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卧室内，顾城寒的手机仍锲而不舍响着。
舒然的后背紧紧抵着墙壁，唇舌被不断索取，似是难以呼吸。
顾城寒手下温柔了许多，他小心触碰着她的发，方才的凶猛化作了春风细雨，如猛虎细嗅蔷薇……
“舒然？”林娜在门外敲门道，“你要吃水果吗？我看冰箱里还有些，准备做水果沙拉。”
舒然闻言，忙推开了压在身上的人，这才发现胸口的纽扣不知何时被解了开。
她当即要伸手掌掴，却被顾城寒稳稳地抓住了手腕。
方才的无可奈何转为满意，他的唇角笑意隐现。
“林娜在问你话，你最好先不要忙着找我算账，我今天不会走，等林娜走了你再找我麻烦也不迟。”
“无耻！”
舒然愤道，忙低头整理了自己的衣衫，起身去应门。
卧室再度安静了下来。
顾城寒扭头看向窗外，忽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拧眉定睛一看，心下了然，毫不担心，权当没看见。
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是第四次了。
顾城寒终于瞥了一眼，果不其然，戚云烟的大名赫然显现。
这一次，他没有放任不管，而是轻轻用手指将手机夹了住，半分思量，半分讥讽，冷漠一笑，直接挂断了电话。
安安忽然闯了进来，开心叫道：“爸爸，吃水果了，快来呀。”
说着，拉住他的手就朝外走去。
餐厅。
舒然正帮着林娜切水果。
顾城寒走到她身后，以将她抱在怀中的姿势握住了她手下的刀，低声道：“让我来吧。”
舒然顺从也不是、反抗也不是，只好低声道：“顾总，刀还在我手上，你确信要这么做？”
闻言，顾城寒非但没有让步，反倒“变本加厉”将自己的下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确信要帮你切水果，你这双手，是拿奖杯的手，不是用来做家务的。”
“顾总这番言语这么不尊重家庭妇女，被爆出去一定很精彩。”
“爆出去？”顾城寒眉梢微挑、嘴角含笑道，“现在屋子里一共四个人，安安还小，恐怕还不懂你这话的意思，林娜是我的老员工，就算讨厌我念及情分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我自己当然不会自爆，所以如果被媒体知道了，定然是你爆料了。”
“你以为我不会？”
“当然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爆料我只会双手赞成甚至再鼓掌捧场，就怕媒体不明白我的心意。”
舒然闻言，咬了嘴唇不敢发作，手下又不敢妄动，担心真得见了血，一时情急，只好狠狠踢了身后之人。
林娜有些尴尬，忙带着安安离了开，小声叮嘱道：“安安，跟林阿姨去那边，爸爸有事跟妈妈讲。”
“怎么又有事？方才在卧室里不是讲完了吗？”
说着，他小嘴一嘟回头道：“爸爸，你今天话实在是太多了！”
看林娜带着安安离了开，顾城寒将舒然抱得又紧了些。
“顾总，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如果你再得寸进尺，我只好不顾情面了。”
“我不过是想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不能让旁人听到。”说着，他的嘴唇也附在她的耳边。
“恩，麻烦快点说。”
“照片被曝光后，里欧就去查了媒体，拍照的人已经去了J国。”
“所以呢？”
“所以这件事是早有预谋，而方才里欧传了消息给我，人找到了。”
“呵，你以为随便一个外人替你洗白我就要信吗？”
“不，他死了。”
听闻此，舒然手下一顿，切到了手。
“嘶——”她微微吃痛，只见白皙的指尖渗出了血迹。
“啧，”顾城寒满眼焦急，低声道，“都说了让我来。”
他二话不说将舒然的手指含了住。
“你……快放开。”她嗔眉低声求道。
可他却抬起眼帘，认真凝视着她，没有半分要作罢的意思。
好一会儿，他才放了开，继续道：“我派人将那人的尸体火化了，骨灰带了回来，好歹一条命，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卖命罢了。”
“顾总何时也如此菩萨心肠了？难道不是杀人越货才符合你的风格？”
“舒然，”他忽地郑重其事道，“杀人越货的事我可以做，但从未做过，我这条命……”他顿了顿，眸子似是更深情了些，“只有你能动。”
“我不感兴趣。”舒然不再理会，起身离了开。
城中花园。
戚云烟手持酒杯，这已经是她喝的第八杯酒了。
地上，是被她摔烂的手机和客厅里任何一件可以用来打砸发泄的物品。
“呵，佛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蕴炽盛……”她又饮下一口道，“城寒，是不是这八苦我尝遍了，你就肯回来了？”
说着，一滴泪落下，她眼中的神色也骤然变得阴鸷。
“舒然……舒然……一定是那个女人！如果没有她，你早就将我娶进顾家好好疼爱了！我早就为你生下属于我们的宝宝了！为什么她命大死不了！为什么不是她葬身于爆炸之中！她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药……”
她痛哭了几声又忽然止了住，用手背狠狠抹了把脸，晕染的睫毛膏让她看起来狼狈异常。
戚云烟随意扔掉了手中的杯子，趁着酒意，跌跌撞撞走到梳妆台前，从一个精巧的首饰盒中拿出了自己的婚戒。
那枚戒指珍稀而昂贵，戴上的女人都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戚云烟抖着手指戴了上，嘴里却喃喃道：“为什么这戒指不是你送我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为什么你还是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肯理我？城寒……你让我等得太痛苦了……”
昏昏沉沉之中，她醉意难醒，双眼迷离，没一会儿，一声开锁的声音令她浑身一颤。
她想要起身却有气无力，只能任自己东倒西歪躺在地上。
耳边似是响起了脚步声。
戚云烟极力睁大自己的双眼，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如梦似幻之中，似是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