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说的什么话,掉渣才证明是老物件不是?这样吧,这个,你给两千,要是嫌贵的话……”
老板话都没说完,陈星河掏钱,数钱,扔在了摊位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两千,点一点。”
老板都懵了。
但反应过来还是赶紧收钱,点了点,道:“钱没问题,呵呵……”
“那就好。”
陈星河一句话不多说,抱起陶罐就走,身后的老板一脸窃喜,那玩意是他昨天在附近一个村子十块钱收的,这转手就是两千啊!
殊不知,此时的陈星河比他更兴奋,走出去没多远就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机,给霍叔打了个电话:“霍叔,又搞了个‘高老八’,您给掌掌眼?”
“又捡漏?”
电话那头的霍叔严肃的说道:“星河,我上次就和你说过了,缺钱你和我说,千万不要指望捡漏发财,以你面前的眼力劲儿,不可能的。”
“这次……比较特殊,您给看看吧,反正也花的不多。”
“行,你拿过来吧,但是记住我的话。”
陈星河满口答应下来,挂断电话后就兴冲冲的准备离开天宝园。
但刚走出去几步,忽然,斜刺里一个人影很狠的撞在了陈星河的身上。
猝不及防之下,陈星河摔了个狗吃屎,但好在,陶罐被他死死地护在怀里,并未摔碎。
话说回来,其实碎了也无妨,这陶罐本身就不值钱,值钱的是里面的钱币,陈星河担心的只是财不露白而已。
扭头看去,和他一起摔在地上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陈星河心理顿时一突,不会这么倒霉吧,又是碰瓷?
正想着,旁边商店的伙计讲一个东西随手丢在老太太身上,骂道:“老不死的,给你一百还不卖,不卖就滚蛋。”
老太太竟是被赶出来的。
她慌忙捡起身上的东西,神色黯然的说道:“我家老头子说过这很值钱的,你们怎么能这样。”
在她手里,是一份叠起来的枯黄色帛书类的东西,暂时看不出是什么。
骂完之后伙计就回店里去了,老太太充满歉意的看了眼陈星河,爬起身来,身上的灰尘都来不及拍打拍打,就准备往下一家店去。
“老奶奶,等等。”陈星河喊道:“东西可以给我看看吗?”
老奶奶愣了愣,随即大方的将东西递了过去。
未谈价就拿货,虽然不合规矩,但陈星河还是咬牙伸手接过,然后展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有些斑驳枯黄的佛像纸本图画。
同时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敦煌遗画,千佛像坐佛残片其一,破损率98%,暂不可修复。”
陈星河浑身一颤,吓得差点没脱手把这画像扔出去。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疯狂的念头,敦煌遗画,坐佛像残片!
天呐。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也难怪那些人不识货了,坐佛像残片,这种纸本壁画类的物件一直是古玩界的冷门,便是一些专家都不曾识相。
加上坐佛像残片的名头实在是太大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出世?
陈星河唯一知道的是两片坐佛像残片,于1957年由上海一位藏友先生无偿捐献给了故宫博物院!
而当初,那位藏友也是从国外百万重金拍下来的。
百万!
另外,刚才那声音说什么?暂不可修复?意思并不是不可修复,只是暂时的?或者未满足什么条件?
陈星河这样猜测,但也觉得无所谓,而且他也不敢修复这玩意,好家伙,破损率百分之九十八,就意味着这两块残片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如果修复,那不是一整张都冒出来了?大街上可要吓死人了。
而且这类纸本的珍贵程度就珍贵在残片二字之上。
“小伙子,瞧出点门道没?”老奶奶满脸希冀的问道。
陈星河回过神来,压下心头的震惊,道:“我也不大能认得出来,您准备卖多少?”
这类的东西,他没怎么接触过,所以也瞧不出什么名堂,但他信古戒的话!
老奶奶有些迟疑,犹豫着说道:“一万,我急用钱,如果……如果你嫌贵的话,少点也行。”
“不用少,就一万吧,不过,我身上没现金,给您现金也不安全,这样吧,您随我去街头的银行,我转账给您。”
老奶奶欣然答应下来。
先前霍叔给的钱还余下一些,给了转了一万,老奶奶连声道着谢谢离开了。
这会儿时间已经逼近七点,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
到了晚上,天宝园的人也越来越多了,白天没出来的一些小摊贩也纷纷的占好了位置开始坑蒙拐骗。
银行就在天宝园的入口旁边,陈星河颠了颠手里的套管,再摸了摸怀里两块放好的残片,心满意足的打算直接去找霍叔。
但刚抬脚,身后就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呦,这不是陈星河吗?”
嗯?
陈星河诧异的扭头,正看到一名身穿西服的青年站在自己身后,刚从自己的宝马车上下来,油头粉面,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弟耀武扬威。
“张磊。”陈星河淡淡的瞥了对方一眼。
“还认得我?呵呵……不错,不错,能被陈大少记在心里,小的三生有幸啊。”张磊笑呵呵的说道。
嘴里虽然说着恭维的话,但脸上却挂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张磊,张家少爷。
张家算不上什么大家族,但因为依附于陈俊杰一家,狗仗人势,这几年倒也混的顺风顺水,在凤鸣轩还在的时候,这张磊每次见到陈星河都是客客气气的。
但陈星河也知道,这家伙一直以来都不过是陈俊杰的狗腿子而已。
如今凤鸣轩被陈俊杰父子霸占,他成了上门女婿,一无所有,这张磊见到他也是越来越放肆了。
能见到曾经高高在上的陈家大少爷落魄,似乎是一件让他觉得十分愉悦的事情。
又或者说,他之所以这么针对陈星河,完全是因为陈俊杰!
陈星河才懒得搭理他,转脚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