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寒行色匆匆得回了御书房,自从他走后,江公公就在门口候着,远远得看到人来,赶紧快步走过去,半弯着腰侍候着,“皇上,您回来了,是要现在传晚膳吗?”
“不用。”即墨寒快步往御书房走,边走边吩咐道,“传席丞相来御书房。”
“奴才遵命。”江公公赶紧说道,随即派人去给丞相席嘉陵传话,自己则去御书房伺候。
江公公重新换上温热的茶水,小心翼翼得放在即墨寒的手边,尽量不发出多余的声音,站在一旁替他研墨。
席嘉陵来的时候桌子上晾着一张宣纸,上面大大得写着八个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放得位置非常明显,他一眼就可以看到。
“微臣参见皇上。”席嘉陵躬身行礼。
“阿陵,你我之间不必如此见外。”即墨寒抬头看过去,“今天找你来另有要事。”
即墨寒指了指桌子上的宣纸,说道,“你看看这句话如何?”
刚进来的时候席嘉陵就看到了,压下心底翻涌着的惊涛骇浪,仔细回答,“皇上,此人大才,不知道是朝中哪位大臣有如此的远见卓识?”
“不是朝中的大臣。”即墨寒摇了摇头,脸色凝重又古怪。
他跟席嘉陵有着从小长大的情谊,自然也不瞒着他,薄唇缓缓吐出三个令人意外的字,“贺芷秋。”
席嘉陵挑了挑眉头,望着即墨寒,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即墨寒放下手中的朱笔,眼睛盯着席嘉陵,一字一顿得开口,“就是冷宫的那位。”
席嘉陵脸色不变,但是嘴角明显得抽了一下,他率先移开视线,坐在他常坐的位置上,低头理着长袍下摆。
即墨寒又重新拿起朱笔,看到了他想要的反应心里舒服多了,原来不是自己一个人有这种感觉。
“皇上。”席嘉陵看向即墨寒,问道,“您说得那位真的是冷宫的娘娘?”
“如假包换。”即墨寒点头,意外得道,“倒是不知道贺芷秋还有这样的才华。”
席嘉陵跟着点点头,陷入沉思,贺芷秋这个人他接触得不多,但是作为即墨寒的左膀右臂,他还是听说过这个人的。
落第秀才的女儿,陷入皇家的斗争才被阿寒收房。
他的印象中,这是一个嚣张跋扈,没有脑子的人,放在平常人家倒是无碍。
但是落入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她便是放在粘板上任人宰割的咸鱼,毫无还手之地。
可是印象中没有脑子的草包竟然会说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等旷达清醒的话语。
“皇上。”席嘉陵没有忘记这个娘娘已经被打入冷宫了,那即墨寒是如何得知这句话的。,“皇上此话从何得知?”
要是别人必然不敢问出这句话的,就算心里有猜想也必然三缄其口,可席嘉陵除了是即墨寒的臣还是他的友,这句打趣的话自然无妨。
即墨寒手中的朱笔一顿,在奏折下方染上一个殷红的红点,顿了一息才回道,“无意间得知。”
席嘉陵眼皮上掀,显然不相信这话,但是也没有拆穿,继续接下来的事,“皇上这么晚了召微臣入宫,不单是为了说与我说娘娘说的这句话吧?”
“怎么样了?”即墨寒放下朱笔,眉眼沉重。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