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
景：街道/马车
时：日 内外
人：康宁、苏佩瑶、灵双、车夫
【马车行驶在南城的路上，略有颠簸。
【车厢内，康宁和苏佩瑶分坐两边，气氛略有尴尬，灵双在一旁扶着苏佩瑶。【马车颠了一下，苏佩瑶轻呼一声，捂住肚子。
灵 双：（担心）小姐……（对车夫）慢一点儿。
苏佩瑶：我没事儿。
【康宁看一眼苏佩瑶，心中担忧，却仍旧面色清冷。
康 宁：身子不方便还到处跑。
苏佩瑶：（知道康宁在关心自己，心中一暖）不碍事儿。丽君姐请他们医院的洋大夫给我看过，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壮实着呢，姐姐别担心。
【康宁听到赵丽君的名字，犹豫一下，还是没忍住开口。
康 宁：远之和赵丽君，他们是不是……
【康宁说不下去，苏佩瑶愣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康 宁：没事，你当我没说过。
苏佩瑶：（为难，想了想，叹口气）其实也没什么，本来应该等远哥哥告诉你……【康宁不由得有些紧张。
33-3
景：三裁堂/内堂
时：日 内
人：江末生、陆远之
【陆远之沉思着，江末生看看他。
江末生：你觉得不妥？
陆远之：大哥，做成衣我不反对，可单开一家分店，我觉得咱们还是得谨慎些。江末生：这一点我仔细考虑过了，就算把四合祥和三裁堂当作一家来看，这事儿也应该做，咱们把成衣的这部分分出去自成一体，三裁堂和四合祥还是各做各的订制。这样从人手上、效率上，都会有很大的改善，也就不会出现像这次这样，你一忙别的，订做的事儿就撂下了。
陆远之：可是成本呢？我知道，这对三裁堂和四合祥也是好事儿，咱们两家虽然近来的收益还不错，可终归也不是当年高门大户的样子了，所以我觉得，还没到时候。江末生：人手上你不用顾虑，你那小伍子和富贵，我这的白福，哪个支出去，不能大小当个主事儿的。这样你也有余力把从前三裁堂的几个老师傅请回来，分担你订做的这部分了。至于资金，只要咱们两家把裁衣制作这部分承接下来，有人给咱们投资，而且如何分股咱们说了算。
陆远之：这怎么可能，无利不起早，谁会当这种冤大头？
江末生：我这话还没说完呢，只是他们要做咱们唯一的布料供应商。陆远之：（思虑）合着在这等着呢，不过这倒是解决了很大一部分问题。江末生：是啊，所以我说，这是个大好事儿！怎么样，没骗你吧。陆远之：要这么说，不是不能一谈，是哪家布料行？
江末生：就是你对面新开的那家，坂本布行。
【陆远之一愣，神色凝重起来。
33-4
景：马车
时：日 内
人：康宁、苏佩瑶、灵双、环境人物
【苏佩瑶向康宁说完陆远之和赵丽君的往事，康宁低着头，看不出悲喜。康 宁：所以如果我没有回来，他们……他们两个或许就已经在一起了。苏佩瑶：远哥哥应该早就和她说清楚了，其实丽君姐也不容易，我听郭子哥说，当初他把你在天津的地址给了丽君姐，让她决定是否交给远哥哥，没想到她还是给了。【康宁神色微动，颇为意外。
苏佩瑶：其实若不是我当初一时糊涂，可能……可能你和远哥哥，早已经远走高飞、结婚生子了，我……（哽咽）姐姐，你若还在生我气，往后不理我就是了，可别再这么突然跑走了，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么？
【康宁看着苏佩瑶，心软，眼眶也有点泛红。
【此时马车停住，灵双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
灵 双：好像到了。
33-5
景：北京贫民窟/纳和泰家
时：日 外
人：康宁、苏佩瑶、灵双、那敏、环境人物
【康宁下车，灵双也扶着苏佩瑶下车，康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眼前是一片破烂的小杂院，都是东倒西歪的破土房，门窗都是东拼西凑的，甚至用破烂的席子蒿草遮风挡雨，墙根墙角都发了霉。门口摆着水缸和破木箱子，旁边还有泥砌的破柴灶。康宁眼泪差点掉下来，此时那敏端着一盆脏水踹开门出来，她没了昔日的风光，穿着破旧的粗布衣服，还带着补丁，头发也乱糟糟的盘在脑后，不施粉黛。那敏没注意康宁等人，一盆水泼到地上，转身要回去。
康 宁：姨娘……
【那敏闻声，愣了一下，难以置信的转身，确定眼前的人是康宁，大惊。康 宁：你们……你们怎么会沦落到此？
【那敏脸上浮现出愤怒，她没说话，快步进了院子。
【转脸那敏拿着扫帚出来，扑向康宁就打。
那 敏：你这个扫把星！你居然还活着！你怎么还有脸活着！【康宁震惊但是没躲，任由那敏打在自己身上，苏佩瑶上前护着康宁。苏佩瑶：你干什么！
【灵双和康宁大惊，康宁反过来紧紧护着苏佩瑶。
【灵双张开双臂要去阻拦那敏，被那敏一脚踹开，往康宁身上打去。那 敏：（哭骂）你这个杀千刀的，你害得我们好惨啊！你跟大帅去吃香的喝辣的，剩下我和你阿玛还有你弟弟，每天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都是因为你！驸马府都没了！【康宁护着苏佩瑶，听着那敏的哭骂，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苏佩瑶：你胡说什么？当初是你们逼着康姐姐嫁给大帅的，现在又来怪她？那 敏：（爬起来）当初让你嫁个有钱的你非不听，看看我们今天都活成什么样了！我们花了
