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拦住路上的出租车，报了个地名准备离开。
“你去九号公馆干嘛！”
“与你无关！”
“我现在能够开起比九号公馆还高的价钱！”
“蒋欣，话说的过分也要有个度！”
我一把推开蒋欣，匆忙上车，透过车窗的镜子，我看见他的未婚妻上前拉住他。
我们之间像是隔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河流，激流勇进的河水造就我们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
3
我找到黎宁后，坐在窗前，靠在窗户边，寒风四起，黎宁要把窗户关紧，但却被我制止了。
“只有这里的风是舒服的。”
“你等会感冒了。”
“我没事。”
我跟黎宁说了全部的事情，包括蒋欣说的那句让我做他的情妇。
“你瞒了这么久，就想要个体面的告别，现在换来这些东西，你觉得值得吗？”
“当初如果不是你离开，他能有今天？开玩笑。”
黎宁在一旁抱不平，这些年来也就只有她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我，照顾我。
“好汉不提当年勇。”
“是，最后通通为别人做嫁衣！”
我愿意吗？我不愿意。
是我想要的结果吗？不是。
但，又能怎么样？
蒋欣而今的光鲜亮丽其实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当年也只不过是看不惯有钱人家高管的手段罢了。
但我做到最后，都值得吗？
这个答案我始终没有想明白。
或许这道题永远无解。
我当年跟蒋欣分手，所有人都不觉得意外，从前还有人打赌，赌我跟蒋欣能走多久。
大四即将毕业那年，我提了分手。
那时候我们经历过各种风波，也抵抗住各种难听的话。
可最后，是我撑不下去了。
当时的我，只有一个念头。
蒋欣拥有大好前程，我只会拖累他。
我当年的眼光并不差，这个男人真的做到整个宁城都能够认识他。
新一代年轻企业家，拥有过人的头脑，并且时不时还被登上财经杂志。
其实，我应该很开心，知道蒋欣有这么棒的未来。
但我，还是哭了。
他的未来，站在他旁边的那个的身影，不再是我。
黎宁一把抱住我，拍了拍我的背：“乖，不哭，你还有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我紧咬唇瓣，想要停止哭泣，但泪水的汹涌我怎么也抵挡不住。
那一夜后，我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的生活，我以为我跟蒋欣的最后就是那样告别。
可是，我的顶头上司换了人，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蒋欣。
后来我才听说，蒋欣在三个月前收购了公司，公司的老员工会被留下来还是老总保的人。
我以为不管是谁在那个岗位上，我只需要做好我的本职工作就可以。
但是我错了。
蒋欣到来并且还成为我的直系上司，我身为他的助理，任何事情都必须面面俱到。
当我想申请换部门的时候，经理只给我两条路：“要么继续做，要么辞职。”
辞职？现在辞职，后面还需要钱怎么办？
我硬着头皮将我的东西搬到蒋欣办公室外面的小办公室，一想到以后每天都得面对这个人，心里跟着抓狂。
“听说你想换部门？”
“蒋总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怕我自己不能胜任。”
“不可一世的苏青竟然有害怕的时候？”
是啊，从前的我，天不怕地不怕。
但是现在的我，总是在瞻前顾后。
“蒋总说笑了，毕竟是工作，不能随便开玩笑。”
“能做就好好做，不能做现在就可以滚蛋。”
蒋欣说完准备转身离开，但又折返回来。
“我差点忘了，你这么缺钱，应该不会滚蛋吧？”
这个男人的嘴比从前更加犀利，我却无从反驳。
我缺钱，所以不管什么工作我都愿意尝试。
上班以外还得兼职，周末也有很多兼职。
我让自己夜以继日地工作，为的不过是不再陷入从前的深渊。
我跟蒋欣工作的日子不常见面，尽管他还会布置很多任务给我，但我都能够完成得漂亮。
“南城实业那边的老总今晚过来吃饭，你今晚跟着一起。”
来公司这么些年，有些应酬我确实会去，偶尔经理还会照顾我。
可是今晚蒋欣在场，就连经理也没有帮我。
我浑浑噩噩的不知道替蒋欣挡了多少酒，中途实在受不住跑到厕所狂吐。
我抬头看见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现在的我还有什么值得蒋欣怜惜呢？
在蒋欣眼中，我除了爱钱，喜欢跟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还有什么呢？
