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集
郑万隆、虢爽、耿薇娜、郭建新、王紫白2022-05-17 17:5110,813

  21-1

  景:河边

  时:黄昏 外

  人:陆远之、康宁

  【两人坐在河边,看着夕阳照在河面上。

  康 宁:原本是要你来看我风采的,现在怎么办?你害我丢了报社的工作。陆远之:(笑笑)你这人也太不讲道理了,我明明是在帮你。康 宁:我可没让你帮。

  陆远之:那我也没让你帮,你还帮我?

  【陆远之举了举自己受伤的手。

  康 宁:我愿意,你管不着。

  陆远之:我也愿意,你管不着。

  【两人相视,都笑了。陆远之用受伤的右手拉起康宁的手,还是有点吃力。陆远之:你看我,现在连想牵你的手怕是都牵不住。

  【康宁反手拉着陆远之的手。

  康 宁:那就换我牵你。

  陆远之:(感动的看着康宁)你不后悔?

  康 宁:你敢后悔,我绝不会饶了你。

  【陆远之低头纠结,继而抬头,目光坚定的看着康宁。

  陆远之:我陆远之此生,定不负你。

  【康宁眼眶泛红。陆远之用没受伤的左手拉住康宁的手。

  陆远之:我想通了,就算我的右手真的废了,我还有左手,我绝不会让你和师娘、瑶瑶吃苦,我还要重振三裁堂。

  【康宁点点头,靠在陆远之肩头。

  康 宁:这才是我认识的陆远之……

  21-9

  景:尚德女子学堂/教室

  时:日 内/外

  人:陆远之、康宁、女学生若干

  【校园上空响起手摇的铃声,教室内,康宁合上书。

  康 宁:今天就先讲到这儿,如果谁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女学生:起立!

  【众女学生起立敬礼,康宁回礼,众女学生三五成群的离开,康宁慢慢收拾东西。【窗外响起一声口哨,康宁抬头,见陆远之趴在窗口,笑嘻嘻看着她。【康宁急忙来到窗口。

  康 宁:你怎么来了?(紧张的左右看)让学生们看见该笑话我了。陆远之:我在窗根底下听了一堂课了,都给我听睡着了。

  康 宁:(打了陆远之一下)像你这种顽劣的学生,就该打。【陆远之笑着拽住康宁打自己的手。

  康 宁:(小声)放开,让人看见。

  陆远之:走,我有样东西急着想给你看。

  康 宁:什么宝贝东西都不能等,还巴巴的跑来这儿?

  陆远之:你看了就知道了。

  【康宁笑着点点头。

  21-11

  景:尚德女子学堂/教室内

  时:日 内

  人:陆远之、康宁

  【康宁和陆远之坐在操场无人的角落,陆远之郑重其事的把一个布包放在康宁面前,示意她打开。康宁慢慢打开,见是一件款式简单的旗袍,惊喜的拿起来看。康 宁:这是……你做的?

  陆远之:(点点头)手工差了点儿,盘扣和镶边都是师娘帮我做的,但是我自己亲手裁亲手缝的。

  【康宁仔细看旗袍的针脚,有些不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陆远之,陆远之淡然笑笑。陆远之:怎么样,服气了吗?就算我用左手,也比你缝得好。【康宁原本还难过,却被陆远之逗笑了。

  康 宁: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差?我的女红也是宫里的嬷嬷教的。陆远之:你还不承认?我见过你绣的鸳鸯,简直野鸭子都不如。康 宁:你怎么见过?(恍悟)盼夏!

  陆远之:怪不得你绣完了都不敢送给我,是怕丢人吧?

  康 宁:你少得意,就你现在这手工,连你师父一半都不如,我看三裁堂重开了你怎么办!【康宁说完就后悔了,担心的看陆远之,陆远之却笑笑。

  陆远之:怎么样,真话说出来,也不是那么难对不对?

  康 宁:远之……

  陆远之:我知道自己现在可能就连个乡下的裁缝都不如,要想重振三裁堂的威名还差得远呢。不过没关系,(举起自己左手)我能感觉到,它一天比一天灵巧,至少眼前我能做些什么养活师娘和瑶瑶,你也能少些担心。

  【康宁拉住陆远之的手,点点头。

  21-13

  景:三裁堂/门口

  时:日 外

  人:陆远之、康宁、小伍子、两名少妇、环境人物

  【陆远之在三裁堂门口支了张桌子,上面笔墨纸砚,尺粉图样,一应俱全。小伍子把各式布料摆在一旁,往来之人有人驻足观看,指指点点。

  小伍子:二少爷,咱这么着,能有人来么?

