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最让人开心的就是数钱了,贺芷秋也不例外。
她虽然赚的多,但她的花销也不少,而且每次都是大支出,钱在她手里过一圈几乎就没了。
这次跟以往帝后成亲都不同,即墨寒瞒得严严实实的,消息灵通的,就当是新婚贺礼了,消息不通的,依旧写的是送给皇后娘娘的生辰礼,比如说剑南府和姚春县,不是一两个人送礼,而是百姓集资,光是礼单就有密密麻麻的好几张,这些现在都算是贺芷秋的嫁妆了,可以随她处置。
贺芷秋懒懒得躺在贵妃椅上,浑身腰酸背痛的,啥也不想干,她手里拿着礼单一目十行得翻看,虽然好多名字她都没有听过,但依旧看得津津有味的,有十两银子的,八两几钱的,有十筐橘子折算成现银的……看得出来,这些老百姓是真的打心底里感激贺芷秋,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拿出了力所能及的家当,贺芷秋心里暖暖的。
剑南府的厂子运行得好,老百姓种的菜能够卖出去,他们就有钱。
有钱就能过上好日子,就有饭吃,他们心里就踏实,就敢去消费,就能拉动经济,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姚春县也是一样的道理,朝廷放宽了对商人的限制,商业就发展得好,商人缴纳的税收就多,国库也会日渐丰盈。
户部尚书张炳锐乐得嘴都合不拢,有人看不惯,就攻击此举不妥,粮食乃国之根本,要是经商这么赚钱,所有人都去从商了,那还有人去种地吗?此措施会拖垮南祈国的根基。
被即墨寒当场给怼了回去,南祈国就没有繁华过,一直这么病恹恹得拖着,都已经跌到谷底里,还有再退步的空间吗?
这话说的得挑刺的人脸一阵红一阵白,可是他是个打不死的小强,纵然尴尬,也要再接再厉,重农抑商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还能有错吗?多少年都这样过来了,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陛下要三思而后行,不能听信一人之言。
即墨寒果然不是个会给人面子的君主,这件事不只这个老官员这样想,其他大臣百姓这样想的也不少,只是他敢说出来。
即墨寒打算“一网打尽”,他的一番话说朝堂上蠢蠢欲动的人彻底得偃旗息鼓。
墨守成规有没有听说过?一味得照着老祖宗的规矩办事,不动脑子,你的老祖宗都会跳出来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只有因地制宜,因时而论,才会让南祈百姓吃饱穿暖,才是老祖宗的孝子,别成天把老祖宗挂在嘴上,要是实在想念,你就下去陪陪他,顺便问问朕此举可有不妥?
不到一天,即墨寒的这番话就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估计他是没有打算隐瞒,甚至还在背后推波助澜。
后来姚春县粮食高产,这些人彻底得被打脸,有几个大臣甚至装病好几天没来上朝,即墨寒也不惯着他们,迅速得安排人接替他们负责的事。
既然他们身体不适,不宜多耗费心力,那他就如了这些人的意。
后来这些人百般周转也没有办法,迫不得已求到了贺芷秋这里,几个大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贺芷秋想到这些事情就哭笑不得,没想到即墨寒看着高冷不近人情,像是宁死也不解释的人,没想到是个怼人小能手。
贺芷秋噗嗤笑了出来,落雨不解得看了她一眼,这个名单这么好看吗?
贺芷秋放下名单,侧着身子,看着坐在小凳子上的落雨,决定当个好上司,“落雨啊,你觉得你的工作量大不大?累不累?”
落雨不知道贺芷秋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诚实得开口,“不是特别累。”
刚开始时,事情没有步入正轨,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跟个陀螺一样得连轴转,累得站着都能睡着,但现在医学院的许多事都有了章程,偶尔有突发事件,也不是那么得累人。
再说了,虽然忙,但她收获不少,从一个只会伺候主子吃喝的丫鬟变成了一个能主挡一面的人物,除了位高权重的这些人,剩下的谁见了她不得叫一声“落雨姑娘”或者“落雨姐姐”,所以她觉得当初能被派去伺候娘娘简直是祖坟冒青烟了。
“多培养几个人,你也能轻松一些,没有必要所有的事情都自己盯着。”
“是,娘娘。”落雨一阵感激,没有想到娘娘会这么关心自己。
贺芷秋伸手捏了捏酸痛的腰,浑身疲累,也没了看下去的力气,她把名单给落雨,“收起来,给剑南府的管事传个信,这个名单上的人要是有什么酒宴喜事,也替我备份礼。”
“是,娘娘。”落雨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春夏进来,端着给贺芷秋炖的银耳莲子羹,煮得软烂绵软,甜丝丝的,正是好入口的时候。
贺芷秋捏起银勺喝了一口,扭头问道,“即墨寒还没有回来吗?”
春夏坐在小凳子上给贺芷秋揉腿,闻言回道,“小姐,皇上还没有下朝。”
“好。”贺芷秋挪了挪腿,“我没事,你出去休息,我喝完睡一会儿。”
说完往门外忘了一眼,院子里的叶子落了几片,有宫女正拿着扫把在扫。
“是,小姐。”春夏起身往外走,忍不住回头说,“小姐,你喝完以后就放在手边的桌子上,我来收拾。”
“知道了,管家婆,赶紧去休息,记得吃药。”
“是,小姐。”
春夏关上门,回自己房间休息,她可能是前几天睡觉的时候没有关好窗户,不小心感染了风寒,最近两天都头重脚轻的,今天尤其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