答滴答过去，她还是无一例外的感受到了心痛。
按耐不住打他的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
然后她一怒之下，将电话拨给了陆燃。
那边是睡眼惺忪的声音，“温太太？”
“你们锦航，晚上也要上班吗？”她冒昧的质问很失礼，可她还是问了。
“锦航又不是周扒皮，怎么会晚上上班，加班费也给不起。”陆燃倒是清醒了，知道温机长娶了个比自己小十五岁的小女孩，想不到这么有趣。
“好。打扰您休息了。”宫雪准备挂了电话。
他倒是饶有兴趣的多问了一句，“好歹我也是个领导，你就这么把我吵醒了，再没别的道歉？”
“没有。实在不行，您扣他的工资。”
宫雪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得罪就得罪吧，从前她事事小心，事事以他的事业为重。
现在，算了吧。
左右他的工资，也不知道被他拿到哪里去了。
他让她难堪，她为什么还要处处维护。
只是不知道她挂了电话，陆燃轻笑了一声，然后打给了温峥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