  陆远之: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有,再说了,在家也是呆着,在这也是呆着,就算一个人没有,也还看看景呢。

  【两个少妇打扮的人经过,停下来看。

  陆远之:两位是想做衣裳吗?我们这有很多旗袍的款式……

  【不等陆远之说完,少妇甲打断。

  少妇甲:(对少妇乙)算了吧,那么贵的料子,万一给做坏了怎么办?还是去四合祥吧。【两人离开,陆远之无奈叹口气,一转眼看见康宁拿着手袋笑吟吟地站在巷口。康 宁:几天不见,你倒是长进了,这种臊脸皮的事儿,如今也做得出来了。

  陆远之:这有什么的,三裁堂如今是个空架子,我才是三裁堂的顶梁柱,只要我能立住了,重开三裁堂还不是早晚的事儿。

  康 宁:嗯,像是陆远之说的话了,听你这意思,衣裳是拿得出手了。陆远之:走,你跟我去看看。小伍子,看摊儿!

  【陆远之拉起康宁往苏宅走去,小伍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21-14

  景:苏宅/练功房/前院

  时:日 内外

  人:陆远之、康宁、苏佩瑶、灵双

  【康宁看着陆远之新作的样衣,陆远之给她倒了一杯茶。

  康 宁:这次的手工比给我做那件好多了。

  陆远之:(笑)行了,想说什么别憋着,这种手工,还不如宫里普通的绣娘吧?康 宁:你干嘛非要跟以前宫里的人比?我看现在京城很多裁缝,也不过就这样。可能还不如你。

  陆远之:可我是苏敬安的徒弟,实话说,这种手艺我也不敢挂三裁堂的名。康 宁:不是说好了不着急,慢慢来嘛。

  陆远之;(叹口气)我可以等,但家里日常都要开销,师娘把陪嫁的首饰都当了,天天坐在屋里做绣品,一绣就是一整天,师娘盼着三裁堂能重开,我也是,师父走了,可三裁堂是念想……

  【陆远之喋喋不休的抱怨着,康宁上前,握住他的手,平静的看着他,陆远之渐渐平静下来,笑笑。

  陆远之:我没事儿,这些话在我心里憋久了,我也就是见了你才抱怨几句。康 宁:我知道。

  【两人相视一笑。

  陆远之:其实我也明白,裁缝的手废了,就等于厨师没了舌头,谁还能信你?偏偏我现在左手还是差这点儿火候,只能做些平常的衣裳,做不得华丽的礼服,不然也能告诉大家,我陆远之是可以的。

  【康宁被陆远之的话启发,眼前一亮。

  康 宁:寻常布衣也好,锦绣华服也罢,现在咱们最要紧的就是尽快有生意赚钱对吧?【陆远之点点头。

  康 宁:今天校务会上,庄校长提起,如今是新社会了,学校里的学生们也应该有新气象,于是有人提议做秋装的校服。

  【陆远之闻言,立刻明白了康宁的意思。

  陆远之:女学生的校服,自然不能太过繁琐,正适合我做。

  康 宁:这笔生意要是拿到了,那可是一百六十多件呢。

  陆远之:(顿时来了兴致)这笔生意我要了!

  康 宁:(噗嗤笑了)你说要就给你啊?庄校长说了,女子学堂的校服,既要舒适方便,又要体现学生的风貌,你做得到吗?

  陆远之:(凑到康宁面前)我能不能做到,你还不清楚吗?

  康 宁:(脸红,退一步)你正经点儿。

  【陆远之拉着康宁就往外走。

  康 宁:干嘛去?

  陆远之:干正事儿啊。既然要给女学生做校服,就得知道她们喜欢什么不是吗?

