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人面无表情，但眼神多多少少带了点不屑“姑娘，还会看尸？”
宓音不答反问“先生知道这世间有一种人，能与尸对话吗？”
与尸对话？那不成神仙了？
“姑娘真爱说笑。”这世上若真有与尸对话之人，那这天下怕是再无冤案了。
宓音抬眸，眉头微拧“先生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小姑娘严肃的神情让先生疑惑了。
这世上真有人能跟尸对话？若真有，他怎么活了这么大年岁，也没听到过？
难不成，她一个小姑娘见识的世面，还比他一个老头子要多？
“先生以前只说，她们被下过迷药，却没说，她们中过毒，先生是没查出来，还是故意知情不报？”宓音摘掉手套，丢下一颗巨雷。
“中毒？”看守人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问。
“先生，很惊讶。”宓音打量着看守人。
因为脸上疤痕遍布，又因为皮肤皱褶，所以他确实很丑。
丑到有些猥琐，令人多看两眼，便有些作呕。
“她们怎么会中毒？老头子我看了这么多年的尸，根本不会看走眼。”看守人辩驳。
“先生懂毒吗？就说不会看走眼？”宓音神态高深莫测，也带着三分痞态。
“我…”看守人想要辩驳些什么，但到嘴边的争论却咽了下去。
他不是个文化人，来看尸也是因为郓城实在是找不到看尸人了，他才来当看尸人。
看尸这种事，在别人看来都是晦气之事，怕给家里带来霉气。
但他不怕，他是孤寡之人，无依无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宓音打量了看守人半晌，莫名道“去把主子唤回来。”
“是。”暗处传来声音。
惊得看守人一哆嗦。
他转了个圈看四周，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可刚刚的话？
“我记得今日送来了一个婴孩，他的尸体在哪？”宓音问。
“他被张夫人抱走了。”看守人道。
看守人话音刚落，便迎来了宓音冰凉的眼。
看守人吞咽着口水，下意识紧张起来。
“先生可知，张家今日午时三刻，已被焚烧殆尽？”宓音质问。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看守人茫然反问。
“那先生可知，那婴孩是死于非命？”宓音又问。
看守人点了点头，尸体还是他去收的，他去的时候，婴孩全身上下不着片缕，他将孩子抱起来的时候，婴孩全身发青，浑身僵硬，在场很多人为之动容的为他送行。
“死于非命的孩子，尚未查明真相，你让他被人抱走？你是官家请的看尸人，你的俸禄是朝廷发的，你的职责是为枉死的人，寻求公道，你享了朝廷的俸禄，你却不履应有的责，你就是这么当的看尸人？”宓音冷笑。
看守人脸色大变，他强词争辩“张夫人是婴孩的娘亲。”
“是啊，张夫人是婴孩的娘亲，可她让婴孩不着寸缕的横尸街头。”宓音轻嗤。
看守人顿时震住“不是张夫人的错，是凶手的错。”
“你也知道有凶手？”宓音冷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