那么多钱，好不容易把你嫁给了大帅，你还不带我们一起走！（指着康宁）你就是恨我们，恨不得我们都去死！
【那敏扬起扫帚又要打，被灵双夺走了扫帚，她气势汹汹地还要去找家伙什。【康宁哭着哭着，情绪越来越激动，渐渐忍不住犯了烟瘾。她努力克制，但还是浑身忍不住颤抖，跪坐在地上。苏佩瑶看出康宁的不对劲，蹲下身挡在她面前。苏佩瑶：康姐姐你怎么了？灵双，快扶康姐姐起来！
康 宁：（神情开始恍惚）我阿玛呢？我要见我阿玛……
【那敏抄起一根柴火棍冲了过来，指着康宁。
那 敏：你阿玛早就没你这个女儿了！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苏佩瑶和灵双试图把康宁扶起来。
苏佩瑶：康姐姐，我们还是先走吧……
康 宁：（抽搐，直勾勾地盯着那敏）我不走，我要见我阿玛！让我见一见他！【那敏冲着康宁啐了一口，疯婆子一样挥舞着棍子冲康宁打来。那 敏：你这个扫把星，别再来祸害我们！滚啊！
【康宁烟瘾犯的厉害，根本没动，只是瑟缩颤抖，涕泗横流。苏佩瑶见状扑过去要拦，灵双暗叫不好想去护着苏佩瑶，可为时已晚，那敏的棍子直接打在了苏佩瑶的肚子上。苏佩瑶一个踉跄，惨叫一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灵 双：小姐！
【那敏也吓了一跳，丢下了手里的棍子，转去用手扑打着康宁。那 敏：你就是个扫把星！你生下来就是来讨债的啊！
【康宁被扑过来的那敏大力推搡着扑到了苏佩瑶跟前，只见苏佩瑶脚踝处，顺着腿滑下了一道鲜血。康宁一直在发抖，冒虚汗，嘴唇和牙齿不停的哆嗦，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灵双拼尽全力推开了那敏。
灵 双：我们走还不行吗！你看看我们家小姐！
【那敏停下了手，转头看见苏佩瑶腿间的鲜血，不知所措。
33-6
景：三裁堂/内堂
时：日 内
人：江末生、陆远之、小伍子
【陆远之沉思着，脸色不是很好看。
陆远之：大哥，我就一句话，我不同意。
江末生：我知道，上次山本那件事，我是急功近利了。但这次不一样，我找人反复调查过坂本，绝对没有问题。
陆远之：这个坂本的意图非常明显，他就是想用咱们两家的声誉，给他的坂本布行铺路。江末生：这个我当然知道。但做生意不就是这样？有舍有得、互助互利。总不能什么便宜都让咱们占了。
陆远之：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换做别家，别说咱们赚大头，就算是少赚点儿甚至不赚，我都会答应。可这个坂本不一样。
江末生：哪儿不一样？就因为他是日本人？
陆远之：没错，就因为他是日本人，卖的全是日本的布料。你还记的朱尔典么？当年洋人为了能把他们那些机器、洋布卖进中国，连枪炮都用上了。现在开放了互市，这些东西卖了进来，好是好，但咱们自己的丝绸和土布，却越来越艰难。这个时候，咱们不帮忙扶植自己的布料，反而帮日本人，我怕将来会被人戳脊梁骨。
江末生：你这就是老思想了，咱们除了做衣裳，更得做生意。不管是日本布料还是法国、英国、德国……老百姓喜欢，谁也拦不住。坂本的布我都看了，物美价廉，咱们不跟他合作，回头他要是找了别人，那头疼的就是咱们了。
陆远之：我想的很清楚，我真不想和日本人打交道……
江末生：（着急）可是……
【不等江末生说完，小伍子匆忙进来。
小伍子：大少爷，不好了，白家有人来报，说……小姐出事儿了！【众人惊。
33-7
景：白府/后院
时：日 外
人：江末生、陆远之、康宁、吴文丽、白胜
【江末生房间里传来苏佩瑶的惨叫声。白鹤年急得踱来踱去，白胜跟在他身后。康宁瑟缩在一旁的门前，全身无力，痛苦抽搐。陆远之和江末生匆忙跑进来。白 胜：少爷，你总算是回来了。
江末生：瑶瑶怎么样了？
白 胜：（摇摇头）大夫和产婆都在里面，还不知道……
江末生：（愤怒的看康宁）为什么会这样？人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康宁脸上挂着泪痕，浑身颤抖着，目光空洞，呆滞着。
江末生：你说话啊！
陆远之：（急忙护在康宁身前）大哥，你先别急，现在最要紧的是瑶瑶。【江末生强行忍住气，这时又传来苏佩瑶的惨叫声，接着就没了声音。江末生：（大惊）瑶瑶！
【江末生刚要往里闯，吴文丽开门出来。
江末生：娘，瑶瑶……
吴文丽：（红着眼眶摇摇头）末生，孩子……一落生，就没了。【吴文丽话说出口，悲伤就忍不住翻涌上来，强忍着悲痛。
【江末生震惊之余，愤怒的冲到康宁面前，举起拳头就要打。陆远之：（急忙护在康宁身前）大哥！