  康 宁:那也不急在这一时……

  【不等康宁说完,陆远之拽着康宁就走,康宁无奈笑着跟他离开。【苏佩瑶带着灵双,看见陆远之拉着康宁的手从里面出来,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却没看见苏佩瑶。苏佩瑶愣住,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的背影消失,忍不住握紧拳头,生气的往正厅走去,灵双无奈也追上去。

  灵 双:小姐……

  21-16

  景:苏宅/正厅

  时:日 内

  人:吴文丽、苏佩瑶、灵双

  【吴文丽在正厅拿着绣绷绣手绢,见瑶瑶生气的进来,坐下一言不发的生闷气。吴文丽:怎么了这是?

  【苏佩瑶没说话,吴文丽看灵双。

  灵 双:二少爷……和郡主一起出门,被小姐撞见了。

  【吴文丽示意灵双离开,起身坐到苏佩瑶身边。

  吴文丽:瑶瑶,这段时间你心情不好,远之和康宁也都让着你。可事已至此,你还是看开点儿的好,不然到头来,为难的是你自己。

  苏佩瑶:我知道远哥哥不喜欢我,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一直都把康宁当成我的亲姐姐,可偏偏是她抢走了远哥哥。

  吴文丽:是你的,就谁都抢不走。不是你的,你也争不来。这俗世的姻缘,早就写在了月老的姻缘簿上。你和远之……没夫妻的缘分,也不能强求。苏佩瑶:那他和康宁就有吗?

  吴文丽:他和康宁能不能走到最后,还要看他们的造化。倒是你和末生……苏佩瑶:(尴尬)娘……

  吴文丽:末生是怎么对你的,娘看得一清二楚。他是做错过,但他也诚心悔过了。一个女人一辈子求的,不过就是个疼爱自己的夫君,孝顺自己的儿女。你好好想想娘的话,别耽误了自己一辈子。

  【苏佩瑶委屈的靠在吴文丽怀里。

  苏佩瑶:娘,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我就是不甘心。

  【吴文丽无奈叹口气,心疼的摸着苏佩瑶的头发。

  21-17

  景:苏宅/练功房

  时:夜 内外

  人:陆远之

  【空镜:万籁俱寂,翡翠胡同和苏宅内外一片安静,只有练功房一灯如豆。【陆远之坐在衣案前,用左手画着设计图,衣案上和地上散落着不要的设计图。他终于画好一张,是款式简洁的长袍,直筒略带腰身,袖子到小臂,也是小直筒,只镶了一道窄边,一字扣,其余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陆远之看着设计图,满意的点点头。他起身拿起衣案上早准备好的几匹料子,挨个看,都觉着颜色不合适,郁闷的又放下。

  【陆远之琢磨着,忽然看见衣案角落放着的一批没有染色的白棉布,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兴奋的拿起白棉布,笑了。

  21-18

  景:尚德女子学堂/教学楼门口

  时:日 外

  人:陆远之、康宁、环境人物

  【康宁站在门口焦急的等着,终于见陆远之拿着一个盒子不紧不慢的走来。康 宁:你总算来了。

  陆远之:时间还早呢,急什么?

  康 宁:你到底做了件什么样的校服,给我看看。

  【康宁要打开盒子,陆远之却笑着举了起来。

  陆远之:那可不行。这个要到了庄校长面前,一起看。

  康 宁:我看也不行?

  【陆远之神秘的摇摇头,凑到康宁耳边。

  陆远之:那样就没有惊喜了。

  康 宁:神秘兮兮的,我告诉你,要是等一下庄校长不满意,我也帮不了你。陆远之:这个你放心,我保证庄校长看完一百个满意。

  【陆远之得意的笑笑,康宁白了他一眼,也忍不住笑了。

  康 宁:别美了,快走吧。

  【康宁拉着陆远之进教学楼。

  21-19

  景:尚德女子学堂/校长室

  时:日 内

  人:陆远之、康宁、庄书影(校长)

