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雪从他身边走过,他没有叫她的名字。
宫雪却硬着头皮,忍住巨大的恶心,停下脚步来。
“陆总,您能不能行行好,放过我们。以后我准给您立个长生碑,日日供奉,香火不断。”
“看来你也不是很在意他,这个时候还在跟我说笑。”陆燃始终没看她,而是望着医院外面摩肩接踵的人群。
“而且,这个问题,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吗?”
“您想怎样?”宫雪问完才发现这个问题她也问过了,随后改了口,“你要我陪你出去,好,我跟你一起去。”
她不会再忍了,她不相信法治社会,还能有人逍遥法外。
既然她杀不掉他,就拿起法律的武器。
如果他敢再次强迫自己,她发誓她会立刻报警,然后将他送进监狱。
“好啊,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不过明天温机长休假,我可不想再协调关系将他调走了。至于理由,你自己找好。”
陆燃说完,已经对她失去了耐心,连威胁也不愿多说一句。
宫雪不想看他的背影,多看一眼都是对眼睛的一种折磨。
再回病房的时候,他的针已经打完了,小护士正在拔针。
“再观察一会儿,如果对药物没有排斥反应,就可以出院了哦。”
小护士转身的时候看了一眼宫雪,甜甜的笑了一下,“温太太好呀。”
“你好,白衣天使。”宫雪比小护士大不了几岁,只觉得她格外可爱。
温峥嵘正在穿自己的衣衫,宫雪走过去又抱着他不放。
“小年糕。”他摸了摸她的头。
“老公不上班了好不好?以后我养你。”她抱着他的腰,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那怎么行,男人不赚钱在家怎么能有地位。”他半开了句玩笑。
“有地位呢,咱们家永远都是你说了算,你让我往东,我就往东,好不好?”说着话,她的眼泪又往下掉,“好不好?求求你。”
如果他不在锦航工作了,陆燃就再也威胁不到她。
“好好的怎么又哭。”他俯下身,低头深深吻了吻她。
“我现在的不是好好的吗。”
宫雪放开了他,赌气背过身去,他便继续将衣服穿好。
“医生明明说在民航工作强度太大,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劳累,你还这样。”
宫雪既气又委屈,“嫁给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温峥嵘忍不住笑出了声,“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以后都要在我身边好好待着,哪儿也不准去。”
仗着身高优势,揉了揉她的头发。
宫雪偏了偏头,不给他碰。
“别生气,老婆,以后我会注意的。”他牵起她的手,“回家了。”
要他放弃工作,整天在家混吃等死,无异于要他的命一般。
温峥嵘不会答应的,宫雪也是知道。
她不想再跟他置气了,这布满荆棘的灌木丛,她可以应对。
“老公。”回去的路上,看他还可以开车,身体大概已经无恙了,她该庆幸是他的底子好。
“明天琳琳搬家,叫我过去帮忙。”
宫雪从未在他面前说过慌,此刻紧张的手心冒汗,他还是信了。
“搬家?我陪你一块去,我们有车。”温峥嵘只想着搬家怎么也不是女人的活。
“不要。你帮我闺蜜搬家,我会吃醋。”宫雪故意偏过头去。
温峥嵘哭笑不得,想不到她会这样想,怕她不高兴,也没再坚持。
宫雪怕自己的措辞太过牵强,又很小女人的补了一句,“何况,琳琳那么漂亮,比我漂亮。你看她一眼,我该多难受呀。”
“好好。”温峥嵘投降,“我也不知道她漂不漂亮,我的眼睛里只有老婆,我老婆最美。”
哄过了,他又嘱咐了句,“明天叫个搬家公司吧。”
宫雪一瞬间眼泪又往上涌,她这样欺骗他,他却依旧信任她,还替她着想。
不过她很快就将这些情绪尽数压了下去,“肯定呀,现在谁还自己搬家。”
听出来了她在笑他老土,只是温峥嵘并不介意。
甚至他在想,自己应该接受更多的新鲜事物,不然真的跟老婆有代沟了。
。
天还未亮,她仔细将他脸颊吻了个遍。
然后悄悄披上衣服下了楼。
他的车停在不远处,入眼是在朦胧黎明中的星点烟头。
宫雪没再犹豫扭捏,直接上了车。
陆燃熄灭了烟,启动了车子,在这座城市缓慢爬行。
看着她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莫名觉得有趣。
“没想到你终于变聪明了。”
宫雪没有回应,他便继续说下去,“我想好了,如果你再跟我耍小聪明,锦航过几天有个联合模拟,去野外开飞机,加上野外探险。到时候我把温峥嵘派过去,你猜猜他现在的身体能回来吗?”
宫雪沉默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了一句,“您为什么不死。”
“我爱你,不能死。”
陆燃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险些撞上前面似乎刚下夜班的行人。
行人极速后退了半步,险些跌倒,愣在原地,他随即退下车窗,骂了句,“滚!”
不知是不是他的语气太恶劣,还是目光像只禽兽,行人立刻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跑了。
也没想着碰个瓷。
“小东西,只有你敢这么跟我这么说话。”
开了导航,很快将车开出了云城,朝霞慢慢升起。
车上的音乐让她觉得吵闹,她也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
宫雪靠在车窗上,听见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随手按下了接听键。
“这么早就走了?”温峥嵘才起床拉开窗帘。
“嗯。琳琳说搬家要趁早上,不能赶在晚上。”宫雪信口胡言,听见温峥嵘的声音,让她仿佛置身冰窖之中,身体稍稍有了一点温度。
“还挺迷信。”温峥嵘轻笑了一声,“别累着,早点回家。”
“那是自然,要留着力气回去伺候夫君。”宫雪不自觉的嘴角上扬,没注意到身边的司机脸色越来越差。
随后他直接放开方向盘,拿过她的手机,顺手扔出了窗外。
“你!”宫雪咬紧后槽牙。
陆燃毫不留情的嘲讽了一句,“跟我在车上一路,没见你主动说一句话。跟他就聊个不停。”
宫雪胸中憋着一口气,怕电话突然挂断,温峥嵘会担心自己。
又听见他说,“我真该拿个镜子照照你,你在温峥嵘面前,就像一条发情的母狗。”
宫雪将手握成拳头,她忍住没有讽刺,也没有反驳。
陆燃跟着导航走错了路,他开车的时候很少,从前出门都是配着司机。
混到这个位置上,还没有人敢让他当司机。
因为宫雪早上打的这通电话,导致他心情很差,在又一次走错了路之后,他忍不住开口骂道,“草!什么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