【江末生不由分说的把陆远之推开，拳头落在康宁身后的门上。江末生：你说！你带瑶瑶去了哪儿？瑶瑶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康宁病态的颤抖，因为烟瘾而觉全身都在疼痛，她大口的呼吸，抓挠着自己。江末生：（目光凛然）是不是你烟瘾犯了伤害了瑶瑶！你说啊！你就是个丧心病狂的大烟鬼！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江末生吼着又抬起了拳头，陆远之见状一把拉住，让他冲着自己。陆远之：大哥，要打就打我吧，今天你就是打死我，我也绝对不还手。江末生：你！（愤怒的揪起陆远之的衣领）你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为什么总要连累别人？我到底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这辈子要这么还你？就算我欠了你的，瑶瑶呢？我的孩子呢！他们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江末生作势要打，白鹤年急忙拉开江末生。陆远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吴文丽：（大吼）都别吵了！
【江末生停住，众人看吴文丽，吴文丽精神也略有崩溃。
吴文丽：让我女儿清静一下吧，行不行？（看看江末生）末生，你进去陪着瑶瑶，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这个时候，瑶瑶醒来最想见到的，一定是你。【江末生愤恨的瞪了一眼陆远之和康宁，转身匆忙进房。
【吴文丽带着悲痛和仇恨，冷冷的看了一眼看宁，转头就走。陆远之：（叫住，哀求）师娘，对不起……
吴文丽：你先带她走吧……一切等瑶瑶醒了再说。
【陆远之无奈，扶起已经接近瘫软的康宁，一咬牙转身离开。33-8
景：苏宅/苏佩瑶房
时：黄昏 内外
人：陆远之、康宁
【苏宅后花园，陆远之来到苏佩瑶房间门口，敲门。
陆远之：康宁，刚刚白家来信儿了，瑶瑶的命保住了。
【房间内，康宁瑟缩着坐在床头，微微颤抖，却不说话。
陆远之：不过大夫说，虽然瑶瑶的命保住了，但也是九死一生，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她还很虚弱，所以需要静养。不过好在瑶瑶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你别太担心了。【房间内，康宁木讷，仍不说话，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臂。
【房门口，陆远之深深叹口气。
陆远之：事已至此，你就算再责怪自己，也于事无补，这是个意外……大哥今天也是气急了，他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师娘和瑶瑶要是真的心里有气，你就让她们多骂几句，没事儿，一切都会过去的。
【康宁还是不说话，陆远之无奈，转身离开。康宁抓着自己的头发，努力回忆。【闪回新拍：33-5 场，康宁主观视角。
【那敏冲着康宁啐了一口，疯婆子一样挥舞着棍子冲康宁打来。那 敏：你这个扫把星，别再来祸害我们！滚啊！
【康宁看着那敏冲过来的身影，只觉得炫彩迷幻，突然苏佩瑶冲到了眼前，迷幻中她自己也不知被谁推搡了上去，她觉得自己仿佛扑在了瑶瑶身上，什么都看不清，一片虚无，也不知到底是那敏伤了苏佩瑶，还是自己伤了苏佩瑶。
【耳边只能听见那敏的声音。
那 敏：（vo）你就是个扫把星！你生下来就是来讨债的啊！【闪回结束，康宁紧咬下唇，终于下定了决心。
康 宁：是我害了瑶瑶，是我害了孩子……
33-9
景：翡翠胡同/苏宅大门
时：晨 外
人：康宁
【天色刚刚亮，翡翠胡同里一个人都没有。
【苏家大门轻轻打开，康宁背着一个小包袱出来。
【她转身看了看苏家的大门，毅然离开。
33-10
景：白府/江末生房
时：晨 内外
人：江末生、苏佩瑶、白胜、灵双
【苏佩瑶躺在床上昏睡着，江末生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趴在床边也睡着了，另一只手还拿着苏佩瑶给孩子做的虎头帽（31-13 场）。这时白胜轻轻敲门，江末生醒了，顺手把虎头帽揣进怀里。
【他看看还在睡的苏佩瑶，轻手轻脚到门口，开门，出去，轻轻关门。江末生：什么事儿？
白 胜：康宁小姐来了，想要见少奶奶。
江末生：她还来做什么？不见！
白 胜：可是……
江末生：你去告诉她，我们白家不欢迎她，我不让人把她打出去，是看在远之的情面上。让她以后都不用来了。
白 胜：是。
【白胜离开，灵双端着药走来。
江末生：灵双，你喂完瑶瑶吃药，到书房来一下。
33-11
景：白府/大门口
时：晨 外
人：康宁、白胜
【康宁背着小包袱站在门口等着，白胜出来。
白 胜：你走吧。
【康宁没动。
白 胜：眼下少奶奶还没醒，少爷和夫人的眼泪儿都还没干呢，您就别在这个时候再给他们添堵了。
【白胜关门离开。
【康宁看着白府大门，忽然跪下，磕了一个头，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33-12
景：白府/书房
时：日 内
人：江末生、灵双
【江末生在书房里踱步，灵双在一旁汇报。
灵 双：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是姨太太的棍子打到了小姐，小姐才……江末生：（眼神狠戾）所以，如果不是康宁，瑶瑶根本不会去那种地方，如果不是康宁犯了烟瘾，瑶瑶更不可能受伤还没了孩子！
