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梅解释道:“除了主要规定,里面还有一些细节问题,像是吃饭规定时间,休息时间之内,您都可以看看背背。”
“对了,还有这一本。”
就如变戏法似的,杜春梅又从袖里掏出一本书递了过去。
“还有?”顾原接过书,一看封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驸马册》。
“这是驸马爷需要了解的。”
顾原只是随意打开翻看两眼,不禁瞠目结舌。
率先印入眼帘的,除了日常礼仪,甚至还记载关乎房事时间,次数,公主饮食习惯……
开什么玩笑,这哪里是找驸马,分明就是找奴才!
不行!这婚结不得,结不得!
眼看杜春梅没完没了,顾原连忙说道:“打住,一个时辰到了!”
光是她刚才读的那一遍宫规,就已经花费不少时间。
“这么快吗?”杜春梅看上旁边的晴儿,对方点点头,“杜嬷嬷,确实已经到一个时辰了。”
“如今时间不早,您不妨先回去休息,等明日再来。”
杜春梅轻叹口气,“行,那就有劳晴儿姑娘好生监督公子。”
等人走后,顾原如释负重般地长舒一口气。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好似负重千斤,只感觉浑身松软疲惫不堪,顺手便将那几本规矩甩到一边。
“哪里是做驸马,分明就是找罪受。”
“公子,宫规规定,皇宫之中需谨言慎行,胡乱言语是要挨板子的。”
“你说你这么漂亮灵巧的妹子,说的话怎么这么冷漠?”
顾原瞥了晴儿一眼,心却已经碎了一地。
说一句话就要挨板子,真待在皇宫,自己怕是日日体无完肤。
顾原脑袋飞速运转,似想到了什么忙,眼前一亮跳起来,对晴儿招招手。
“公子有何吩咐?”
“你可知公主都喜欢些什么?讨厌些什么?”
还以为是顾原开窍,晴儿多几分欢喜,却又无奈道:“奴婢时常跟在贵妃身边,最是了解贵妃和皇上的喜好,至于公主……”
也是,毕竟晴儿是顾琴的贴身丫鬟,又不是陈思落的。
“行了,没你的事,你先回去吧。”
顾原摆手,就要往房间里走。
晴儿连忙将地上的规矩收起来,小跑到顾原身后,“公子,这些册子您还是要收好,闲来时看看。”
“贵妃命奴婢随时监督您,还希望公子不要为难。”
“小丫头,年纪轻轻还挺较真。”
顾原顺手将册子拿过来,对方却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晴儿主动解释道:“公主还说了,让奴婢贴身监督,所以最近几天就住在偏房。”
“希望公子背宫规的声音大些,免得奴婢听不见。”
说完之后,晴儿还行了个礼乖巧退下,直接给当事人整无语了。
什么鬼?自己还要背书给她听,做事要不要这么绝?
主仆二人回到房间,顾原颇为无奈,“你说我大姐什么毛病,非要让我受这些繁文缛节所困。”
就算背下又怎样,凭顾原的性子,他又不会去遵守。
“少爷,您就认命吧。贵妃虽然性子温婉,但是做事也极其认真较劲,您要是不顺着他的意思来,到时候人动起真格可就真的追悔莫及。”
也不知顾原有没有将这话听进去,他顺手将那几本书甩在一边,开口吩咐道:“其他的先不管,你去调查一下公主的习惯,还有厌恶的东西之类。”
招安微微一愣,颇为不解,“调查这些做什么,你不是对公主没兴趣吗?”
“你懂啥?知己知彼才可百战百胜!”
“只要知道对方的习性和喜好,咱们跟他反着来,先让公主对我厌恶至极,这是破坏婚姻的第一步!”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只不过……招安面露委屈,“少爷,这里是皇宫,奴才该如何打听?”
“我看她身边那个叫翠儿的丫头就挺好糊弄,你可以的,加油!”
……
张府。
“不可能!谁让你们切掉我根基的,这个让我死了有什么区别!”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我不吃,有的人活着不如死了,你们知道吗!”
“给我找几个女人,我不信邪!”
自从张洵醒来之后,房间里每天都是噼里啪啦,除了摔东西有时的破口大骂,没有一刻是消停的。
张夫人听在耳里急在心里,难受至极,隔着门苦苦哀求道:“我的儿啊,你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不吃不喝那得了?”
“你多少吃一些,莫要让为娘担心。”
张洵靠在门边,声音略显哽咽,“娘,我现在这副鬼样子,已经成了整个盛京的笑话,连爹都不待见我,孩儿无颜苟活于世。”
明明自己是张家独苗,前途无量。
都是因为顾原,是他让自己一步步落入深渊,万劫不复!
“顾原,都是那个顾原,他毁我根基,夺我驸马之位,我要杀了他!”
张洵紧捏拳头,突然一把打开门,张夫人差点摔了个仰头倒。
“儿子,冲动不得,顾原现在在皇宫养着,你去了无疑是送死,还会!连累张家!”
她死死抱住儿子的大腿,心如刀绞。
自己何尝不想报仇,可现在他们和顾原已经不是同一个水平线上的人物。
人家是未来的驸马爷!
再加上比武大会之时,本就是张洵有错在先,皇上留他们张家一条活路已是仁至义尽,他们还能奢求什么?
被拽住腿,张洵动弹不得,可又难以抑制愤怒,“他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
“难道我所受的屈辱,就这么不管不顾了?”
张夫人已是哑口无言,就在这时远处的张维之大步流星走了进来,面色阴冷,“你怎的就出来了?”
“爹,你终于来看我了!”
张洵飞奔过去,可因为下部隐隐作痛,不一会便夹着腿跪倒在他面前。
这模样实在丢脸,张维之简直没眼看,将目光撇向一边,“最近忙没空过来,我也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事已至此,你便消停些吧。”
他蹲下身子,语重心长道:“记住,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张家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