可是蒋欣，你从前不也是那般呵护我，生怕我受到一丁点伤害不是吗？
“洗把脸继续。”
淡漠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瞧了眼，是蒋欣。
心里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
可我却不能发泄。
“还不走？”
我战战兢兢地跟在蒋欣身后，听到包厢里响起各种声音，心里没来由想要打退堂鼓。
可是，这些年来这种场面见得还少吗？
想要为公司创下业绩，让自己的薪资变得更加漂亮，不就是得牺牲自己？
我一脸微笑地推开门，跟对方的老总挨个敬酒，还不忘推公司项目。
蒋欣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主位，那双鹰眼紧盯着我，像是我会说出对他不利的话。
可他却不知道，这辈子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他。
夜已深，我有些摇摇晃晃，想要打车回去，可是手机屏幕暗了。
忽然，我被人拦腰抱起，正准备大喊救命，淡淡的青草香让我难以忘记。
“我不介意等会把你丢下去洗澡。”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向一旁的喷泉，抿了抿嘴。
摇摇欲坠让我以为天上的星星在跟随着我的脚步转动，似乎这么漂亮的星空我好久都没有见过……
翌日。
当我醒来，看见天花板不是我家的天花板，我猛地坐起身，房间的摆设让我感到陌生，凌乱不堪的大床，还有丢在地上的包。
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起身感到浑身酸痛，努力回想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突然，门被打开了。
我看见蒋欣身着一身西装，神清气爽地走进：“醒了。”
“我们……”
“都是成年人，你怕什么，而且，白纸黑字的协议你也签好了。”
我看见蒋欣指了指桌上的协议，我连忙冲上前看。
苏青自愿做蒋欣的情妇。
“这不可能！”
“你自己的签的名字，而且我有视频为证据，你跟我狡辩什么？”
我从蒋欣的眼中看到了厌恶，还有唾弃。
他现在觉得酒后吐真言，酒后的行事就是我的本身，他认为我就是那个拜金的，只要给钱，什么都干。
“没想到我快结婚了，你还这么喜欢我。如果这份视频让人知道，你说大家是不是都会很感兴趣。”
“你到底想要干嘛？”
“你还看不出来？我当然是要报复你了。”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我不知道蒋欣心底里这么恨我。
“苏青，你当年让我不好过，我现在凭什么让你好过？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要，就不要怪我对你怎么样，说到底我还是对你太过于仁慈了。”
蒋欣一把捏住我的下巴，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淋漓尽致地展现出他对我的恨，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在他眼中的我自己，是多么的可悲，多么的丑陋。
“蒋欣，我们本应该没有交集。”
“你不用说的那么轻描淡写，我所经历过的痛苦，我会一样一样地还给你！”
蒋欣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冷若冰霜地盯着我，就像是在盯一个物件。
这种感觉非常不舒服。
可是这都是我咎由自取？
“你别忘了，你要结婚了。”
“那又如何，是你自己说你还爱我不是吗？”
“我不会介入你的家庭，也请你别来招惹我。”
“那如果我把视频公之于众呢？”
房间内安静到就就算是现在掉落一根针那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我紧盯着蒋欣的双眸，仔仔细细地打量这个男人现在不爱我的模样。
“蒋总现在声名显赫，你做这种事就不怕自己的名声受损？”
我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博得最后一线生机。
可我好像赌错了。
“你知道我现在声名显赫，让你受千人所指这种事，我做了还会暴露自己？”
“蒋欣！”
“你没有资格跟我大呼小叫！这些后果本来就应该你去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