灵 双：倒也不是康宁小姐非要小姐陪着去的，是小姐说帮她去找阿玛……江末生：（怒火中烧）混蛋！她怎么能带着瑶瑶挺着八个月的肚子乱跑！还去那些不堪的地方？而且她明知道自己有烟瘾，还到处乱窜，这不是作孽么？灵 双：小姐对康宁小姐一直心有愧疚，生怕再把康宁小姐弄丢了。江末生：丢？这种脏心烂肺的女人就不该回来！从她回来，这个家就没太平过！你知道瑶瑶多喜欢孩子，等她醒来，你要我怎么面对她，怎么告诉她？【灵双一阵难过，江末生气得头疼，挥挥手。
江末生：你下去吧。
【灵双抹着眼泪退下，江末生心里的火憋的难受。
【他坐了下来，沉吟片刻，又从怀里掏出孩子的虎头帽看着。
【闪回，31-13 场。
苏佩瑶：我是他的娘，自然我亲手做的更暖和一些。
江末生：（摸着瑶瑶的肚子）你听见了没？看你娘对你多好？将来一定要听她的话，不许惹她生气，不然爹就揍你屁股。
【闪回结束，江末生拿着虎头帽，悲从中来，更觉切骨之恨，默默流泪。
33-13
景：苏宅/苏佩瑶房
时：日 内外
人：陆远之
【陆远之端着早饭来到门口，敲门。
陆远之：康宁，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好歹吃一口。不管大哥和瑶瑶如何责怪，咱们一起受着，可你不能不吃东西……
【房间里没有回应，陆远之继续敲门。
陆远之：康宁？你跟我说句话行吗？
【房间里还是没有回应，陆远之觉得不对，轻轻推门，却发现门没锁。【他急忙推开门进去，发现人去楼空。他上前打开衣柜，看见康宁带来的小包袱不见了，地上散落着砸碎的烟枪等零件儿。陆远之急忙往外跑。
33-14
景：仁心医院/大门
时：日 外
人：康宁、赵丽君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赵丽君穿着便服下班出来，却见康宁背着小包袱站在门口等着。康宁见到赵丽君，上前。
康 宁：赵伯伯说你昨天夜班，所以我来这儿等你。你有空聊几句吗？【赵丽君愣住。
33-15
景：咖啡厅
时：日 内
人：康宁、赵丽君、环境人物
【康宁和赵丽君坐在桌前。
赵丽君：瑶瑶的事我听说了，还想着下班去看看你和远之，没想到你会来找我。康 宁：你为什么要把那张字条给远之？
赵丽君：啊？
康 宁：那张写着我在天津地址的字条。
赵丽君：你……都知道了？远之告诉你的？
康 宁：（摇头）大家都是女人，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看的出你们之间不寻常。赵丽君：你别误会，是我一直喜欢他，他……他从没忘记过你。康 宁：（淡淡一笑）那你为什么让他去找我？
赵丽君：我是喜欢陆远之，做梦都想让他忘了你，可我也不屑做那种事儿。康 宁：你倒也是个直爽的人。
赵丽君：我也没你想得那么高尚。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是远之最大的心病。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他一天找不到你，你就会一直在他心里头。
康 宁：你就不怕我回来了，你和他更没机会了。
赵丽君：怕，我当然怕。我还是想堂堂正正和你较量一次，总比一辈子就输给一个见都没见过的名字要好，而且我也不是全无胜算。就算你们过去的感情再深，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人是会变的。只是我没想到，你会……
【赵丽君欲言又止，康宁苦笑。
康 宁：没想到我会变成这样儿是吗？怎么，看见我这样落魄，你心软了，打算放弃了？赵丽君：（犹豫）我……我当然没有。只不过，一切都要等你好了之后再说。所以你争气点儿，我知道鸦片很难戒掉，但远之说过，你从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他相信你，我便也相信你。
【康宁闻言感动，有些哽咽，随即笑笑。
康 宁：从今以后，你们再也不必为我费心了。
【赵丽君一愣，有点蒙，随即看见康宁的包袱。
赵丽君：你要去哪儿？
【康宁淡淡一笑。
33-17
景：苏宅/苏佩瑶房
时：黄昏 内
人：陆远之、赵丽君
【夕阳照进房间，陆远之呆坐在房中，不知道还能去哪儿找。【陆远之眼前的光线被挡住，一个人影来到门口，他急忙抬头。陆远之：康宁……
【却见是赵丽君站在门口，陆远之失望。
【赵丽君进来，看看地上砸碎的烟枪，再看看绝望的陆远之。赵丽君：康宁来找过我了。
【陆远之猛地抬头，冲到赵丽君面前。
陆远之：她在哪儿？
赵丽君：她走了。
陆远之：你为什么不拦住她！她去哪儿了？不行，我得去把她找回来，我不能再让她离开我。（不由分说就往外走）
赵丽君：她说让你别去找她。
陆远之：你说什么？
赵丽君：她说等她戒了大烟，自己会回来。
【陆远之愣住，一头雾水的看着赵丽君。
【闪回新拍，接 33-15 场，咖啡厅，日，内。
康 宁：（淡淡一笑）我不是要逃，我对不起末生和瑶瑶。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戒掉大烟，不要再让你们替我担心，也不会控制不住自己，伤害最亲近的人。到那时候我会去求瑶瑶和江末生的原谅，如果他们一辈子不肯原谅我，那我也应该承受这一切，我不会躲。赵丽君：那你来找我是？