  【尚德女子学堂空镜。

  【校长室内,庄书影坐在沙发上,康宁和陆远之站在对面。

  庄书影:陆先生,康老师说你自愿为我们学校的学生设计校服,但有件事情我要事先说清楚。虽然我们学校有一百六十多位学生,但一半以上的家境都不富裕。因此就算你接下了这单生意,利润可能也很微薄。说句不好听的,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儿。陆远之:这个康宁已经跟我说过。既然庄校长这么坦诚,那我也实话实说。别说利润微薄,就算是不赚钱的买卖,我也得做。更何况我觉得给学生们做校服,不只是一单生意,也是一种贡献。如果北京城里的女学生们都穿上了我陆远之做的校服,那也是一份荣耀。庄书影:(点点头)陆先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也一直对你做出来的校服报以期待,希望陆先生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陆远之笑笑,打开盒子,示意康宁拿出校服。康宁取出校服,展开,自己也惊呆了,见是一件白色棉布的长袍,只滚了三道黑色的滚边,另外领口是小立领,干净利落。庄书影看着校服,不由得皱眉。

  庄书影:陆先生这不是开玩笑?

  陆远之:旗人不穿白袍,认为这是丧服,因此也从没人会做白色的旗袍。可您上街看看,很多女学生其实很喜欢穿白色的袄服甚至长裙。洋人觉得白色代表着纯洁,正如学堂里这些学生们,她们在新社会,接受新式教育, 自然应该有全新的样貌。因此我选了白色做校服的底色。她们现在或许只是一张白纸,未来会在上面涂上什么颜色,全看她们如何努力。庄校长,你还觉得白色不合适吗?

  【康宁看着陆远之,暗暗伸出大拇指。

  庄书影:(点点头)有意思,继续说。

  陆远之:我选择白色还有另外一层考虑。您刚刚也说了,学堂里的学生大多家境一般,做一件校服对她们来说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校服日日都要穿,舒适美观之外,结实耐穿也很重要。丝绸是不能用的,染了色的棉布都不如未染色的白布结实耐用,造价又低,最适合学生们穿着,这也是我做这件校服的初衷之一。庄书影:好,(看康宁)陆先生见识甚广,又思虑周全,我很满意。【康宁松口气,高兴的看陆远之。

  陆远之:那好,我会尽快带三裁堂的师傅们来,为贵校的学生们量身。庄书影:(伸出手)那就辛苦陆先生了。

  【陆远之看着庄书影(校长)的手,不知道要做什么,康宁笑着和庄书影握手。康 宁:谢谢庄校长。

  21-20

  景:翡翠胡同

  时:日 外

  人:陆远之、康宁、环境人物

  【康宁和陆远之一边聊天一边走在街上。

  康 宁:校服一拿出来真的吓了我一跳,我多怕庄校长当场就翻脸。陆远之:那你也太小看你们庄校长了。你不是说她是留过洋的,洋人又不忌讳穿白。反倒是你,好歹也是个老师,怎么连我的见识都不如?

  康 宁:行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一百六十多件校服,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你做得完吗?

  陆远之:靠我自己肯定不行,虽然师娘把从前三裁堂的伙计留了一部分养在家里,但毕竟还是散了许多人……

  【两人沉默走了一段,陆远之忽然眼前一亮。

  陆远之:对了,你知不知道哪儿能买到缝纫机。

  康 宁:缝纫机?

  陆远之:对!就是当初威尔摆擂台时候用的那种缝纫机。有了那个机器,缝衣服就不用愁了,说不定就能在四个月内做完。

  康 宁:(想了想)好,我去帮你打听打听,东交民巷的洋行里应该有,但是价钱应该不会便宜。

  陆远之:钱我来想办法。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翡翠胡同口,康宁停住脚步。

  康 宁:我就到这儿了,万一被瑶瑶看见不好。

  陆远之:(叹口气,拉起康宁的手)委屈你了。

  【陆远之无奈笑笑,康宁笑笑,转身离开。

  【陆远之目送康宁离开,叹口气,也转身向家门口走去。

  21-21

  景:苏宅/陆远之房

  时:夜 内

  人:陆远之、吴文丽

  【陆远之看着账本,左算右算,也算不出钱来,郁闷的扔在一边,吴文丽敲门。吴文丽:远之……还没睡吧?

  【陆远之急忙开门。

  陆远之:师娘,您还没睡?

  吴文丽:(进门)年纪大了,睡不着……(看见桌子上的账本)三裁堂的账面上,已经没什么钱了吧?

