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一个劲的道歉，张维之心里也不是滋味。
“行了，起来吧。”
“多谢爹！”
在随从的搀扶下，张洵直起身板仍觉得，双腿发软麻木，就好像不属于身体的一部分。
“痛痛痛！不行，扶着我去旁边坐着！”张洵吆喝着，就要朝旁边的座椅挪过去。
屁股还没落座，张维之一声吼，差点没把张洵的魂都送走，“你是不是还没跪够，祠堂里哪里有你们小辈坐的地方！”
无奈，张洵只能忍着酸麻痛，强扭着笑意说道：“爹，是儿子糊涂了。”
也不知他是真的糊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张维之懒得与他计较，只是双手扶背，面无表情道：“前两天你丢了张家脸面，如今比武大会在即，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拔得头筹，来弥补你犯下的愚蠢错误！”
“迎娶公主做驸马，集权力与荣誉于一身，对你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张洵撇了撇嘴，“爹，比武大会儿子肯定会参加，不过里面高手如云，我的武学造诣还停留在扎马步时期，拿什么跟人家斗……”
“咱们张家想要脸面很简单，在大会上买通几个人，让他们故意输我，儿子出彩之后，张家自然有脸面。”
“至于争个输赢嘛……太困难了。”
真正有实力的人，人家也不会被收买，挤破脑袋，想得第一。
如果当上驸马，荣华富贵样样都有，谁在乎那几个破钱？
“不争气的东西，你是没长脑子吗？那总比困难多。”
张维之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你天天在外面鬼混，恐怕还不知道，顾原日日在家中勤学武艺，而且是由他亲哥顾擢指导。”
“在顾擢手里，顾原这个浑身毛病的懦夫，都能训练成以一敌十的战士。若到时候你连顾原都打不过，怕是贻笑大方！”
张洵微微一愣，这点他始料未及。
可是辗转思索，又忍不住哈哈大笑，“爹，您别开玩笑了，顾擢是出了名的严格板正。那个废物好吃懒做，怎么可能受得了顾擢的训练？”
“就算真的被逼训练，他那副身子骨，别是武功没学好，反而落得一身残疾毛病。”
他算是和顾原从小到大的玩伴，对于顾原了解通透。
就是因为绝对的肯定，再加上自己可以花钱打点出些彩头，比武大会在前，张洵才能如此轻松自在。
面对张洵如此自信的态度，张维之却常常叹了口气，“你不光脑子不好使，居然还轻敌，之前的教训看来还没受够。”
“你爹我一直都在派人盯着顾原，那小子勤奋努力的很，基本功练得扎扎实实，你能一个时辰一千个俯卧撑吗？”
也不说一个时辰，但凡他们坚持做一百个，张维之都要在这里跪着多烧几柱高香。
张洵微微一愣，“他……可以？”
见老爹点了点头，张洵摇头摆手，不敢相信，“绝不可能，他！”
“蠢货，居然还没反应过来！出整个盛京都认为顾原不学无术，大字不识，可他却能在四方楼和迎春宴大展光彩。”
“他表面看着是个混小子，可又有谁是真正了解他的？我们所有人都被他骗了！”
张维之越说越气，千防万防却，没想到最不该防的人居然是他们最大的威胁。
在张维之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下，张洵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
“如果他真的聪明，怎会被我哄骗去逍遥楼，乖乖中了我的计划？”
“说起来……自从他被赶出顾家后，总感觉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才情出众，就变得勤学努力，压根就不像我认识的他。”
张洵自己踌躇片刻，突然正圆眼睛，凑到张维之面前，惶恐道：“爹，您说这世上是否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那小子肯定是被别人代替了，要么野鬼上身，或者！”
啪！
一阵清脆的巴掌声，直接打断张洵浮想联翩的思绪。
疼痛戳动着每一个神经，张洵瞬间耳根子发红，满脸委屈地盯着面前的亲爹，“爹，你打我干什么？”
“没出息的东西！文不成武不就，如今一个盛京满腹骂名的纨绔子弟都在上进，你却还在这儿说些没用的废话。”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勤学苦练，发誓将那人比下去，而不是在这里弄些神鬼之说！”
这一巴掌大概是打醒了张洵。
顾原顾原……
明明是自己的爹，每一句话都离不开顾原二字。
深吸了一口气，张洵挺直身板，多了几分认真之态，“爹，您说的对，我是该努努力了！”
“不管他顾原是扮猪吃老虎，还是其他原因，我都不能输给他。”
“从今日起，儿子就开始勤学苦练，一定会在文采和武功方面超越他！”
看到他如此专注认真的态度，张维之心里的气总算压了些，“你总算是懂事起来。”
“放心吧，我是你爹，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帮你送上驸马之位。其他人交给我来解决，至于那个顾原，就要靠你自己了！”
“打听的人说，顾原也是初学武功，你好歹从小被我逼迫着，还有些底子，花些日子苦练来得及的。”
“只要肯下功夫，对付顾原不成问题，你甚至还可公报私仇~”
张洵眼前一亮。
对呀，自己私下怼不过顾原，那就在擂台上光明正大的将他打倒。
最好直接打成残废，让他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永远被自己踩在脚下！
这大概就是支撑张洵的动力，“爹，我这就去练武功！”
……
“原儿呀，你初学武功，何必过于急于求成，你看你身上这些伤，可心疼死娘了。”
秦月岚一边小心的替顾原处理伤口，她又苦口婆心地劝慰着。
如果要遵从本心，这种家庭条件，顾原肯定不愿努力。
躺赢都不会，那都对不起自己的身份。
只是没办法，一边是魔鬼教练顾擢，一边比武大会四面仇敌。
不是不想反抗，而是被逼无奈，有心无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