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痛入心脾
陈代平2021-03-26 15:012,489

  且说,陈冲带领着顶子山上的学员们来到了京城临安,他们被杜杲编入到淮西制置使的军营里,理宗皇帝为了安抚杜杲对他弃金联蒙政策的不满,便干脆擢升陈冲为淮西制置副使。

  陈冲将家乡的变化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杜杲,当得知师父雷道子已经仙鹤离世时,杜杲的内心就像被刀绞了一样的痛苦难受。师父雷道子不但教他学会武功,破解兵书,而更为重要的还是师父为人的品质和忠君的思想……

  听说陈冲是从洋塘顶子山上过来的道教学员,完颜花容连忙来到杜府向陈冲询问师父的去向,当从陈冲的嘴里得知师父葛洪琳已中毒身亡的消息时,完颜花容一阵眩晕,倒在了地上。

  众人连忙摁眉心、刮鼻梁,忙了好一阵,完颜花容才苏醒了过来,

  “天啊!上天为何如此不公,要用剖心挖肝之痛来折磨我完颜花容?”完颜花容气得招呼都没打,一声不吭地离开大家。

  在回丁府的路上,她想的全是师父葛洪琳。自己小时候由于练功不慎掉下悬崖,被毒蛇咬伤之时,师父不顾生命危险,拼命吮吸自己脚上毒汁的情形。花容与师父南下寻找兵书与蒙古间谍万景等人拼死搏斗的情景……

  杜杲环视周围,不见花容,开始还以为她上了侧所,可久久不见花容从里面出来,便连忙向旁人打听,这才确认花容早已回府。

  陈冲的话,对花容来说无疑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回到府中,她没有洗漱,便和衣倒在了床上,丁大全上前询问缘故,花容二话不说,将丁大全推出了新房,然后将房门紧紧地栓住,她万分悲伤地大声痛哭道:“师父,徒儿应该怎么办?”她越哭越大声,把心中的悲痛全都倾诉出来。哭累了,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后来花容做了个梦,梦见葛洪琳师父嘱咐她:“别为师父报仇,做好眼前的事情最为重要,切记!”

  醒来后的花容才知是师父托梦给她。

  花容为昨晚的不辞而别深感愧疚,她希望早些天亮,要到杜府向杜杲阐明自己默默离开的原因所在,她在为自己不恰当行为深表歉意的同时,更加希望杜杲能原来自己。

  金国灭亡之后,完颜珠花容心如刀绞、悲痛欲绝,她一口气跑到了灵隐山麓之中。想想皇兄完颜守绪为了金国的名誉,死得那么凄惨、壮烈。而今,自己还留在背弃信义、趋势附利的宋廷之中,怎么对得起皇兄——完颜守绪?怎么对得起为国死亡的金朝将士?想到此,她纵身跳涧,却不想,被人猛力拽回,她回头一看,救了自己的不是别人,恰恰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宋将杜杲。

  完颜花容有那无尽的心酸和痛苦无处倾诉,面对这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心上人,花容情不自禁地倒在了他的怀里,她撕心裂肺地痛哭,泣不成声地诉讼:“上天为什么如此不公?洪琳师父的遇害、心爱之人无缘连理,国家灭亡……”

  杜杲见花容痛入心脾,便紧紧地抱着她,含泪而言:“造成你如此痛苦,我杜杲难脱干系。”

  花容停止了哭泣,望着杜杲,她内心极为深沉地认真说道:“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师父的死不怪雷道人,他们是各为其主。大昌原战役之后,皇兄为了巩固宋、金联盟,欲与宋朝联姻,本以为能与你杜杲结成伉俪。无奈何,半路中跑出个蓝鬼丁大全,可是,为了国家,花容只好吞下悲泗淋漓的苦酒,嫁给了外似君子、内心狡诈,以金为敌的大仇人。自己的委屈求全,没有换来宋、金联盟的巩固加强,而是换来了国破家亡……”

