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呢?”舒然朝他身后看了又看,确定只他一人,心下狐疑。
“剧组并不适合小孩子长期待着,我把安安交给了里欧,放心,有里欧的父母帮忙照看,他们都是老师,也许比你我更擅长带孩子。”
听他如是解释,舒然有些不满。
“那你起码要先跟我商量一下,对吗?还有,你说不适合小孩子长期待着,你可以带他来几天,然后回A市啊。”
“抱歉,我做不到。”
“做不到?”
“因为这一次回来,我要一直待在剧组,直到你的戏份全部杀青。”顾城寒放下手中的行李,抬起头,直视舒然的双眼,郑重其事说道。
“一直留在这里?”舒然惊愕不已。
“怎么?”顾城寒挑眉道,“你不喜欢?我在这里保护你不好吗?”
“我只是觉得……你放下顾氏那么大的摊子……”
“舒然,一部戏的拍摄周期也就三个月,这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还剩两个月而已,我远程办公也没什么阻碍,实在需要我出面解决,我飞回去一趟就好,当天返回,也很方便。所有的一切我都考虑好了,你不必再担心。”
听他滴水不漏地解释,舒然不好在说什么。
“对了,方才我看到林娜跟一个人有说有笑去片场。”顾城寒瞥她一眼,佯装无意说道。
“是吗?”舒然的心思却还在方才他说的那一段话上——陪你、保护你、全部杀青……这几个词扰得她心神不宁。
“对,那人还找你要过签名,我记得是在片场的时候。”
顾城寒轻描淡写说着,舒然眸心却顿了住——即便隔了十几天,她依然能轻易记起当天在片场顾城寒的表情和眼神。
“城寒,那个人就是曾经在开机仪式上救了我的人。”
“帮你赶走了蛇的人?”
“嗯。”
“我记得你说过是个工组人员。”
“我本以为是,也是拍戏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是个演员。”
“龙套演员吧?”
“龙套演员也是演员啊,城寒,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会?”
“没有,我对一个跟我毫不相干的人能有什么误解。”
“也许以后就有关了,林娜签了他,现在他是我的师弟。”
“师弟?”顾城寒眉梢一紧,饶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舒然,林娜是你的经纪人,但你也是她的老板,林娜签了一个新人演员,你大可以管那人叫你的员工,唤作‘师弟’是不是太亲密了些?”
“师弟就代表亲密?那顾氏旗下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怎么办?难道都代表越矩了吗?”
“越矩?舒然,我没说你和他有越矩的举动。”顾城寒眯起狭长的双眸,一脸探寻。
舒然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这种被人抓到话柄的事情了,她一时呆住,好半天才道:“你没说,但是你这么想了。”
“你确信?你已经了解我到知道我怎么想了吗?”
“这点儿小事也不需要太多智商。”
“那你怎么就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呢?”
说着,顾城寒离她近了些,手臂也环在她的身后,舒然退了几步就抵住了墙壁,狭小的空间之中,她似只能听得到顾城寒的呼吸声,只能感受得到他扑面而来的鼻息。
“舒然,你惹到我了。”不由反驳的语气夹杂着顾城寒特有的荷尔蒙令舒然脚下一软。
“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他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轻巧一抬,一字一顿道,“我不喜欢你和任何异性距离太近。”
“我没有。”
“在我的标准里,你已经有了。”
“顾城寒你不讲理!”
“我对你已经分外讲理了!”
“你……唔……”
舒然余下的话语被吞进唇齿之中,她怒睁的双眼似蒙了层水汽般迷离,眸心一紧,更为为动人。
良久,顾城寒终肯放开她。
“你看到了,我不讲理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舒然涨红了脸却说不出话,她抬起手臂想要抹抹嘴,却被顾城寒当即识破,轻而易举捉住了她的手腕,放在唇边轻咬一下。
“顾城寒你属狗吗!”舒然只觉自己心惊肉跳,开口说话都紧张了几分。
“顾太太,看来我们分开太久,你当真忘了,我就是属狗。”
舒然一怔,细细回想,当初和他成婚时他确实找高人算过,高人说他是戌9月的狗,而她是卯2月的兔,两个人算是天造地设。
因为是契约婚姻,所以她当时只当那算命的拿了钱只说好话,更是在离婚之时笃定了这一点。
舒然脸颊绯红,用力挣脱开他的手,朝窗边走去。
无独有偶,窗外的夕阳竟和顾城寒离开那天极为相似,舒然看得出了神,也未多想,开口就道:“寒城你来看。”
顾城寒眉心一跳,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抬起头看到她招着手的背影,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他缓步走上前,站在她背后,小心地将她圈在怀中。
窗外的夕阳确实很美,可若怀中的人不是她,似也没什么好看的。
顾城寒将眸光从窗外移回了眼前,目不转睛看着她的侧颜——眸如晨星、眉似黛峰、唇若樱红……几年过去了,美貌分毫未差,反倒添了些不可多得的韵味。
房间内安静如斯,少时,敲门声打破了美好的沉寂。
舒然一回身,就撞上了他满是深情的双眸,一时羞赧,竟闪了神。
“我……我去开门。”
“还是我去吧。”他不舍地松开双手,转身朝外走去。
打开门一看,是制片主任。
“然姐在吗?”看到是顾城寒,制片主任整个人看起来紧张了些。
“在,有事吗?”
“制片方几个老总今天来剧组了,刚下塌,一会儿晚餐想请然姐去一趟。”
顾城寒闻言,眸光一凛道:“你是让舒然去陪吃?”
“不不不,顾总,看您这话说的,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制片主任解释着,额头上就流下了冷汗,“不是您想的那些肥头大耳的老板,都是正经生意人,跟您一样,是咱么这部影片的片方,您自己也做这一行,一定明白。”
看他费劲一通解释,顾城寒却不置可否。
舒然从后走了来,应道:“马制片,我知道了,请发给我用餐地点,我收拾一下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