  陆远之:(急忙收起账本)师娘,这些事儿就让我去操心吧。您该吃吃该喝喝,什么烦心事儿都别往心里搁。

  【吴文丽笑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套翡翠耳坠子和镯子。陆远之:师娘,你这是……

  吴文丽:拿去换点钱,看看够不够买你说的那个缝纫机。

  陆远之:师娘,你体己的东西剩下的已经不多了,这个你收回去。吴文丽:远之,听师娘的。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

  陆远之:师娘,对不起,师父走了这么久,我也没能重开三裁堂。吴文丽:好孩子,你走的每一步我都看见了,现在这不就是一个好的开始么?陆远之:师娘,你放心,我一定会用心把每一件事做好,还有之前你当掉的那些,我都会一并给你赎回来。

  吴文丽:好,师娘等着。

  21-22

  景:警察局/门口

  时:日 外

  人:江末生、郭飞宇

  【江末生在门口等待,来回踱步,神思忧虑。

  【郭飞宇拿着一份文件从警察局里跑了出来,江末生迎了上去。江末生:怎么样,成了?

  【郭飞宇把文件袋拍在江末生胸口。

  郭飞宇:郭三爷亲自出马,就是局长也得给三分薄面,你看看。【江末生打开档案袋,抽出文件,上面是查封三裁堂的案底,如今盖上了结案的红章,还有局长的签名。江末生心里踏实了,露出笑容。

  郭飞宇:当初这事儿就模棱两可,可是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谁都不好开这个口,现在过去那么久了,再加上……

  【郭飞宇比了比数钱的手势。

  郭飞宇:不过大哥,你这次可是够下本儿的,这些年你在四合祥挣的钱都搭里头了吧。江末生:就当还了师父这么些年的养育之恩吧,我不能看着师娘和瑶瑶这么过下去,远之的手已然这样了,三裁堂就算不能再度辉煌,但养活这一家人,总是没问题的。郭飞宇:要我说,你们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斗来斗去都多余。【江末生看了郭飞宇一眼,转头就往外走去。

  郭飞宇:诶你等等我,怎么还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了!

  21-23

  景:三裁堂门口/店面

  时:日 内外

  人:陆远之、江末生、苏佩瑶、郭飞宇、吴文丽、小伍子、阿泽、富贵【三裁堂门口,郭飞宇带着几名警察上前撕掉了封条,拆下木板,重新挂上招牌。【三裁堂三个大字在阳光下分外耀眼。

  (还是之前被苏敬安抢出来的那块,踩踏坏的地方已经修补好)【吴文丽、江末生、苏佩瑶等人站在一旁看着,心中百感交集。最后一块木板拆下来,郭飞宇转头看向吴文丽。

  【吴文丽走上前,从腰间解下钥匙,颤巍着打开门锁,推开了门,江末生和苏佩瑶跟了进去,三裁堂内,一切如旧。吴文丽拉起江末生的手。

  吴文丽:末生,三裁堂能重开,多亏了你。师娘替你师父,谢谢你。江末生:师娘,你这么说,就是拿我当外人了。我能帮的当然要帮,何况也不光是我的功劳,还有郭子的一份呢。

  郭飞宇:我这,举手之劳。这下大哥的一桩心思也了了,等远之回来看见,也能明白大哥的苦心了。(一转念)对了,警局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吴文丽点点头,郭飞宇离开,吴文丽还是有些担忧地看向江末生。吴文丽:可白家那边……

  江末生:干爹都知道,干爹说了,他和师父的恩怨已经了了,今后不会再为难你们,更不会为难我,您尽管放心。师娘,我想去裁制房看看。

  【吴文丽点点头,江末生往后面走去。

  21-24

  景:三裁堂/裁制房

  时:日 内

  人:陆远之、江末生

  【陆远之走进裁制房,看见江末生站在衣案前,手里拿着苏敬安留下的戒尺。陆远之:大哥,小伍子告诉我了,三裁堂开业的事儿,多谢你。【江末生回过神,看见陆远之站在门口,仿佛心里卸下了包袱,淡然处之。江末生:我十三岁那年第一次跟着师父进三裁堂,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陆远之轻轻走进裁制房,笑笑。

  陆远之:那时候我不知道有多羡慕你,背地里没少骂师父偏心。江末生:其实师父一直最疼的,都是你,这戒尺从来也没落在过你身上。陆远之:(点点头)是我愧对师父,就连重开三裁堂,都要靠你。江末生:(上前拍拍陆远之的肩膀)师父养我教我,就当是我还给他的,你不用心存芥蒂,以后三裁堂还是要靠你。(看着陆远之的左手)练得怎么样了?陆远之:(摇摇头)差得远呢。