康 宁：我听说洋人在城郊开了一间戒烟所，我想请你帮帮我。赵丽君：你想去戒烟所？你可知道那里和监狱差不多。
康 宁：再苦也不会比瑶瑶现在的心里苦。我心意已决，戒不了烟，我就不回来，就当是在坐牢。
赵丽君：远之知道吗？
康 宁：（摇摇头）他一定不会答应，所以我才找你帮忙。而且，你还要帮我劝住他，不要来找我。
赵丽君：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帮你？
康 宁：你刚刚不还说，要跟我较量一次吗？我不快点好起来，怎么跟你较量？【赵丽君被气笑了，康宁也笑了。
赵丽君：我开始明白，为什么远之对你念念不忘了。
康 宁：（笑笑）如果……如果我最后还是没能出来，远之就拜托你了。【康宁一脸真诚，赵丽君一愣，心中一疼，郑重的点点头。闪回结束。【苏佩瑶房，陆远之直愣愣的坐下，不敢相信。
赵丽君：那间戒烟所，是德国人开的，我打听过，的确有很多人从那戒烟成功。之前我没说，是因为在里面真的很辛苦，我怕她一个女人家，会熬不住。陆远之：她还说什么了？
赵丽君：（摇摇头）你……你若是想去看看她，我可以带你去。陆远之：（想了想，摇头）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怕我心软，也怕自己心软。既然她决定了，我能做的只有支持她。她让我等，我就在这儿等着她回来。【赵丽君看看陆远之，不由得轻轻叹气。
33-18
景：四合祥/内堂
时：日 内
人：江末生、坂本御三、佐藤、白福、白胜
【江末生坐在内堂，听着白胜汇报。
白 胜：少爷，小少爷的后事都办好了，三裁堂也送来了一些补品，说是转交给少奶奶的，您看您还有什么吩咐。
江末生：把东西退回去，瑶瑶和娘那，什么都别说。
白 胜：是。
【白福引着坂本御三和佐藤穿过院子来到内堂，佐藤手里拿着一些日式礼品。白 福：少爷，坂本先生来了。
【坂本和佐藤进门，江末生急忙起身，示意白胜和白福离开，佐藤把礼品放下。江末生：坂本先生……
坂 本：江老板，令夫人的事情我听说了，前些日子怕你不方便一直不敢打扰，今天听说你回了四合祥，特意来问候一声，这点薄礼，是送给令夫人的。江末生：坂本先生有心了，请坐。（对白福）上茶。
【坂本落座，佐藤仍在他身后站定。
坂 本：其实我今天来，是想问一问，上次我让人交给你的那份合同，有没有什么地方觉得不满意的，我们可以商量。
江末生：不瞒坂本先生，合作开店的事情，可能会有些变数，陆远之不愿意和坂本布行合作。我给您赔礼。（从架子上拿下上次坂本送的礼物）这个是您上次送的，完璧归赵。坂 本：江老板，我送出去的东西，是绝对不会收回来的。我就是想知道，陆老板为什么不答应？
江末生：这个……恕我直言，陆远之说，他不会和日本人合作。【坂本不满，江末生察言观色。
江末生：很抱歉坂本先生，我这个师弟，脾气一向傲得很。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话，可以自己去找他谈，但若是他哪句话得罪了你，也请你别放在心上。坂 本：（收起不满，又浮起笑容）江老板哪里的话，我当然信得过你。我只是觉得可惜，这都什么年代了，像陆老板这样的人，居然思想这么狭隘。江末生：（叹口气）我也是这么劝他，可他从小就这样，一意孤行，谁也劝不动。真是可惜了……【江末生假装惋惜，坂本一眼就看透了江末生意图，但仍装作不知道，顺着他说。坂 本：既然陆老板不愿意，那也不必勉强。其实我早看得出，江老板论能力和眼界，均在陆老板之上，而且有野心，有斗志！论手艺，四合祥百年老字号的名声更不必说，不如咱们两家联手，如何？
【坂本的话正中江末生下怀，他故作思考，继而淡淡一笑。
江末生：既然坂本先生这么有诚意，那不如我们就坐下来，重新谈一谈细则如何？【两人相视一笑，各怀鬼胎。
33-19
景：苏宅/练功房
时：日 内
人：陆远之、小伍子
【架子上摆着几匹不同颜色花色的布料，陆远之精心挑选，最终选中了一匹月牙白的素纱。他把料子拿在手里看了看，继而抖开铺在衣案上。
【陆远之认真的裁剪，仿佛在做一件艺术品，小伍子进来。
小伍子：二少爷，孟老板和乔老板他们都来了，说有急事儿，叫您赶紧去呢。陆远之：人在哪？
小伍子：都在正厅里等着呢。
【陆远之赶忙放下料子往正厅去。
33-20
景：苏宅/前院连正厅
时：日 内
人：陆远之、小伍子、孟老板、乔老板、焦老板
【陆远之穿过前院走进正厅，抱拳拱手，还未张口，乔老板就略带焦急的抢先。乔老板：远之，你听说了吗？
陆远之：什么事儿把老几位急成这样？
孟老板：四合祥和坂本布行一起要开间成衣店，这事儿你不知道？【陆远之愣了一下，急忙上前。
陆远之：您几位坐下，慢慢说。
【众人落座。
乔老板：这事儿都传开了，听说店面都选好了，气派着呢。
陆远之：（皱眉）这事儿之前大哥倒是跟我提过，可我没答应。孟老板：远之啊，按理说大家打开门做生意，他四合祥做什么，我们管不着。可那个坂本就是个笑面虎。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做起生意来霸道着呢。他布行里的布，都比我们的要便宜三成，这还让我们怎么做生意？
