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芷秋在花园里漫无目的得瞎走,西南角处有座湖心亭,湖边系着小舟。
贺芷秋解开绑着小舟的绳子,利落得跳上去,划着小舟在湖里游荡。
湖中央的芦苇足有两三个人高,贺芷秋划着小舟拂过去,惊起了一大片的野鸡野鸭。
咕咕咕得游着水逃命,四散开来。
贺芷秋放下浆,坐在小舟上,任由它随意飘荡。
风轻轻得吹过,泛起了一片涟漪,四周空旷无人,静得可以听到风吹过芦苇互相碰撞的声音。
贺芷秋觉得心下空落落的,她在现代活得好好的,有吃有喝有地位,莫名其妙得就来到了这个地方,刚醒来就面对一大堆糟心的事,好不容易松散下来,心情很不好。
她现在特别需要一壶酒,一醉解千愁。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贺芷秋喃喃得念着。
重新拾起浆,划着小舟朝着湖心亭前进,下去以后,贺芷秋拿起绳子绑在暗桩上,固定好小舟。
天色阴沉下来,冷风阵阵,贺芷秋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目光一动不动得看着远处虚空的某一点。
席嘉陵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画面,女子坐在亭子台阶上,抱着膝盖,下巴搁在上面,目光无神得看着远处,连他来都没有感觉到。
席嘉陵的心狠狠得揪了一下,他坐在她的身旁,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贺芷秋偏头,“你怎么来了?”
声音瑟瑟得透露着无助和破碎,眼眶红红得像是哭过。
席嘉陵拿出两壶酒,转移话题,“娘娘有没有兴趣跟微臣喝一杯?”
贺芷秋没有说话,直接拿过了他手中的一壶酒,打开塞子就猛得灌了一口。
“咳咳咳。”贺芷秋呛得满脸通红,头埋在膝盖里咳了半天,席嘉陵目光不动得看着她,手动了动。
贺芷秋抬起头,眼眶里面水光潋滟,鼻尖红彤彤得像是上了胭脂。
席嘉陵拿出自己的手帕,贺芷秋接过来随意得抹了一下,声音沙哑,又恢复了那副刀枪不入的样子,“抱歉,丞相大人,让你看笑话了。”
“无事。”席嘉陵的眼里闪过一丝暗色。
贺芷秋把手帕随意得塞到了袖子里,“丞相大人,我回去让丫头洗完了还给你。”
“嗯。”席嘉陵淡淡得应了一声,拿起酒壶灌了一口。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一口接着一口得灌酒。
月亮慢慢得爬了上来,贺芷秋高举酒壶,朗声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然后利落得转身,跟席嘉陵对碰,豪气得说道,“丞相大人,干了。”
席嘉陵微微一笑,刹那间,天地间万物失色,唇瓣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干了。”
最后一口酒下肚,贺芷秋的脑子迷迷糊糊的,早先的那点儿乡愁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丞相大人。”贺芷秋叫了一句,眼神朦胧,抬手掰住他的肩膀,“怎么有两个你?”
“你醉了。”席嘉陵薄唇轻启,声音暗哑,眸子幽深,对贺芷秋的手熟视无睹。
“我没有醉。”贺芷秋不依了,挣扎着站起来,歪歪扭扭得左右晃动,不住得叫嚷道,“我还能喝。”
席嘉陵跟着站起来,想要扶着贺芷秋,手还没有挨到她,贺芷秋一把挥开他的手,“你不要动我,我自己能走……能走。”
席嘉陵紧紧得跟着她,湖心亭本就不大,再多走一步就会掉到水里。
贺芷秋突然间转身,指着席嘉陵,命令道,“你不要过来,站那儿别动。”
席嘉陵乖乖得站着,贺芷秋转身,往前挪了一下。
“嘎嘎嘎。”有鸭子游过来,贺芷秋觉得水里面有鸭子乱动,想要探头看清楚一些,遂往前又走了一步。
本就没有多余的位置,贺芷秋一脚踩空,身子失重,整个人往水里面栽。
席嘉陵快步移动,但他只抓住了贺芷秋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