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心口猛然一颤。
几年前高若琛对她的爱意明朗如秋日，而当下他对她的心思则隐晦如冬日。她从未想过他有再开口言明的一天。
“若琛，我这边要开拍了，我先挂了。”
舒然挂断了电话，心口却沉甸甸的。林娜看出了端倪，问道：“执行导演还没说拍摄开始，你怎么了？”
“林娜，”舒然垂眸直视自己的脚尖，低道，“尽快帮我出一篇辟谣声明吧。”
“辟谣？辟什么谣？”
“声明我和高若琛自始至终都是好朋友，此番接演了同一部戏也纯属巧合，若还有人无端造谣，保留起诉的法律权利。”
“要这么……郑重吗？”舒然入行这么多年来，即便是面对敌手的诋毁都很少如此郑重其事过，她深知娱乐圈的话不能当真，即便是别人嘴里吐出了刀子，身上被划出了血痕，都要云淡风轻面对，否则，迟早有一天会因为无法承受压力而退出这个圈子。
舒然垂眸不语，只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林娜看她那副样子，知道她主意已定，应道：“好，我马上去办。”
翌日，这篇声明报道就出现在了大大小小的网站推送上，就连剧组内部的工作人员茶余饭后也讨论起此事。
“我们的这部剧总算是沾了大明星的光，还没正式宣传，但这样一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部戏的存在了。”
舒然听到些玩笑话，也一笑而过，她垂眸又读了遍等下要开拍的戏份，眼前忽然出现一片暗影。
舒然轻轻抬眸，发现周围的人似乎噤了声，周身一阵寒意，自己面前也出现一双女人的脚，她脚踩红色高跟鞋，分外惹眼。
视线缓缓上移，很快，龙嘉榕的脸出现在了眼前。
“舒然，”龙嘉榕颇有几分得意，“我昨天送你的礼物，你可还喜欢？”
“礼物？”舒然起身和龙嘉榕平视道，“原来那些记者是你找的，那些谣言也都是你散步的。”
“怎么能算是谣言呢？”龙嘉榕笑道，“若真是谣言，为什么相信的人会那么多？你不会还没勇气上网看吧？啧，当真算得上是盛况。”
“龙嘉榕，你以为自己散步些莫须有的事实就能让城寒误会吗？你不是想看我们分开然后取代我的位置吗？但是抱歉，这种过家家的小孩子伎俩，最多供你自娱自乐罢了。”
“舒然，谁告诉你我这么做是要城寒误会你了？看来你对你和城寒之间的关系果真没有自信，若是误会，也该他是被误会的那一个。”说罢，龙嘉榕唇角的笑更加不怀好意了些。
“你什么意思？”舒然神色冷了几分。
“字面意思，看来你果真一无所知，无所谓，城寒迟早会告诉你，我这次来，是要你退出剧组。”
“你说什么？”舒然不可思议道，“龙嘉榕，这部戏跟龙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凭什么在我面前放大话？”
“呵，表面上是没有，但如果我想让这部戏跟我龙家扯上关系，不过是勾勾手指的事，我叔叔已经找过你了，你若不想被他当面再侮辱一番，不如好好思考一下我给你的条件——要么退出剧组，要么交出顾太太的位置，我给你两个选择，已经算得上人性化了，别逼我跟你玩儿真的。”
“龙嘉榕，你这样做意义何在？”
“没什么意义，我就是想看看你对城寒能付出到什么程度，如果你为了他连一部戏都不肯放弃，还谈什么爱？舒然，做人不要太贪心，两个只能要一个，我给你半天时间考虑，下午就答复我。”
说罢，龙嘉榕扬长而去。
“太欺负人了！”林娜在一旁道，“舒然，我跟顾总说一下吧。”
“不要，”舒然忙止道，“之前龙老已经约过我了，面对我一个女人，他都丝毫不留情，若此次再惹怒了龙嘉榕，他可能会对城寒下手。”
“难道我们就要受她的欺负吗？这个龙嘉榕乍看挺知性的，接触下来才知道她如此霸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舒然抬眸朝监视器的方位看了看，低道：“马上要开拍了，我先拍完上午的戏份再仔细考虑。”
舒然揉了揉眉心，放下手中的剧本朝摄像机前走去。
上午的戏份拍完之后，舒然刚收工就在片场门口被一个精壮男子截住了去路。
程之挡在她身前同那人对峙，却被冷不防掐住了喉头。即便灵活如程之，在那人面前都没半分胜算，舒然想到了总是跟在龙老身后的人，当下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忙劝道：“请放开我的助理，是龙小姐要见我，对吗？”
闻言，那人终于缓缓放开了锢着程之的手，冲舒然点了点头。
“带我去吧。”
程之想跟着前往，又被那人猛然在心口拍了一拳，当即痛苦倒地，面色狰狞。
舒然收回了本迈出去的脚，蹲在程之面关切道：“你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打120？”
程之额头已经渗出细密汗珠，他用力喘了一阵子，终于开口道：“然姐，我没事。”
“舒小姐，”动手的人终于开口说道，“别让龙小姐等久了，舒小姐还是现在就跟我走比较好。”
舒然依旧顿在程之身边，看都不看身后的人，冷冷道：“抱歉，我改主意了，现在不想见到龙小姐。”
“舒小姐，”那人声音低下去几分，听起来甚是可怕，“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呵，我当然知道，你现在就可以回去告诉她，既然她有信心跟这部戏过不去，就让她动用龙家的资源冲我来，我会奉陪到底。戏，我不会退，城寒这个人，我更不会舍弃，她认为我贪心？抱歉，这些都是我应得的，贪心的是她龙嘉榕，无论我的事业还是我的爱人，都属于我，和她没有半分关系，和龙家亦没有关系，她若因为眼红嫉妒就想要，让她光面公正大跟我来比，比得过，我会放手，比不过，”说着，她又看了看躺在地上一脸痛苦的程之，道，“我的人所受的痛苦，我会让她加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