【陆远之微微凝眉。
焦老板：远之，不是我们夸张，坂本布行开业还不到俩月，我们的生意就跌了四成，这样下去还得了？
陆远之：他把价格压得那么低，还有得赚吗？
孟老板：当然没有了！虽说日本布料的成本要低一些，但也不会低到这个程度。他这就是在以本伤人！手段实在恶劣！
乔老板：是啊，等他把我们都挤垮了，到时候甭管什么价格，那都是他说了算，还怕赚不回来？【几位老板越说越生气，陆远之皱眉沉思。
焦老板：本来这日子就不好过，现在好了，四合祥都帮着他。孟老板：远之，这件事上如果末生不能明辨是非，那你就别怪叔叔伯伯们不给你和你师傅面子了，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陆远之：您先别急，这事儿我一定再找他好好谈谈，其实我们上次聊过，他只是觉得可以做成衣的生意罢了。
孟老板：他想找布行做成衣，不来问瑞蚨祥，不去问华阳商号，这是什么意思？焦老板：就是，人家既然不想跟咱一条船了，那也就别在咱商会待着了。孟老板：如今你是咱们商会的会长，你得拿个主意，这事儿怎么办？陆远之：各位叔伯的意思远之明白了，你们容我把这事儿探究清楚了，再给各位一个答复。
33-21
景：白府/前院连正厅
时：黄昏 内
人：陆远之、江末生、白胜
【江末生回来，穿过大门来到前院，白胜迎上来。
白 胜：少爷，陆老板来了，在里面等你半天了。
【江末生皱了皱眉，进去。
【正厅内，陆远之正在喝茶，见江末生进来，起身。
【江末生看了陆远之一眼，没搭理，自顾自坐下喝茶。
陆远之：大哥，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我今天来，真的是有要紧事儿要问你。江末生：如果你想问我和坂本合作开店的事儿，就不必了。
陆远之：（皱眉）孟老板他们说的是真的？你真打算和那个日本人合作？江末生：我这刚有点动静，就有人告状了，我说陆老板的腿脚怎么来得这么快。我四合祥做我自己的生意，一不偷二不抢，我就是要改革，就是要求变，就是要赚钱，有什么问题。陆远之：是非利弊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怎么……
江末生：（打断）陆老板管好你的三裁堂就行了，至于四合祥，不需要你操心！陆远之：大哥，你一定要这样和我说话吗？
江末生：你一日不跟那个女人断了关系，我只能这么对你。
陆远之：（叹口气）我明白了。既然你把话说开了，那我也不得不说几句。孩子的事儿，是我和康宁对不起你和瑶瑶，你想我们怎么赔罪都行。
江末生：赔？你赔得起么？那是一条命！
陆远之：大哥，杀人不过头点地，如今康宁已经把自己关进了戒烟所，她说了那里再苦也不会比大哥和瑶瑶心里苦，不戒烟她绝不出来，等她出来了再来亲自给大哥和瑶瑶赔罪。【江末生闻言不语，冷哼了一声不搭理。
陆远之：私事儿归私事儿，可你和坂本合作，不只是你四合祥一家的事儿，关系到咱们京城制衣行的团结。你可知就因为这件事儿，有多少人对你不满？甚至说你……江末生：说我什么？说我帮着日本人抢他们的生意是吗？做生意各凭本事，人家坂本财雄势厚，他们斗不过那是他们没本事，怪不到我头上！
【陆远之愣住，看着江末生，无言以对。
33-22
景：白府/江末生房
时：黄昏 内外
人：苏佩瑶、吴文丽、灵双
【吴文丽带着灵双，端了药走进房内，才发现苏佩瑶已然醒来，坐在床上发呆。吴文丽：（快步上前坐到床边）瑶瑶，你醒了！
【苏佩瑶闻声抬头看向吴文丽，满含泪水，扑进吴文丽怀里，放声大哭。苏佩瑶：娘！
吴文丽：（哄着苏佩瑶，落泪）好了好了，娘知道你疼，娘心里也疼，好孩子，哭狠了伤身体，可得好好养着。
灵 双：小姐福大命大，大夫说了，只要好好养着好好进补，还会再有孩子的。【苏佩瑶从吴文丽怀里钻出来，抱着吴文丽，脸上带着泪痕。苏佩瑶：娘，你说，这是不是我的报应。
吴文丽：你胡说什么呢？
苏佩瑶：如果当初我没有害了康姐姐一家，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吴文丽：傻孩子，这一码归一码，孩子的事我还要让远之和康宁对你有个交代。苏佩瑶：娘，康姐姐呢？
吴文丽：（面色一沉）我让远之把她带走了，我不想看见她。苏佩瑶：（摇摇头）这和他们没关系，那天康姐姐一直护着我，就连她犯了烟瘾也在极力控制没有伤害过我。可我眼看姨太太拿着棍子要打姐姐，我实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吴文丽：（心疼懊恼）你这傻孩子，什么能有你的命你孩子的命重要啊。苏佩瑶：娘，末生呢？
吴文丽：他正忙着呢，他这些日子心里也难受。
灵 双：夫人放心吧，大少爷最疼小姐了，要是知道小姐醒了不定多高兴呢。吴文丽：来，你先把药喝了。
【苏佩瑶点点头，乖巧的喝药，吴文丽满眼心疼。
33-23
景：白府/正厅
时：黄昏 内
人：陆远之、江末生
【陆远之和江末生仍对峙着，陆远之轻叹一声。
陆远之：大哥，此事非比寻常，你总不能为了一个坂本，得罪了全京城的同行不是？你可知道，今天众位叔伯们联合起来要我把你从商会除名。