  杜杲用裳袖,揩干了花容脸上的泪水,他将她慢慢地扶起,俩人朝着江南著名古刹灵隐寺的方向拾级而上,杜杲是应灵隐寺方丈之邀而来的,这里千峰竞秀,万壑争流,景色幽深,引人入胜……

  然而,这般美丽的风景,花容却无心览胜,令她欣慰的是能与心爱之人,漫步丛林,这也算是在追随皇兄之前,最为幸福的时刻了。

  他们来到了灵隐寺,杜杲在寺中跟方丈谈禅论道,一吟一咏。正当两人全神贯注之时,花容却偷偷地走向了悬崖,她深情地望了一眼杜杲,尔后纵身跳下了山崖。

  和方丈辩论了一个回合后,杜杲不见身边的花容,便急忙询问门口扫地的和尚,当听说她往悬崖边上走去之时,他的内心剧烈地跳动,意识到花容要做些什么,便飞快地跑向了崖边。

  杜杲又一口气跑到崖底,他抱着奄奄一息的完颜花容,痛彻心骨地大声忏悔:“都是自己糊涂,要和方丈谈禅论道。否则,你就不会跳下悬崖。”他把嘴唇紧紧地贴在花容的额头上,花容微笑着离开了人间。杜杲椎心泣血般地将她抱下了灵隐山。

  杜杲将花容的尸体置放在杜府,往事历历在目:南京的温馨客栈,豪爽的一碗碗白酒……她是多么质朴、纯真地深爱着自己,而自己又给她带来了什么?在顶子山,雷道子用计害死了她的师父,明明知道她深爱着自己,却不力谏皇帝,极力争取。而让她嫁给了色厉内荏、为虎作伥的丁大全,与蒙古大军合围蔡洲,逼她皇兄自缢而死,国破家亡。想到此,他誓言要为花容操办法事,慰籍她的在天亡灵……

  主张联金的大臣们知道了此事后心如刀割、泣数行下,一阵痛思之后,他们又感觉情况紧急,形势不妙,于是便连忙觐见理宗皇帝,谁知道丁大全早已将杜杲的所作所为告到了理宗皇帝那里。

  对花容之死,赵昀深表同情,她是人世间少有的才女,只是错投了人家,她对杜杲的感情,明白之人哪个不知?何人不晓?是朕强行将他们拆散,自己还毁约在先,投入蒙古人的怀抱。赵昀感觉花容之死,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为了弥补愧疚,赵昀拟旨宣布:封完颜花容为宋国安宁公主,将花容的尸体运至宫中,享受宋朝公主的礼遇,并将花容埋葬在皇家的风水宝地——青龙山。

  赵昀这样做的目的:一是,避免了朝廷齿牙相轧,波澜四起。二是慰籍自己愧疚的心灵。

  百官对此赞不绝口,纷纷颂扬赵昀此举,为明君所为。然而赵昀所做的一切,只是表面的现象而已,要想让杜、丁心结解开,是非同轨,比登天还难。

  和花容最后告别的人不是丈夫,而是情敌杜杲,不能置办妻子的后事,只能为她送行。想到这些,丁大全恨得咬牙切齿。发誓:寻机报复,驱除屈辱、索回尊严。

  杜杲的言行,令赵昀也颇为不满,他同情丁大全的处境,作为丈夫却不能尽到丈夫的责任,不管生前两人的感情如何?死人为大,更何况是百官们见证了的婚姻。这叫丁大全的颜面何存?可是他转念一想,杜杲虽然有些过分之举,但是他们之间感情笃厚,有些过分的行为,也在情理之中,实在是无法怪罪、难以斥责。而二人又都是朝廷的中兴大臣,左右为难,不好抉择。于是,赵昀将这项艰巨的任务压在了刚从监狱出来的内侍董宋臣的肩上,要他尽快化解丁、杜心怨,使之共同辅佐朝廷,吏治大宋江山。

继续阅读:53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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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蒙传奇:南宋英杰杜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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