  江末生:(暗暗松口气,真心的安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以后不管是三裁堂还是苏家,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陆远之:大哥,谢谢你,我以前太过冲动,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江末生:过去的就过去吧。连干爹都能放下和师父的恩怨,我们兄弟有什么放不下的,你说呢?陆远之:这些年,我其实一直盼着这一天。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泯恩仇。

  21-26

  景:四合祥/店面

  时:日 内

  人:白鹤年、白胜、焦老板、乔老板

  【白鹤年站在门口,看着街上稀少的行人,白胜快步从外面回来。白 胜:老爷,三裁堂挂牌开张了。

  白鹤年:陆远之呢?

  白 胜:看着……右手是真的废了。

  【白鹤年点点头,转身回去坐下。

  白 胜:其实老爷也不用担心,当初在大牢里,魁五可是一点儿都没留手。白鹤年:(叹口气)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还是小心点儿的好。白 胜:老爷若是真放心不下,怕三裁堂东山再起,当初不答应大少爷不就行了?白鹤年:你不懂,末生心里头觉得对不起苏家,又对苏佩瑶一往情深,我若不答应,他也会想别的法子,到时候反而会让我们父子离心。而且……我答应过苏敬安,不难为孤儿寡母。白 胜:老爷还说大少爷心软,我看您也一样。

  【白鹤年叹口气,乔老板和焦老板提着礼物进来。

  乔老板:白老板……

  白鹤年:乔老板、焦老板……二位怎么得空来了?今个儿三裁堂开业,你们没去凑个热闹?焦老板:满京城谁不知道三裁堂能重开,那是你白老板的施舍?再说那个陆远之手都废了,还怎么当裁缝?我看这三裁堂开了也早晚得倒。

  乔老板:白老板以德报怨,那是咱们京城制衣行的典范,以后大家还得多仰仗仰仗您呢。这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

  白鹤年:两位太客气了,来,里边请,

  【白鹤年得意的笑了。

  21-27

  景:三裁堂/门外/店面

  时:日 内外

  人:吴文丽、苏佩瑶、赵振庭、郭飞宇、孟广良、小伍子、阿泽、富贵【店内早已放满布匹、新旗袍样衣、各种饰品刺绣样品,一切焕然一新。【但店里除了吴文丽等人,却没有一个客人。

  吴文丽:(有点坐不住了)小伍子,我让你派的请帖,你都送到了?小伍子:夫人,都送到了,一听说三裁堂重开,还都说要来道喜呢。苏佩瑶:这都什么时辰了,要来的早该来了。

  【江末生轻轻拽了拽苏佩瑶,示意她别说了。众人沉默,孟广良提着贺礼进来。孟广良:恭喜恭喜!

  【吴文丽急忙带着陆远之、苏佩瑶迎上前。

  吴文丽:孟老板……

  孟老板:恭喜嫂夫人,三裁堂重新开张,苏老板在天有灵也一定会高兴的。吴文丽:谢谢孟老板。快,看茶!

  【苏佩瑶急忙倒了一杯茶给孟广良。

  苏佩瑶:孟老板,请喝茶。

  【孟广良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环视四周。

  孟广良:哟,敢情我还是第一份儿?

  吴文丽:孟老板不只是第一份儿,怕也是今天唯一来贺喜的同行了。【孟广良会意,尴尬笑笑,叹口气。

  孟广良:你也别怪他们,远之呢?

  吴文丽:在后面做衣裳呢,你也知道三裁堂如今不比从前,他又伤了手,这孩子要强的很,恢复的还不错。孟老板能来,我感激不尽。

  孟广良:我和敬安几十年的交情,这一趟我当然要来,往后的生意会越来越好的。

  【此时门外传来赵振庭的声音。

  赵振庭:生意都是人做出来的,只要人还在,生意就不用愁。【赵振庭和郭飞宇一起进来。

  【郭飞宇拍拍手,六个警察每人扛着一个花牌,摆在门口两侧。郭飞宇:怎么着,这排面儿够意思吧?

