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事不宜迟，咱们现在交尾款吗？”
“怎么看起来比我还激动。”
顾原瞥了他一眼，招安委屈巴巴道：“没办法，穷惯了。”
“只要少爷把钱付干净，下个月发钱的时候，老爷就能存下一些钱，不会再找我借了。”
他因为是被卖到顾家，每个月只有五两银子的开销。
别看顾原回到顾家，除了吃穿好些还是跟原来一样穷，出门还得找自己借钱，他心里苦啊。
说来也可笑，盛京最大商户之一的顾家六少爷，居然会穷到问随从借钱。
但想到些什么，他盘动下巴若有所思的打量起招安，“不对呀，你有吃有喝有住，心疼这些钱干什么？”
“少爷，您这话说的，我不得存点钱娶媳妇儿吗~”
招安自己都被说的不好意思。
虽然他是被卖到顾家，如果存了钱，不说赎身，他就有资本在外面买个小宅子，有了宅子自己就能娶媳妇，还能传宗接代呢。
人穷志不穷嘛！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顾原扑哧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郑重其事道：“放心吧，以后你要是有中意姑娘直接跟我说，我给你自由，还送你个大宅子！”
“少爷……您对我也太好了吧！”
招安从小伴着顾原长大，他的世界里就和顾原最亲，兴许这就是孤独者的依靠。
可是顾原出身富贵，又有兄弟姐妹和父母疼爱，却还能对他一个下人如此上心，怎能不叫人心有所感？
一种酸楚感瞬间冲上鼻尖，惹得招安，眼泪回旋，情绪难以抑制。
“哎哎哎！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哭哭啼啼，又不是小姑娘！”
“少爷，我是感动啊。”
“现在先不着急，我的赚钱大计还没开始。等以后我兑现诺言，到时你再抱着我哭也不迟。”
带几分玩笑气息，顾原拍了拍他的肩行了膀，看着他鼻青脸肿的样子，“别哭了，你都被打成这样，哭得挺丑的。”
“你就先在这待着，我去交尾款东西拿回来，顺便给你抓点消肿的药。”
话不多说，顾原抱起那个小盒子，再次出门。
等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
招安出门接应，“少爷，我帮你拿！”
“拿这个就行，这是你的药，熬煮的按照药包，一天一包，熬一次喝一碗。至于外敷的，你要是觉得脸上疼就敷一下。”
顾原将那几包药塞到招安怀里，而后便坐在院子，借着皎皎月色开始研究起那几枚银针和黄梨木。
招安也坐在旁边，一边抹着药膏，又好奇问道：“少爷，这些您真不是大夫做针灸用的吗？您这个似乎比寻常银针大了一些。”
“您之前说的赚钱计划，该不会是打算学医术，然后开医馆之类吧？”
多俗啊！
顾原摇了摇头，“比武大会都没操心完，我哪有心思赚钱？”
“想要赚钱也得有命花，先把最头疼的事情熬过再说。”
“你赶紧擦药，擦完了去给我准备一些凿木头的工具。”
顾原撸起袖子，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
……
晚风轻拂，云层浮动，月辉若隐若无。
顾原的院子里也时常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巡逻的人总会不经意停住脚步。
询问之下，顾原也只是简单的敷衍，后继续忙活在自己手里的工作。
他是闲情逸致，可某些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张府。
张洵单薄衣裳，头顶水桶，双手持平花盆，已经肿成一片的脸不断抽搐，甚至连每一个毛孔都在用力。
“动作稳一些，如果东西掉了，那就别怪我手中的荆棘条无情！”
张维之手拿荆棘条，上面沾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刺，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张洵已经长了两次苦头，不时咬碎一口银牙，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因为抽着是真的疼！
“爹，我知道错了。”
“就知道错了，你一天到底要犯几次错！”
“只是让你出门一趟，结果你又去招惹人家顾家小姐？丢尽脸面不说，这还被打成这样，你居然还有脸回家？”
张洵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门牙就漏风，会让张维之想到他今日所受之辱。
自己那么优秀，儿子却是个只会惹是生非，干架还干不过的废物！
张维之心口闷的那股气呀。
要不是顾及这点血脉亲情，他恨不得直接将人给一脚踢出家门。
“我也只是想要飒飒顾家的威风，谁知又遇到之前那个拦路虎，就是他把我打成这样的。”
“还有顾湘那个小贱人，她居然威胁着要告状，逼迫我道歉，我心里也委屈……”
啊！
张洵话还没有说完，张维之实在忍不住一边子抽了过去，“混账，你还有脸说！”
随即“噼里啪啦”一阵脆响，他手中的花盆和头顶的水桶全部倾泻在地上，碎成渣渣。
看张维之那张脸，从脖颈一直红到耳根，这种愤怒的，程度恐怕都能直接烧开水。
张洵不敢再多说，张维之记得浑身抽搐，颤抖着指着张洵怒骂道
“不争气的东西，我给你请了最好的练武师傅，你之前勤学苦练，都在练什么？练习被人打的时候如何求饶吗！”
“只一拳啊！你就直接被打得鼻青脸肿，门牙都掉了两颗！你！”
每次被气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还是旁边的管家连连替他拍着胸脯，“老爷息怒，少爷这些日子的确努力，肯定是那人偷袭……”
“对！就是他不讲武的搞偷袭，趁我不会打我！”
那群好像找到了开脱的理由疯狂，疯狂的为自己辩解，甚至还试图引起张维之的共鸣。
刷！
又是一鞭子挥过来，“闭嘴，后天就是比武大会。你掉了门牙，浑身挂彩，形象有失，这些我都能忍。”
“但是！”
“在三日之后的比武大会上，如果你不能够拔得头筹，取得做驸马的机会，那你就滚出张家，别再给我丢人现眼！”
“我张维之还年轻，大不了再造一个，也绝不会让你这样的逆子败坏我的形象！”
张洵颓废的坐在地上，像是受到了重创一样。
良久之后，才喃喃开口道：“爹，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