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戈尔曾在飞鸟集里面说过一句话——
“Life finds its wealth by the claims of the world, and its worth by the claims of love。”
文艺一点,这句话的翻译就是“生命应了世界的要求得到它的资产,应了爱的要求得到了它的价值。”
用白话文翻译就是人得到了世界就得到了自己的资本,而因为有爱才有了本身的价值。这话说的太过浪漫了,但是大多数人的确都是这么想的。
爱着权势的人因为权势觉得自己这一遭人世走遍,很值得;爱着爱情的人因为爱情而觉得能够活这一世也很值得。往小了看,乐清平和解家词都觉得喜爱着的东西让他们自身的价值得到了提升,所以在父母最后的通牒下来以后那么坚持看上去也合乎常理,两人并不是什么不懂事的小孩子。
当然,这些东西在长辈看来一定是谬论歪理。
不过有一点还是可以确定的,两个人并不会听秦楼月的话那么轻易放弃自己的爱好。不只是秦楼月,就是换成掌握他们两个经济大权的父母,两个人也不会妥协。
秦楼月最终还是答应下了那一位广播剧组的小姑娘的邀请。也不是想证明他是尊重几个小孩子的劳动成果的。他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反思以后才决定下来的。
也可以说是对那个剧组的歉意导致他答应了下来。
他一开始的确没把他们的爱好当一回事情,不过经过这个不是什么熟悉的人的小姑娘的‘提醒’,也让他发现了自己话语表情的不妥。
他没有不尊重他们爱好的意思,但是从表现上看他的确就是这么做的。这一点没什么辩驳的。
已经闹成这样,秦楼月又不会自己打自己脸说理解两个弟弟,自然干脆就死不承认,一错到底。
“我可是准备回家去咯。”秦楼月估摸着时间给自己表弟乐清平打了个电话去。他没有打给解家词,因为打给解家词的话不只是解家词,就是连他自己都觉得尴尬。“你有什么要我带的嘛?”
乐清平此刻处于午休状态,看见电话就跑到了阳台上关着门小声说话。绝对不会打搅到午睡的舍友们。
小小的贴心举动,大概就是为什么他的人缘总是那么好的原因了。
冬天的大学来的很突然,明明天气预报上说的阴有阵雨,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细细碎碎的下起了小雪。
只是半天的时间,雪就已经薄薄的一层湿哒哒的铺在了阳台外的窗户上面。
这种天气出行很不方便,乐清平惊讶于秦楼月居然选在这种天气出行。就是不去送他都知道那个穿着皮鞋过来的人脚上会有多冷。脚的边缘上一定颜色都深了好多,也不知道鞋子里面会不会闹水灾。
他还记得秦楼月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伞。
脑子里想到的尽是连个帽子都没有的表哥一身雪的样子,乐清平觉得自己也挺对不住表哥秦楼月的。
无论他过来的原因是什么,总的来说都是为了他们两个小的操心的。他和解家词却没给对方好脸色。这种天气对方要离开心里一定也觉得糟糕。这么一想,好像好的事秦楼月都没有捞到,反倒是他自己过来这里又是被气又是天气不好的。
哈了一口气,乐清平穿的衣服说厚不厚多少,但是好歹能够保暖。站在阳台这边又关上了阳台和宿舍内部的大门,乐清平觉得像是从春天一下子到达了冬天。
裹紧了自己的衣服,乐清平伸出手擦了擦阳台窗户上的水雾,瞅着外面的小雪有点愧疚。“不等雪停再走吗?”
“噗。”那边笑出声来,听着还是一如既往的正常口气。“不了不了。看见你们两个多糟心。就传个话被你们敌视成什么样子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下次一定一定一定不会再去干了。而且吧,我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电话里的声音顿了顿,然后乐清平听见了那边窸窸窣窣不断的声音,好像是在塑料袋子里找什么东西,也可能是被风吹的。
“你们两个啊,坚持要那么做,我留下能干嘛呢?讨嫌不是。还不如早点回家和爸妈待在一起。一家人舒舒服服的在客厅看看电视剧叨叨家常。”
“对不起啊楼哥。但是我们两个谁都不会放弃那些我们喜欢干的事情的。”乐清平一字一句,咬字清楚让人想打哈哈糊弄过去都不可能。
他捏着自己的手机,突发奇想的伸出一只手指在窗子上面写着旁人看不懂的零碎单词,写完了也不等自己看就那手掌贴上去擦掉了。
这么做以后他的手一下子变得通红,可见外面是有多么寒冷。
“跟我扯什么对不起。反正你们就坚持下去咯。唱歌啊、直播啊什么的,你们高兴就好了。和我并没什么关系。”
那边‘哎哎’的叫了几声,最后像是泄气一样这么对他说道。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进站了。挂了挂了,下次你回家我们再见。”
“嗯,好的,再见。”
乐清平听见电话那头地铁站的广播声,知道对方是提着东西在挤地铁,也不再和秦楼月扯东扯西,挂断了电话。
把电话放到衣兜里,双手放在嘴边呼了口气。乐清平刚刚转身想要回到室内,那连接宿舍和阳台的门就被打开了。
抬眸一看就看见了面无表情的解家词盯着自己。
乍一看还挺可怕的。里面那么黑外面那么亮,加上人背着光,这个视觉效果可以想象。
“楼哥是回去了?”
解家词走了出来,轻轻的把门带上。
“回去了啊,不然能怎么办?”乐清平笑呵呵的,没看出有什么其他的情绪。他错身和解家词交换了站在阳台的站位,然后收放到了门把上,看样子是准备开门进去了。
“我们都不会对家里人妥协这种事情,他留着也没什么意义吧?你也别想太多,楼哥的脾气你知道。虽然有时候毒了点,但是口风还是很紧的。你和他吵架的事情他才不会告诉叔叔阿姨呢。”
解家词闻言叹了口气,走了几步到水池边上,打开水龙头洗了洗脸。
乐清平窃笑了几声,然后推门进去了。
这件事就这么算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