江末生：除名？（心酸的苦笑）好啊，我同意！这会儿我总算是看出来了，说是同行兄弟，四合祥想挣钱众人来踩，当初四合祥有难的时候，如果不是你的那番劝说，谁又会主动出手帮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既然如此，跟他们也没什么仗义可言！
陆远之：你这样，真的是为了四合祥？
江末生：当然！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等到四合祥成功的那一天，我不信他们不来求我放他们一马。
陆远之：大哥，你只为了满足你自己的野心吧！
江末生：（愣了一下，冷笑）我的父母，我的师傅，我的孩子，都没有了，我还不能有野心么？
再说了，哪个人没有野心？你陆远之难道就没有？
陆远之：（看着江末生，无奈摇摇头）大哥，你可知你现在像谁？【江末生看了看陆远之。
陆远之：你越来越像莫青了。多说无益，你好自为之吧。
【陆远之转身离开，江末生仍旧意难平。
33-26
景：四合祥/白鹤年房
时：黄昏 内
人：江末生、白鹤年
【白鹤年正在书架前，整理着从前做衣裳的图稿、材料，分门别类。【他从书堆里拿出那本《天衣无缝》，微微叹了口气，也放在了书格里。【江末生推门进来。
江末生：干爹，你找我。
白鹤年：瑶瑶好些了么？
江末生：还是需要养着，没什么大事儿。
白鹤年：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说，你和坂本合作的事，我都听说了，我觉得陆远之说得有道理，你这一步走出去容易，想要回头可就难了。眼下这个局势，今天大家都觉着日本人的东西好，可到了明天说不定就觉得不好了。更何况咱们京城的制衣行里，从来没有和日本人合作的先例。
江末生：（不耐烦）没有先例难道我就不能做了？再说了，行会里的那些个老家伙们，一个个恨人有笑人无的，您管他们怎么样。而且我就不明白了，生意上合作而已，他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有那么重要吗？
白鹤年：你不懂，咱们虽说只是个做衣裳的，但这局势人心也不能不顾。更何况四合祥在北京城开了几十年，我不想临了落下个汉奸的名声。
江末生：我不过就是和日本人合作开个店，怎么就成了汉奸了？白鹤年：我这都是为了你，为了四合祥！末生，你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错了，四合祥可经不起了。
江末生：（生气的起身）我从进了白家的大门到现在，帮白家、帮四合祥做了多少事儿？没有我四合祥早就倒了，还能有今天？可你为什么总是只记着我的错处，就看不见我的好处呢？
白鹤年：难道我眼看着你要走上歪路，说一声也不行了吗？
江末生：如果您后悔了，现在就把四合祥收回去，我双手奉上。否则，这件事儿您就别再管了！【江末生说罢转身离开。江末生从房中出来，长长叹了一口气，纾解心中的闷气。他回头看看房门，想了想，郁闷的大步离开。
33-27
景：泰丰楼/大堂
时：夜 内
人：江末生、乔蓉儿、环境人物
【大堂里只有两三桌，江末生坐在角落里喝闷酒。中央一桌四个男人边喝酒边划拳，整个酒楼只听他们几个的声音。江末生厌烦的看了一眼，继续喝酒。这时乔蓉儿穿着粗布衣裳，带着一个小布包从楼上下来要走，被中间那四个男人拦住。
男人甲：这不是蓉儿姐吗？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下馆子？来来来来，我请你。
【男人甲说着要拉乔蓉儿，乔蓉儿急忙躲开。
乔蓉儿：我……我是来给老板娘送衣裳的，不是吃饭的，你们慢慢吃。【乔蓉儿要走，被男人一把拽住，乔蓉儿挣脱不开，其他几个人哄笑吹口哨。男人甲：看看你这小手，这么嫩，怪不得那么巧呢。正好，今儿我的衣裳也坏了，你也给我补补。
【男人说着拉着乔蓉儿的手就往自己衣服里塞，乔蓉儿吓得花容失色，奋力挣脱，啪的给了男人甲一个耳光。众人愣住，整个酒楼顿时安静了，众人纷纷逃跑，只有江末生还坐在角落里独自喝酒，并不理会。
【乔蓉儿慌了，转身就要跑。男人甲回过神，愤怒的一把搂住她。男人甲：敢打老子？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几个男人推搡起来，来回搂抱撕扯乔蓉儿，乔蓉儿想要往门口跑，另外几个人急忙挡住，乔蓉儿情急之下冲到江末生面前，噗通一声跪下，抱住江末生的腿。乔蓉儿：先生，求求您救救我……求求您……
【乔蓉儿声泪俱下，这时男人又过来拽乔蓉儿，乔蓉儿死死拽住江末生的腿哀求。乔蓉儿：求求您了……
【江末生看着哭成泪人儿的乔蓉儿，又看向狰狞的男人甲，摇摇晃晃的起身，忽然拿起酒坛子砸在了男人甲头上。男人甲愣住，摸了摸自己的头，满手的血。男人甲：打他！
【四个人一起冲上去打江末生。江末生喝多了根本不是对手，几下就被打倒在地。乔蓉儿：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乔蓉儿上前要拉开众人，可根本拉不动，自己反而摔倒，手扎在了碎瓷片上。【乔蓉儿急忙拿起一片碎瓷片，用尖锐处抵着自己的脖子。
乔蓉儿：（大喊）别打了！再打我就死在这儿！
【众人停手，男人甲看着乔蓉儿手里的瓷片和脸上决绝的表情，有点慌。男人乙：真闹出人命就麻烦了。