  苏佩瑶:郭子哥,咱们家是开店,你弄这么多警察来,把客人都吓跑了。郭飞宇:你懂什么,我这是告诉街坊四邻,你们三裁堂,上头有人!【苏佩瑶哭笑不得。

  郭飞宇:这可不是白给你的,我这忙前跑后的,我得让远之给我置办一身新行头!赵振庭:(对郭飞宇)去去去,我还在这儿呢,哪就轮到你了?嫂子,三裁堂重开的第一单生意,那必须是我的。给我选批好料子,我得做身新大褂。【吴文丽愣了一下,孟广良见状,笑着起身。

  孟广良:既然这样,嫂夫人,回头也给我做一件儿,料子我自己出。郭飞宇:哟,那可得抓紧了。(指了指几个警察)我还答应了这几个兄弟们,一人送他们一身衣裳呢。

  吴文丽:(感动)行,那我谢谢各位!

  【小伍子跑进来。

  小伍子:夫人,有人送来了拜帖,说少爷订的缝纫机到了。

  吴文丽:(一愣)送来的人没要尾款么?

  【小伍子摇摇头,吴文丽拿过拜帖打开,目露温柔。

  吴文丽:难为这孩子了。

  【苏佩瑶也看到了拜帖上康宁的名字,脸色一沉。

  21-28

  景:铁狮子胡同

  时:日 外

  人:康宁、盼夏

  【康宁面露笑意,带着盼夏往家走去。

  盼 夏:(一脸不高兴)这叫什么事儿啊?咱们巴巴的去祝贺三裁堂重新开张,可却连面都不能露。那缝纫机的尾款,可是花了主子一个月的薪水呢。

  康 宁:(毫不在意)我去了怕瑶瑶见了不开心,大喜的日子里别给人添堵。盼 夏:可主子心里就不堵吗?这么重要的日子,陆公子应该也想见到主子吧?康 宁:(笑了)我和远之之间,不在乎这些。我知道他心里高兴,他也知道我陪着他高兴,这就够了。

  21-29

  景:三裁堂/裁制房

  时:日/夜 内

  人:陆远之、苏佩瑶、小伍子、灵双、灵云、富贵、阿泽、伙计若干、洋人【一组镜头。

  【一大叠写着尺寸的图纸放在桌上。

  【小伍子和富贵、阿泽等伙计忙着分拣图纸和分白布。

  【灵云、灵双在一旁帮忙做一字盘扣。

  【陆远之(左手)利落地裁着一幅月白色棉布。

  【陆远之坐在缝纫机前,一个洋人教他怎么用缝纫机,陆远之踩了一下,吓了一跳,苏佩瑶憋住笑。陆远之慢慢的踩缝纫机,终于能顺利缝了一小段,一高兴多踩了几下,线头被卡住了。【苏佩瑶开始做一字盘扣。

  【陆远之终于能熟练的使用缝纫机了,苏佩瑶忙着给校服镶滚边,富贵小伍子将做好的校服包着一张写了名字和班级的图纸,放一旁。旗袍上又叠上了另一件款式相同的旗袍,很快变成一整叠的旗袍。

  21-30

  景:尚德女子学堂/门口

  时:日 外

  人:陆远之、康宁、女学生若干

  【陆远之和康宁站在校门口对面的树荫下,陆远之盯着学校门口。【康宁好奇的看着他。

  康 宁:你一大早把我叫这儿来,然后一句话也不说,到底要干什么?陆远之:嘘……来了来了。

  【陆远之一脸兴奋,只见两个女学生穿着陆远之做的校服,边走边聊的走进学堂。陆远之:看见没,她们穿我做的校服了。

  康 宁:(乐了)学校颁布了规定,她们当然要穿了。你等了半个多时辰,就是为了看这个?她们身上的校服,不都是你做的。

  陆远之:我做的是一回事儿,看着这么多人都穿上我做的衣裳,还是头一遭。【康宁看着一脸兴奋的陆远之,也不由得笑了。

  陆远之:怎么了?