【男人甲瞪了乔蓉儿一眼，又狠狠踹了一脚地上的江末生，带着众人离开。【乔蓉儿瘫倒在地，急忙过去查看江末生。
乔蓉儿：先生？先生！
【江末生头上带伤，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乔蓉儿，笑了笑，昏了过去。
33-28
景：乔蓉儿家
时：晨 内
人：江末生、乔蓉儿
【江末生头上缠着纱布，慢慢睁开眼，却发现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他勉强坐起身，却觉得头疼欲裂。他环视四周，见是一个破旧简陋，却收拾得干净整洁的房间。他看向自己，发现自己只穿着里衣，他再看看四周，发现床边上有一件女人的外衣，顿时有点慌。江末生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这是哪儿。这时乔蓉儿只穿着家常的里衣进来，一只手上缠着纱布，见江末生醒了，高兴的过来。
乔蓉儿：你醒啦！
【江末生本能的向后躲，又见乔蓉儿只穿着里衣，急忙扭头。【乔蓉儿也意识到，尴尬，急忙拿起床边的外衣穿上。
乔蓉儿：（解释）大夫说你不会那么快醒，我……我守了你一夜，刚才看见自己衣裳也沾了血，这才换下去……
【乔蓉儿穿好衣裳，江末生这才转过头。
江末生：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
乔蓉儿：先生，你都忘了？昨天晚上在酒楼，是你救了我。
【江末生皱眉，看着乔蓉儿仔细回想。脑海里闪现出昨晚酒楼的零星片段。【闪回，33-27 场。
【乔蓉儿抱着江末生的腿哭着求他。江末生用酒坛子砸男人甲。【乔蓉儿用碎瓷片威胁要自杀。江末生昏倒前最后看见的乔蓉儿的脸，闪回结束。【江末生恍悟，急忙下床，却因腿上也有伤，差点摔倒，乔蓉儿急忙扶住。乔蓉儿：先生慢点儿，你浑身都是伤，幸好大夫看过了，说都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江末生：我衣服呢？
乔蓉儿：在这儿。
【乔蓉儿急忙拿过江末生的外套，帮他穿上。
乔蓉儿：你衣服上都是血，我连夜洗了用火烘干了。
【江末生慌里慌张的穿好衣服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住，还是不放心，一咬牙转身看着乔蓉儿。
江末生：请问姑娘……昨晚……昨晚我……我们……
【乔蓉儿闻言，脸腾地红了，低下头。
乔蓉儿：先生想哪儿去了？昨晚你为救我受伤，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又叫不醒你，只好先把你带回家，又请了大夫。
江末生：（松了口气）既然这样，那昨日之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不必谢我，我也绝对不会对第三个人讲，请姑娘放心。
乔蓉儿：乔蓉儿。
江末生：什么？
乔蓉儿：我叫乔蓉儿。先生尊姓大名？
江末生：（犹豫一下，见乔蓉儿一脸坦荡）在下江末生。
乔蓉儿：江先生救命之恩，蓉儿谨记在心。你我行得正坐得端，就算外面有什么闲言碎语，我也是不在乎的。先生不用多虑。
江末生：（尴尬笑笑）是我小人之心了，乔姑娘如此坦荡，我真是庆幸昨天晚上做了件好事儿。日后姑娘若是有困难，可到四合祥找我。
乔蓉儿：前门大街那家四合祥？
江末生：正是。（看看外面天色大亮）我得走了，告辞。
【江末生推门出去，乔蓉儿目送他离开，转身回到床上坐下，却发现江末生落下了手帕。乔蓉儿拿起江末生的手帕，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甜甜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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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府/江末生房
时：日 内
人：苏佩瑶、灵双
【灵双帮苏佩瑶梳头，苏佩瑶眼眶深陷，显然一夜没睡。
灵 双：我一早去书房看过了，大少爷没在。小姐，大少爷一夜没回来，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儿。我看这次他可能是真的生气了。回头他回来，你就别再跟他提生意上的事儿了吧。苏佩瑶：我也是担心他，担心这个家。
灵 双：生意上的事儿我不懂，可我觉着大少爷说的没错，谁都可以不信他，但小姐是他的妻子，连你都不信他，那他也太可怜了。
【苏佩瑶想着灵双的话，愣住了。
灵 双：小姐，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你可别生气。
苏佩瑶：（笑着摇摇头）你年纪比我还小两岁，居然也懂得这些。看来是时候让娘给你挑个婆家了。
灵 双：（害羞）人家是替小姐你着急，你反倒拿我取笑。
【苏佩瑶看着灵双，心情也不由得好了些，笑了。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