  康 宁:你还是一点儿都没变……真好。

  【两人相视一笑,此时不断有三五成群的女学生穿着校服走进学堂,陆远之看着,满脸的满足感。

  康 宁:行了吧,难不成以后你每天都要守在这儿?你别忘了,这次做校服赚的那点钱,还不够抵你买缝纫机的钱呢。

  陆远之:你也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哪壶不开提哪壶。

  康 宁:我是提醒你别得意忘了形。

  陆远之:(看着学生们身上的校服)其实做这些校服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琢磨,你说如果不是学生,是不是就不会穿这件衣裳?(看康宁)如果是你,你会喜欢这件衣裳吗?康 宁:(想了想,笑了)其实,我还真挺想让你也帮我做一件的。陆远之:(也笑了)我想过了,这些学生穿着校服走在大街上,如果有人看见了也喜欢她们身上的衣裳,这就是在帮我们三裁堂当活招牌啊。我等下回去就赶紧再做几件出来……(想了想)可能有人不喜欢这么素净的,我让师娘再加点绣花,先做几件出来摆在店里。康 宁:然后就等着客人上门?

  陆远之:等客人上门,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得想办法引他们上门。康 宁:引客人上门?(思考)学生们虽然勉强能算是活招牌,但也不能指着她们帮三裁堂拉客人。

  陆远之:买东西都讲究一个吆喝,你看那些卖菜的、卖糖葫芦的,走街窜巷全凭一嗓子吆喝。咱卖衣裳也一样,得想办法让大家都知道这些校服是咱们三裁堂做的,这样才能有客人上门。

  康 宁:那你也不能拿着铜锣上街,一边喊一边告诉所有人,这些校服是你陆远之做的吧?(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洋人喜欢拍画报来展示他们的商品,咱们或许也可以试

  试。

  陆远之:是个好主意!

  康 宁:可咱们没有模特儿啊。

  陆远之:模特儿?

  康 宁:就是穿着你做的旗袍拍海报的人。

  【康宁冥思苦想,陆远之却看着她,突然坏笑。

  【康宁扭头看见陆远之的笑容,愣了一下。

  21-31

  景:驸马府/小院

  时:日 外

  人:陆远之、康宁、郭飞宇、盼夏、照相师傅

  【陆远之和郭飞宇带着照相师傅走进小院,眼睛都瞪直了。

  郭飞宇:这驸马府就算是落魄了,这院子也比寻常人家的漂亮多了,大气!清亮!【陆远之一巴掌拍上郭飞宇的后脑勺。

  陆远之:你这张嘴,出了警察局就没把门的。

  【康宁穿着陆远之新做的旗袍,和盼夏站在池边廊下等着。

  盼 夏:主子,拍照什么的,还是算了吧,毕竟您是郡主,这抛头露面的事儿,实在是不合适。康 宁:我每天去学堂教书不也是抛头露面?

  盼 夏:那不一样。

  【两人正说着,身边响起郭飞宇的声音。

  郭飞宇:这样行吗?这个姿势可以吗?够不够英武?

  【康宁和盼夏看过去,见郭飞宇站在湖的另一边,正摆着各种夸张的姿势,让照相师傅给他拍照,康宁和盼夏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陆远之在师傅耳畔耳语了两句,师傅把镜头对准了笑着的康宁,摁下快门。【画面定格,康宁笑靥如花。

  郭飞宇:(急了)陆远之你太不够意思了,要是没我人家照相馆的老板会让师傅上门来给咱们拍照?你给我拍一张怎么了?

  陆远之:这可是我花真金白银租的。

  郭飞宇:你得了吧,要不是穿着这身警服站在你身后,人家早把你轰出来了。我不管,必须给我照一张,要照出我的玉树临风、英明神武、威武不屈……

  【陆远之不理,带着照相师傅,向康宁和盼夏走去,郭飞宇在身后气得跳脚。郭飞宇:陆远之!

  【一组镜头。

  【陆远之让郭飞宇站到一边,他要同康宁和盼夏合照,郭飞宇却摩拳擦掌,在摁下快门那一刻冲了过去,一起合影。

  【盼夏把康宁推到陆远之身边,郭飞宇示意师傅按下快门,康宁不愿意,却被陆远之拽住,“强行”合影。

  【康宁穿着旗袍的照片一张张叠在一起,最后是康宁和陆远之的合影,两人笑得甜蜜。

  【本集完】

继续阅读:第 22 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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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剪芳华(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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